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转身回屋里,作势收拾东西去镇上。
阮婆子敢欺负她和妈妈,绝对不敢和姥姥对上。
爸爸妈妈都是大学生,但是妈妈是低嫁的,就是当初爸爸的工作,都是姥爷帮忙安排的。
两人刚结婚时,工资如数寄给了老阮家,姥姥和舅舅都颇有微辞,到底也没说什么。
只是可怜她父母都是老师,铁饭碗,居然吃了上顿没下顿,一个劲的贴补她家。
前两年,爸爸跟着舅舅下海经商,赚得钱更多了,老阮家十几口人,都是她家养着的。
每次来乡下,都是大包小包的拿。
就这样,奶奶还是不喜欢她和妈妈。
她去年生病了,也不送去卫生所,差点烧出脑膜炎,姥姥专程过来骂了奶奶一顿。
奶奶连屁都不敢放,生怕舅舅不带爸爸赚钱,老阮家的好日子没了,多少收敛点。
她就不信,阮婆子能愿意再次和姥姥对上。
阮婆子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变了又变,像吃屎一样难看,高声说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一般计较!再有下次,别怪我告诉鹏程了!”
周云兰松了口气,语气里带着讨好,“谢谢妈。我一会儿好好教育娇娇。我给你买了衣服,就在大嫂拎的袋子里,你看看喜欢吗?”
“就是,妈,你别生气了。弟妹还是很孝顺的,给家里买了好多东西。”赵桂芳连忙把袋子递过去,笑着打圆场。
阮婆子冷漠的哼了一声,“还不是花的我儿子的钱?你怕被人知道怀二胎,班都没上,哪来的钱?”
洛桉桉在屋里听得火大,她真有脸说!
这才85年,好多人还在争铁饭碗争得头破血流,要不是舅舅带着,爸爸敢辞职去做生意?
阮家能在乡下吃香的喝辣的?
这几个月,妈妈没上班,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带薪请假,只能停薪留职,的确没有工资。
不过,在此之前,她的工资都是给老阮家了的,果然是不会记恩情的。
她透过蓝ʝʂɠ色的玻璃窗户,看着妈妈点头称是,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搬着姥姥家的东西,往老阮家讨好,结果呢?
有一个人念着她的好吗?
死了之后,连卷草席都没能得到。
算了,回头还得和爸爸说一声,让他知道知道,他的亲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也让姥姥和舅舅,别再拿钱给妈妈,她不知柴米油盐贵,给多少,都会落到老阮家的口袋里,还不如拿去喂狗。
她看着日历琢磨,爸爸应该是她初一放寒假的时候失踪的,而舅舅也是同一时间出的车祸。
两人……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
不行,一定要提醒两人,警惕灾祸。
心急也没办法,现在在乡下,按照惯例,她得住到开学,而且爸爸和舅舅都在南方。
还有半年时间,不如安心住下,让老阮家拿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她盯着日期,掰着手指计算,眼神一震,那个最后给她温暖的贺怀宴现在应该还没瘸腿吧?
妈妈死后,她在老阮家生活到十六岁,村里的二流子薛怀信盯上了她,见她就调戏,还半夜爬了她的床。
阮家说她不要脸,丢人,干脆把她绑了嫁过去。
她自然不愿意,誓死不从,被关在猪圈里打,贺怀宴看不下去了,扭打的时候,误杀了薛怀信,还把她送到了南方,后来才去自首。
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她忍不住落下来泪来。
既然重生了,一定要保住他的腿。
她连忙站起来,准备去薛家看看,却看到推门进来的阮明娴。
她穿着崭新的衬衣,红色的格子裙,像只蝴蝶一样奔过来,亲热的招呼她,“娇娇,你看我穿着好看吗?”
阮明娴在她面前转了个圈,齐膝的裙角飘起一个圆形弧度,她得意的笑了笑,“我穿着这裙子,是不是比你穿得好看?”
说着,又搂上洛桉桉的肩膀,“你姥姥的眼光,可真不咋地。你说你那么胖,上身给你买衬衫,那不是显得肉一坨一坨的嘛!还是四婶有眼光,知道把这裙子给我,没有浪费了。”
穿着她的裙子,在她面前炫耀,她还无话可说的感觉可真好啊。
洛桉桉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冷声说道,“脱下来。”
阮明娴愣了下,盯着她打量,堂妹这是疯了?
平时说她胖,她也只会低着头掉眼泪,怎么会说这种话?
四婶最讨厌不讲礼貌的孩子,她不怕四婶生气了?
“娇娇。”阮明娴伸手去拉她的手,笑道,“你说的什么话呀。反正这裙子你也穿不了……”
洛桉桉狠狠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抬着下巴说道,“我穿着再不好看,那也是我的衣裳,你有什么资格指点?”
阮明娴捂着被打得发红的手,彻底脸上没了笑意,咬牙切齿道,“你真的骄横,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得意个什么劲儿?天有不测风云,哪天……”
洛桉桉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神冰冷,“你想说什么?”
看着这张脸,她想起前世被关起来打时,阮明娴已经大学毕业了,她画着精致的妆容,用小皮靴踩着她的头。
“啧啧,城里的大小姐哦。不就是会投胎,没了靠山,活得猪狗不如。”
她想挣扎反抗,却被薛怀信按住,狠狠的踹。
阮明娴就在旁边笑,这才知道,薛怀信是她指使的,而且,薛怀信喜欢她。
本来贺怀宴救她,也算是见义勇为,而且是误杀,根本不会被判死刑。
是阮明娴串通大家做假证,说她和贺怀宴通奸,谋杀薛怀信,他的自首,直接丧命。
前世,她趁阮明娴在家的时候,给老阮家放了一把火,可惜谁都没死。
她不想坐牢,索性跳河自杀了,没想到能重生。
洛桉桉原本只是想吓吓她,见她在自己手下无法呼吸,报复的快感袭来,激得双目猩红。
手下越收越紧,任由阮明娴拍打,也不愿松开手。
这一刻,她想杀了阮明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