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特殊情况!我不需要她陪!她才不是我家属!”
江安琪气的冲着医生嘶吼。
医生顿时有些诧异,上下打量着江安琪,眸子中是掩饰不住的可怜、同情。
然后她看向江安然问道:“她是不是忘记吃药了?要不然先去精神科挂个号吧?”
江安然“噗嗤”笑出声来,这位医生姐姐也太可爱了。
然后她冲江安琪挑挑下巴:“姐姐,你觉得呢?”
江安琪简直要气死了,她狠狠地瞪了江安然一眼,然后“刺啦”一声拉开裙子拉链,脱掉衣服,气愤愤的躺到检查床上去。
女医生见状,也不愿意再多招惹是非,就快速给江安琪做检查。
几分钟后,检查结束。
江安琪下床、穿衣服,阴冷的眸子却阴恻恻的盯着江安然。
江安然轻笑一声,一边解衣服扣子,一边漫不经心道:“姐姐,斯年就在外面,四位探员也在外面。”
“如果你有什么举动,我喊一嗓子,你觉得你还能全须全尾的走出医院吗?”
江安琪穿衣服的动作僵了下,狠狠地瞪了江安然一眼,拉上拉链就转身朝外走。
江安然嗤笑一声,转身躺到检查床上去。
刚从小黑屋里出来,她就被江安琪胁迫着去接近盛斯年,还没做过体检呢。
刚好这次检查就当是做体检了。
冰凉的机器靠近江安然的身体,女医生一边操作机器,一边皱眉:“江安然小姐,你右边第六根肋骨骨折过,当时是没有及时就医吗?还是去了不正规医院救治的?”
江安然无奈苦笑,白净的小脸上是无尽的落寞。
那是她进入小黑屋的第一个月里,近乎魔怔一样每天疯狂的想着,姐姐为什么想要害死她?盛斯年为什么不来看她?难道他也觉得她是个可耻是杀人犯吗……
她天天想,日日想、夜夜想,想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想的走火入魔,却怎么都想不通。
终于在她无意间听到有人讨论“帝都新贵盛斯年举办千亿豪华婚礼,迎娶清纯小女友”的新闻时,她的精神瞬间崩溃。
她机械般的转身,精神恍惚的想要去爬上了楼顶,然后一跃而下,结束自己可怜又可悲的一生。
但是当她走到楼下时,突然听到远处有人惊慌大吼:“有人跳楼啦!快闪开!快闪开!!”
她下意识的抬头向上看,只见一个人正从楼顶上跳下来。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冲过去,张开双臂接住那个人。
砰!
那个人重重地砸到她身上,她也一瞬间陷入昏迷。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身上剧痛,像是被千万把刀乱砍一样。
然后她就缓缓睁开眼,接着就发现自己住在一个简单的病房里,四周一片惨白,空气中都是消毒水的气味。
“江安然,你醒了?!”
耳边传来哭泣中带着惊喜的声音,她顺着那声音望过去,才发现是一个头发发白、穿着囚服的大姐,和两个女探员。
她们三个都是又惊又喜,眼睛中蓄满泪水。
江安然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嗓子也像是被刀片划过一样。
其中一个女探员抹了把眼泪,哽咽着道:“江安然你先不要说话,医生说你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受累。”
“我们知道你想要问什么,都告诉你。”
说着她指了指旁边穿囚服的大姐,介绍道:“她是廖春华,她跳楼自杀的时候,刚好你在下面接了她一下,给了她一个缓冲,救了她的命。”
“现在你比她伤的重,她只是断了一条腿,你却是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
女探员说着说着,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另一个女探员红着眼睛接着说道:“江安然,你怎么那么善良、那么勇敢,幸亏有你在,不然得话廖春华今天就没命了,我们所有人也都要受牵连。”
廖春华一脸惭愧的握住江安然的手:“江安然,我廖春华欠你一条命。”
江安然听完她们的解释,心中竟然无悲无喜。
她只是出于她的本能而已,她那时候也是要去自杀的。
但是从那以后,廖春华就每天来照顾她,看出她心如死灰,就给她讲自己的故事,以及想要自杀的原因,和现在的后悔等等。
逐渐的,江安然想要自杀的心就平淡了下去。
然后等江安然的身体好转一些后,廖春华就开始给江安然讲一些商战、权谋、人心算计等等。
江安然的身体恢复到可以下地活动时,她就开始教导江安然格斗、摔跤、泰拳等等
只是那次她伤的太重了,还只接受了最基础的治疗,所以有些骨头没有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
她本想在收拾了江安琪以后,再去医院咨询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肋骨给纠正过来的。
没想到今天却被这个负责检查的医生给率先说出来了。
不过她现在还不打算治疗,因为还没有把江安琪送进小黑屋,她不安心,也就无法放心的住院治疗。
检查完毕,江安然跳下检查床,一边扣扣子,一边问检查医生道:“医生,我的检查结果能只给我我一个人看吗?”
医生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我们的检查结果只会发给你,至于你想让谁看,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明白,谢谢医生。”
江安然点头致谢,然后朝检查室外走去。
三年前她十八岁,刚刚考上大学,还没有接触过社会,更没有到医院做做这么复杂的检查。
所以她不太明白医院的规章制度。
可能在医生的眼里,对她这个问题也挺无语的吧。
如果没有那三年……
江安然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笑,被自己的亲姐姐陷害,算不算是一种讽刺呢?
走出检查室的大门,只见走廊上的盛斯年正在打电话。
一看到江安然出来,他就立即挂断了电话,大步朝她走来。
盛斯年发现江安然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就握住她的冰凉的小手,低声问道:“不舒服?”
“没有。”
江安然摇摇头道。
盛斯年的眸色暗了暗。
他看得出来,江安然现在非常不好,但是却不愿主动说出来。
即使是他都开口问了,她依然不肯说。
盛斯年心中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