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顾于泽的声音很大，医生蹙了蹙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里是医院，请保持肃静！”
“病人现在也需要静养，手术已经结束，现在会送去病房，这段时间尽量不要来太多人打扰。”
医生说完，转身就走。
顾于泽失神，靠着走廊的墙壁浑身脱力。
一旁的顾风延也同样满脸绝望。
“顾于泽，江白雪喜欢你这种人，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顾风延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顾于泽呆坐在原地，手脚冰冷。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良久，顾于泽缓缓起身，走向了病房。
医生正在江白雪的床边在查看着她的生命体征。
“医生，”顾于泽咽了咽哽咽的喉，“什么叫做潜意识陷入昏迷？”
医生闻言，也明白眼前的这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是担心病人，叹了口气：“病人究竟是为什么送进来的，我想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他的视线落在了江白雪的伤口，目光里面全是惋惜。
一年里他不知道已经缝了多少个这样的伤口，而会做出这样行为的人，有一时冲动想不开的，也有因为实在是承受不了的。
而像江白雪这样的病人，医生实在是少见。
那道伤口实在是太深，光是看着，医生都能看见她深不见底的绝望。
“你看这台监测仪，这一条线监测的是生命体征，而上面那一条，监测的是病人的潜意识。”
顾于泽缓缓抬眸，就看见了一条毫无波澜的直线。
“我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是她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这样的病人，坦白来说，她现在和植物人没有两样。”
“你身为她的家属，知不知道她过往病史？”
病？
他忽然想起那天江白雪和自己说的话，心跳骤停。
“我生病了……我无时无刻不想去死，因为有你，所以我才想要好好活下去，我也一直在努力……”
那天江白雪说的话在此刻回响在了脑海之中，顾于泽眼前全都是那天江白雪泛红的眼眶。
他心中蓦然一痛，无力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医生看向顾于泽的目光逐渐变得同情了起来。
事实上，顾于泽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你不要多想，对于很多患有心理疾病的患者来说，都很难和自己亲密的人说出自己生病了的事情。”
顾于泽的双眸逐渐空洞。
她说了的，她告诉了自己她生病了。
可是当时自己是什么反应。
他说江白雪是装病，还让江白雪要死就死的远一点。
还说江白雪死了之后，他会庆祝。
顾于泽不敢往下想下去。
医生看见顾于泽这副模样，也知道他并不好受，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了病房。
顾于泽踉跄着上前了两步，看着江白雪苍白的脸，恍惚想起在以前，她好像没有这么瘦。
“江白雪，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我以后一定不那样对你，那个衣柜我已经叫人丢掉了，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我也不会再欺负你……”
“江白雪，你醒来看我一眼好不好，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我？”
顾于泽跪坐在江白雪的病床旁，喃喃自语。
可是最终也都只是他一个人的自问自答，病床上的江白雪，只是紧闭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