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叫了一声：“叶医生。”
叶晨点点头：“你去忙吧。”
护士离开后，他扫了眼桌上的饭菜，最后将目光放在没有一丝想吃意思的姜晓身上。
“思思。”
姜晓依旧没有回应，恹恹地模样让叶晨不觉心疼起来。
哪怕他不细想，也知道她此刻脑子里已经将死想了千万遍了。
想到这儿，他对傅砚辞跟多了几分恨意。
到底姜晓做错了什么，傅砚辞要这么对她？
叶晨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胸口的怒火，温和劝道：“思思，先吃饭好不好？”
他的轻声细语并没有让姜晓觉得温暖。
她早已变成一个在溺亡边缘挣扎的人，茫茫大海，没有人能救她。
“叶晨。”姜晓哑声道，“你能做手术吗？”
叶晨一愣：“你指的是什么手术？”
他是神经内科的医生，做手术自然是能做的，但这问题从现在的姜晓嘴里说出来有些奇怪。
随后，姜晓轻轻地声音飘进他耳朵里：“把我的心脏取出来。”
叶晨背脊发凉，震惊地看着她。
她是怎么把这话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和微不足道的？
“思思，你到底在说什么？”叶晨坐到病床旁边，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傅砚辞不知道重度抑郁有多可怕，但他知道。
现在姜晓的每一个念头都都和死紧紧纠缠着，稍不注意，她可能又会做傻事。
听到这回答，姜晓就知道叶晨不能做了。
她木讷地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轻笑。
在这里，没有人会这么做，因为没有人敢，有傅砚辞威胁着，哪个医生敢动刀。
姜晓默默地直起身，有些发颤的手执起筷子，机械般地将米饭塞进嘴里，一下一下嚼着。
叶晨见到她这模样，虽早已有预想，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没两天，傅砚辞接到了保镖的电话，说是在机场找到了准备跑的杨娅。
傅砚辞让人把她带到公寓去，随后他也赶了过去。
还是那栋差点把姜晓折磨疯了的房子，傅砚辞推门而入，里面的报纸和照片都被清理干净了。
他眼中总算飘过一丝满意。
杨娅此刻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口罩和摔裂的墨镜被扔在一边。
精致的妆容也被冲花，波浪卷的长发凌乱不堪，当见到傅砚辞，全身一怔，像是见了老鼠见了猫一般地往后缩了几步。
傅砚辞踢了一脚椅子，她哆嗦了一下。
“想跑？”傅砚辞瞥了眼一旁的行李箱，“动作还挺快。”
杨娅也不管自己有多狼狈了，她扑到傅砚辞脚边，哭道：“昀节，好歹我也跟了你这么些年，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砚辞铁青着脸，阴狠的目光让杨娅头皮发麻。
眼前的杨娅让他想起了一年前的姜晓。
那天她也是跪在他的脚边，哭着解释她没有推沈依蓉，甚至苦苦哀求着让他不要把她扔到精神病院去。
他不但没有听，还亲自把她扔了进去，不闻不问了一整年。
杨娅眼见傅砚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一慌，突然道：“我，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