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陶倩颖煞白的小脸，戚风瑞似乎觉着还不够，又继续开口：“怎么样？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陶倩颖嗫嚅着唇，水眸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求你…放过暮家。”一句话，陶倩颖说的断断续续。
大概是说话的动作太大，不可避免的牵扯到伤口，陶倩颖抽了口气。
戚风瑞没有放过陶倩颖的小动作，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却还是无力的垂下。
“你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暮家千金？如果不想暮家死的更快，就尽管违抗我的命令。”男人凉薄的声调，狠狠的扎进了陶倩颖心间那原本已经溃烂的伤口。
军靴敲打着地面发出“咔嚓”的声响缕皱，望着戚风瑞的背影，陶倩颖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
戚风瑞的话让她明白，他说得到，做得到。
窗外升起了满月，不远处教堂传来钟声，陶倩颖只能静静坐在病床上，唯一让她忧心的只有暮家。
戚风瑞已经多日未出现，而她也身陷囹圄，想要帮助暮家似乎也成了天方夜谭。
门被打开，苏玉景看着伏在窗台上的陶倩颖，冷笑出声：“陶倩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苏玉景一身火红色的旗袍，衬得整个人明艳动人，只是那笑容却格外刺眼。
“也是，你现在早已不是那个身份高贵的暮千金了。”苏玉景笑得妖娆而又诡异：“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连你身边的一条狗都保不住，还有什么本事去保暮家？”
陶倩颖扣紧了窗台的木椽，外面是一阵欢声笑语，而里面却寒冷如地狱般。
“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把翠儿怎么样了？”陶倩颖贴紧冰冷的墙，痛苦和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
“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死了就死了，我想你应该担心的是你母亲吧，我听说，她已经快要不行了呢。”苏玉景弯下身，看着陶倩颖苍白的脸色，悠然的笑了起来。
“不…不可能……”陶倩颖不停的摇头，干涩的眼眶一阵生疼，好像再也挤不出一滴泪。
陶倩颖是被噩梦惊醒的，鬓角被冷汗打湿，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平复着起伏不定的心跳速度。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陶倩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的往病房外跑去。
“暮小姐……”两个守卫见陶倩颖想要闯出去，下意识拦住了门口：“钧座吩咐过，暮小姐暂时还不能离开。”
陶倩颖后退一步，抵着门框，倔强的仰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守卫，潋滟的眸光泛起了润泽。
母亲为了她在暮家忍辱负重了几十年，陶倩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苦却无动于衷？
“让我出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守卫对视了一眼，似乎有所犹豫。
陶倩颖小脸上带着病态的白，只是那双如同小鹿般的双眸却带着坚韧和倔强。
“如果不让我离开，那我宁愿死在这里。”说话间，陶倩颖已经将挽着头发的簪子取下抵住脖子，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温婉而又动人。
守卫见陶倩颖那决绝的神情，心下彻底慌了神。
“暮小姐，你不妨等一等，我们这就去请示钧座的意思。”
陶倩颖不语，握着簪子的手微微用力，纤细的手指上那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簪子尖锐的一端已经刺破了那如同脂玉般的肌肤
守卫知道戚风瑞对陶倩颖的不同，自然不敢再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陶倩颖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