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誤會了!”
餘清凰當即推開裴時欽,緊張解釋:“我是崴了腳,裴狀元正好碰見才好心扶我。”
梁識熠目光落在餘清凰那明顯不能用力的左腳上。
裴時欽也适時出聲:“下官是爲護公主周全才不得已失禮攙扶公主,還請驸馬莫要誤解。”
見梁識熠神色依舊冰冷,餘清凰心裏霎時湧上一抹委屈。
她忍着痛想走上前去,突然,整個人就懸了空,竟是梁識熠将她一把抱了起來!
餘清凰猝不及防驚呼出聲。
霎時,所有人注目過來。
餘清凰羞赧難忍,隻好将腦袋埋進梁識熠的胸膛。
梁識熠又看向裴時欽,語氣冷淡:“多謝裴大人相助,我先帶公主回府,改日再登門緻謝。”
回了公主府。
尋來太醫開了藥,太醫将藥膏遞給侍女囑咐:“這跌打膏需先用掌心搓熱,再揉至公主腳傷處。”
“是。”侍女正要接過來。
梁識熠卻先一步從太醫手中接過藥膏。
“我來吧。”
待侍女去送太醫,屋内隻剩兩人。
梁識熠屈膝半跪在餘清凰身前,雙手掌心搓熱藥膏後包裹住了她的左腳。
他溫熱的掌心一點點按揉着,腳踝被揉得發熱,餘清凰心頭也跟着發燙。
“這幾日公主就好生在府内休養,莫要出門了。”梁識熠沉聲開口。
聽出他語氣中的關心,餘清凰眸中亮晶晶看他,軟聲道:“那你每日能不能早些回來陪我?”
梁識熠按揉的動作稍稍一頓。
他許久沒有吭聲,餘清凰眼神也漸漸黯然。
就在她以爲他不會答應時,梁識熠卻低聲道了一句:“好。”
餘清凰不由抿唇笑開。
梁識熠看着她的笑,第一次發現,她臉上竟是有酒窩的,那酒窩讓他猝然有些手癢,竟生出用手戳一戳這大逆不道之感。
當晚。
梁識熠照例拿出被褥。
餘清凰叫住了他:“不必打地鋪了。”
這話讓梁識熠動作一頓,他看了眼餘清凰,挑了挑眉:“公主這幾日行動不便,還是算了吧,臣怕會傷着您。”
“……”
餘清凰自然明白他是何意思,臉上頓時臊熱一片。
“我的意思是讓你以後不必打地鋪了,上床來睡即可,不是非要做那事才能睡床!”
梁識熠神色一怔,卻未動:“公主不嫌臣髒了?不怕臣睡壞了你這金絲楠木床,蓋壞了你的绫羅綢緞被?”
這些,都是之前餘清凰理直氣壯要他睡地上的理由。
餘清凰忙搖頭:“以前都是我說的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夫君,夫妻本就要同床共枕的。”
聞言,梁識熠目光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斟酌她話裏的真假。
片刻後,他終究還是放下了手裏的地鋪,應話上床來睡了。
雖然他上床後便背對着她睡,可餘清凰的心裏不免甜滋滋的。
接連一段時日。
梁識熠日日都很早回來陪她,餘清凰腿腳不便,想去什麽地方,都是他抱着去的。
這讓餘清凰幾乎有種他們就此能好好過日子的錯覺。
腳傷痊愈那天。
正好到了梁識熠的生辰。
前世,餘清凰從未給梁識熠慶祝過生辰,甚至是直到他死後給他立碑,她才知他生辰日。
既然重來一世,她自然要好好替他操辦一番。
這日,餘清凰便在府中忙活了一整日,就等着梁識熠歸來給他驚喜。
然而左等右等,日日準時回來的梁識熠今日卻遲遲未歸。
沒多時,梁識熠派人回來告知:“驸馬說今日他有事要晚歸,讓公主不必等他,早些歇息。”
餘清凰失落不已。
想了想,她還是不死心的裝了幾份梁識熠愛吃的膳食,提着去武場尋他。
遠遠便見他身影河邊樹蔭下。
“我自己過去。”
餘清凰從侍女手裏接過食盒,欣喜走過去。
滿腔的歡喜,在見到他身旁的江落月時驟然消散。
背靠樹的兩人未曾發現餘清凰。
江落月給梁識熠遞上一隻荷包:“默甯,生辰快樂。”
“每年也隻有你記得我的生辰。”梁識熠的語氣是餘清凰從未見過的柔情。
一時間,餘清凰心口仿若被重重一錘。
而後,她聽見江落月感歎——
“默甯,若當年我父親未曾被陛下降罪,若你未曾被逼着娶公主,我們能履行婚約的話,如今我與你應當是兒女成群了。”
轟然一下。
餘清凰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