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这晚黎夏睡得格外沉。
等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手机竟然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全是霍昭的。
最近她的电话打过来，都不是好事，接了也没意思，所以黎夏一个都没回。
除了霍昭的电话轰炸，微信也有新消息。
黎夏点开后，才知道顾延昨晚十点左右给她发了消息。
Gy：【在哪？】
黎夏呆呆地看着这条消息，神态像极了睡醒后没有回过神。
这一次，她依旧没有及时回，反正都错过了，等会儿再回也一样，索性拿着手机出屋，找点东西填饱肚子。
打开卧室大门，客厅内一片昏暗，落地窗厚重的窗帘紧闭着，隔绝了所有的阳光。
黎夏眉心一蹙。
她怎么不记得昨晚有关窗帘？
疑惑中，目光一转，黎夏才注意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虽然是背对着她而坐，只露了半个脑袋。
但黎夏还是一眼认出，是顾延。
难以置信地怔了片刻，黎夏才慢慢挪动步伐过去。
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大致看清他的侧颜轮廓，以及感受到他周遭的冷气压。
“顾先生…”黎夏语气不确定，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不是在港城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昨晚去哪了？”顾延语气沉沉，眸底死寂而深邃。
黎夏皱了皱眉，温吞一会儿，低声道：“你……就为了问这个，连夜从港城飞回北城？”
疯了吧。
顾延不答，起身行至她身前，他本就高挑，站在黎夏面前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无法言喻的压迫感逼得黎夏不由自主地想倒退半步，可才刚有动作，男人便一把禁锢在她腰，往他身前一拉。
黎夏连惊骇都来不及，就被一双冷到毫无温度的黑眸盯得抬不起头。
“回答我。”她听见顾延嗓音低哑地挤出三个字。
黎夏唇瓣动了动，虚声道：“酒吧。”
顾延薄唇紧抿，指尖虚虚抚上她白皙的天鹅颈，语调慵懒：“和谁？”
他面色平淡，气场却莫音阴戾得吓人，带着不可忽视的危险，让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
黎夏心尖颤了下，强作镇定地抬起下巴：“你派人跟踪我？”
顾延深了眸色，淡不可闻地一哂。
“你配？”
“……”
黎夏本就压了一肚子火，不怒反笑：“我是不配，那请问顾先生大老远飞回北城干什么，闲得慌？”
“黎夏。”顾延沉声警告。
“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黎夏仰头直视，明明气势上输得一败涂地，却还故作淡然。
四目相对，谁都不肯先服软。
他生气，她也烦得要命，凭什么每次都要她先低头，就因为他是金主，给了她钱吗？
可她又何尝没有履行情人的职责。
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尤其在事关前程的档口，黎夏更不会再忍气吞声。
“顾先生，昨天我去了一趟京谙，老板告诉我，我得罪了北城圈。”
她冷盯着顾延说：“记得上次顾先生跟我说查不到，可既然是得罪北城圈，顾先生怎么可能查不到。”
顾延没吭声。
黎夏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所以我得罪的人你认识？还是说那个人就是你？”
顾延神色淡淡，平静的仿佛不知此事，甚至眼神都没有起伏变化。
这也是黎夏第一次觉得顾延沉得可怕。
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更猜不透他的想法。
黎夏一时没辙，咬紧牙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就是你砍掉我的资源，为什么，我有哪里惹你了吗？”
“你现在没惹我么？”
顾延神色依旧很淡，但目光却在逐渐变冷，冷到周围的空气都在结冰。
黎夏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语气微微僵硬地说：“顾延，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
“就凭，我包养你。”男人嗓音清冷，没有任何情感地吐出几个字。
短瞬间，黎夏脑袋里紧绷着的弦断裂，双瞳润起淡淡水光，眼尾带出一圈红。
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就是被气得有些说话不出话。
哪怕是豢养的小猫小狗都有情绪，都会护食，凭什么她就得事事自我消化。
顾延看到黎夏眼眶红掉的那一刻，后悔了。
他确实生气，从港城到北城再找到这家酒店，整整十几个小时没睡。
脑子里一直想着她和成泽川之前的绯闻，又想着昨晚两人一起去酒吧的事。
本来他已经极力克制，可看到黎夏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时，他还是失控了。
顾延大半张脸都在昏暗中，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动作很温柔，仿佛在触碰珍贵物什。
黎夏却不吃这套，直接推开他就往卧室走，可还没走出几步，手腕就被紧紧拽住往回一拉，男人高挺的身躯罩落下来。
近乎侵略性质的吻落下，黎夏想避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扣着后脑勺。
鼻息都是男人身上乌木沉香。
黎夏嘴唇被吮得酥酥麻麻，呼吸逐渐因缺氧而变得凌乱，偏偏顾延我行我素惯了，完全没有察觉。
黎夏呜咽着挣扎了好久，顾延才放她汲取氧气。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四目相对，黎夏一双湿漉漉的丹凤眼如含了一汪春水，看得顾延心痒痒。
他喉结滚动，声线干涩：“夏夏，别哭了。”
黎夏本就委屈，听到他这么温柔的安慰，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坠。
“我凭什么不能哭，我是阿猫阿狗吗，什么话都得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黎夏白皙的脸颊染上绯红。
顾延手指陷入她浓密而顺滑的栗色长发，嗓音干哑到极致：“不是，你哭我会心疼。”
黎夏突然感觉心里堵了点什么，很不舒服，慢慢抬起头，在昏暗中看着他道：“少说这些，你要是心疼就不会砍我资源。”
顾延沉默，略显艰涩地吐了口浊气，“不是我做的。”
他没让陆超砍黎夏资源，并且这事又不是他授意，顶多只有一个知情罪而已。
黎夏皱了皱眉，闷声道：“真不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