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禹安一愣，在他们见面之后，头一次抬头直视向她的眼睛。

“我相信你。”

舒离冷笑着：“卓禹安，你最好不要这么相信我。”

她不是没想过要害太妃，只不过念在太妃曾经待她不错，而且这些事又与太妃无关，她才放了太妃一马。

卓禹安却深吸一口气，叹道：“你虽然如今变化很大，但是我知道，你依旧是听澜，从来没有变过。爱憎分明如你，即便是对我恨之入骨，也不会动太妃分毫。”

舒离的脚步一顿，她的头微微低着。

没多久，她缓缓抬起头。

“有时候我也想，要是我能不择手段一点就好了。”舒离冷冷看向他，“只可惜我不是你，终究做不到赶尽杀绝。”

说罢，她就带着竹影走了。

背影决绝，没有一丝一毫留恋。

看着舒离远去的背影，卓禹安感觉自己的眼睛肿胀而酸涩。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就算再怎么自欺欺人，舒离那冰冷的眼神还有她再也捂不热的身体都在告诉他，有些事……是真的回不去了。

屋中，卓禹安看着药方上写的冰火草，眉头再次皱紧。

这是药王谷最珍贵的药草之一，只有药王谷的人才知道生长在哪里。

舒离这是要卓禹安去求她。

卓禹安自嘲地笑笑，曾经他对舒听澜那样的不屑一顾，现在却轮到他来低声下气地去求她了。

真是应了竹影的那句：自作孽。

可太妃的病情拖不得，卓禹安只好备下厚礼，进宫去见舒离。

他到的时候，舒离正在看竹影舞剑。

君瑟秋叶被他凌冽剑锋扫过，红色的枫叶簌簌落下，在地上铺了一层秋叶红，显得煞是好看。

舒离朝竹影鼓掌笑笑：“……你的剑法早已屹立巅峰，我没有什么能提点你的。”

竹影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他哪里是想要她的指点，不过是想她多看自己两眼罢了。

“郡主，王爷来了。”

竹影上扬的唇又落了下来，他的眸子不易察觉地微黯。

与以往不同，他站在了舒离的身侧，而不是她的身后，眼神戒备地盯着卓禹安。

舒离却早就料ᴸᵛ到他会来。

“原来是王爷，找我何事l̶l̶l̶啊？”

卓禹安微微垂头就能看见这一地的枫红，原本……那个练剑的人该是他才对，那个获得她专注的人，也该是他才对。

“王爷，王爷？”旁边的内侍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恍然回神。

他抬眸看向舒离，竹影在她身边站着。

竹影身姿挺拔，卓禹安比舒离高上一个头，竹影亦不遑多让，那清冷的神情别人看不懂，他却看得分明。

竹影是喜欢她的。

卓禹安的心口钝钝地痛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不适。

“还请郡主告知，这冰火草所在，救我母妃一命。”

舒离笑了起来。

终于来了。

她推开竹影，往前走了两步，在卓禹安的面前站定。

舒离抬头笑着看向他，两眼笑眯眯地，嘴角璇出一个可人的笑容。

“王爷，求人可不是这么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