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娴看着那玉珠,微微怔住,心底突然就涌上些许悲恸。
甚至,她竟有中想流泪的感觉。
可她分明是没有见过这颗玉珠的,为何会有这莫名的情绪?
商娴收回视线,冷冷地说:“没见过。”
话音落下,薄屹的眸中划过失望。
果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他收起玉珠,还要说些什么时,阿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王爷,祝将军带人抓到了几个昨夜从丞相府逃跑的下人,已经关在了刑部大牢,您要去审问吗?”
薄屹微顿,敛下神色:“去备马车。”
他望向商娴,却是四目相对。
只见她眸色晦暗,里面暗潮汹涌满是杀意。
薄屹喉间一涩。
伤她害她的是商家,可她如今浑然不知,还想着替商家报仇雪恨。
薄屹拿起佩剑推门而出,对阿城道:“派人看好王妃。”
“是。”
阿城不自觉抬眼看向屋内,正对上商娴那决绝坚定的眼神,不禁一怔。
这一霎那,他仿佛看见了当初那个为见薄屹一面,不惜迎上他剑刃的商娴。
熟悉,却又陌生。
刑部。
被祝明月抓到的人统共四个人,皆是在丞相府服侍十几年。
他们被关在一间大牢中,薄屹站在牢门前,声音凉淡:“商远道逃去哪儿了?”
话音落下,却是鸦雀无声。
几人个个都抱着双膝蜷在墙边不回答,连头都未抬。
牢中光线昏暗,薄屹眯起眼,一个个看过,脸色阴沉些许。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人身上。
“你,抬起头。”
那人闻言却是将头更低了些。
阿城打开牢门,抓着那人的胳膊便拉出来。
她的面容完全暴露在烛光下。
薄屹凝起眉:“商如雪?”
衣衫褴褛的商如雪浑身一颤,瘫跪在地上:“七王爷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她颤颤巍巍地趴伏于地,泣不成声。
薄屹看着她身上的丫鬟衣服,冷哧:“让下人替你去死,以为就能逃过一劫?”
商如雪哭着摇头:“我,我也没办法啊!七王爷,您明鉴,我从未伤过您一根汗毛,求您饶我一命吧!”
“饶你一命?”薄屹一双黑眸像是淬了毒,“那你告诉本王,商远道逃到哪儿去了?”
商如雪哽咽:“我,我不知道……”
闻言,薄屹冷哼一声,不掩眼底讥讽。
见他不信,商如雪狠狠地打了个冷颤,接连又磕了几个头:“王爷我真的不知道!我爹听到风声就逃了,根本没有管我,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怎么会知道他的去向!”
薄屹脸色一沉,对商如雪的话完全不相信。
商如雪看出他神情不耐,呼吸一滞,声音都已然嘶哑:“王爷,我绝对没有骗你!我若知道我爹在哪儿,又如何会被抓住?王爷明鉴!”
言罢,薄屹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没有说话。
“王爷,王爷!”商如雪慌乱地抓住他的大氅,“王爷,只要您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什么都能做?”薄屹挑了挑眉。
商如雪连连点头:“是,王爷,我什么都愿意做!”
薄屹漆黑的双眸一瞬不动地盯着她。
“那你告诉本王,商娴是怎么回事?”
听见商娴的名字,商如雪愣住。
她茫然地抬起头,眼底慌乱:“你,你见到她了?”
薄屹冷冷地看着她。
他眉眼间的狠厉让商如雪打了个寒颤。
商如雪突然想起一年前的薄屹,那时的他体弱多病,眼神中都仍存有威慑力。
如今他大病痊愈,身上气势更是压人。
商如雪移开视线,强压住心底的颤栗,缓缓开口。
“王爷您应该知晓,当初毒死商娴的那瓶钩吻是我爹派人送去的。我爹说,那夜煜王府必须死一个人,若不是王爷,那便是她。所以……商娴就选择了自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