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意识时,我已经回到温家。
一睁眼,我就看见守在床边的温斯年。
他似乎累极了,靠在床边阖着眸休憩,眉头紧皱着,像是藏满了数不清的烦心事。
我心口一刺,忍不住唤他:“斯年……”
听见声音的温斯年颤了下,睁开血丝盘扎的眼睛,猛的抱住我。
“姝姝,我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发颤,语气里满是悔恨和歉疚:“没有下次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罕见的,在商场上一向沙发果决的温斯年,竟然也会恐惧。
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身上传来。
可我的心却像是被冻住,身上止不住的泛冷。
见我迟迟不回答,温斯年一贯冷静的脸上尽是慌乱。
他信誓旦旦的伸出手,指着天发誓:“我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阮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会叫她打掉!”
原来我的卦是对的!
我扯了扯嘴角,笑里却满是苦涩。
因为我知道,如果真温斯年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阮楠怎么会怀上孩子?
我体内的情蛊又怎么可能会发作?
心脏像是无端被蛊虫咬下一块,一碰就疼。
过往那些关于白玉山的记忆,更是强行被情蛊抹去,只剩一片空白。
我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缄默不语。
温斯年以为我不信,当即就站起身来:“我现在就去办。”
说着就要往外走,不料迎面就撞上匆匆赶来的温母!
温母怒气冲冲,厉声呵斥:“我看谁要去打掉我的宝贝孙子!?”
接着又骂:“结婚5年,愣是一个蛋也没给温家下,我看这个婚不如就这样离了……”
“妈!”
温斯年怒声打断,眼里满是不耐:“我和姝姝的事,你少插手。”
说着,他上前拽住温母,强行将她拖离了卧室。
我依旧呆坐在床边,对这场闹剧不闻不问。
脑子里思绪混乱,情绪在胸腔内翻滚着。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背叛。
一想到要和温斯年分开,心就像被挖出来一样难受。
用修行之人的话来说,就是情丝深种,难以拔除。
不知煎熬了多久,推门声再次传来。
温斯年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来,冷峻的脸上满是亏欠:“姝姝……”
我抬眸看他,心里的苦的疼都快要忍不住。
可温斯年小心翼翼的抬手拥住我:“我不舍得你受生育的苦,我们让阮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然后叫她走,永永远远都别在出现在我们面前……好不好?”
我了解他,这样说就是做了决定。
可分明刚刚,他还发誓说要让阮楠打掉孩子。
为什么?
他要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沉思间,我想起之前在天清观求婚时。
温斯年曾信誓旦旦的对我承诺:“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跟孩子无关,正好我们也可以一直过我们的二人世界。”
而现在,他却为了子嗣,一再要我妥协。
我咽下喉间涩然,问他的声音都在发哑:“那以后呢,她的产检陪护怎么办?孩子问起生母,又该怎么办?”
温斯年怔住,喉结滚了滚,半响没回答。
许久之后,他松开我的手,丢下句:“我会解决的。”
接着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说的解决是什么意思。
只是等房间彻底没人后,我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拿出铜钱、龟甲摆好,想要卜算这段感情,和自己的未来。
接着拿准时间,开始算卦。
不料从摇晃龟甲开始,我就手脚发寒,冷汗直冒。
等半刻钟算完后,我的额头手心都渗满了汗,整个人如同像从被水里捞出来一般。
我疲惫的睁开眼,去看推演。
却只得到一个结果——坎卦,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