厉萧的瞳孔骤然放大。
他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是许巍给自己开的玩笑。
可无论是许巍严肃的神色，还是死亡证明上的公章，都说明着一件事。
这是真的。
陈曼真的死了。
“昨天晚上忽然闯进来的那个女人，我觉得有些古怪，后来你和我说要查，我索性出了夜色就吩咐人去办了，然后发现了这个。”
“陈曼患有脑瘤，一直都有，症状初期体现在患者的记忆衰退。随着时间推移，如果没有及时治疗，就会丧命。”
许巍的声音在厉萧听上去那样的不真实。
记忆衰退……
厉萧的耳边几乎是瞬间响起了当初陈曼的声音。
“我忘了，对不起……”
“忘记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那些事无巨细的便利贴。
他想起之前他是如何嘲讽陈曼的：“结婚七年，忘了七年，你到底记得什么？”
胸腔之中翻涌而上一阵疼痛，这阵疼痛扼住了厉萧的喉。
他努力沉了沉心，看向摆放在茶几上的死亡证明。
那A4纸张锋利的边缘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插进了厉萧的心脏。
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冗长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巍终于开口。
“厉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你最近状态实在是太糟糕，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往前走吧。”
“人死不能复生，再加上你之前本来也就不喜欢她，现在这样了，对你来说也不算太坏吧？”
或许是因为厉萧的神色太过吓人，许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试探意味。
他想要轻描淡写的在好友心中揭开这页，可是厉萧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许巍见状，张了张唇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厉萧现在听不进任何话。
良久，厉萧终于有了动静。
他微阖双眸，缓缓开口：“是，你说的对。”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
厉萧不明白，自己不是讨厌透了那个女人吗？
许巍刚要说话，厉萧又道：“你走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闻言，许巍只好起身走出了别墅。
客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厉萧缓缓蹲下身子，抬手捡起了刚刚摔在地上的水杯。
锋利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手掌，殷红的鲜血涌出，他却好似感知不到痛一般。
……
三日后。
厉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厉萧坐在办公桌前，眼下一片乌青。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手上的伤没有经过处理，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人叩响。
下一秒，助理走了进来。
他瞧着厉萧面色不虞，语调小心翼翼又透着担忧：“厉总，您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了，要不要去休息室睡一觉？”
助理小刘的声音不大，却回荡在了空旷的办公室内。
厉萧置若罔闻，只是看着眼前的合同。
小刘上前将手中的餐盒放在了桌上：“厉总，您不能把身子熬坏啊，吃点东西吧……”
厉萧抬眸，神色冰冷：“我不饿，还有什么事？”
闻言，小刘一愣，声音有些发颤：“厉总，夫人已经走了，我们应该向前看。”
厉萧微阖双眸，眸底升起一丝怒意，他抬手将餐盒扫落，声音沙哑。
“她死……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