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殷行手握着叶晴瘦弱的手，轻声开口道：“小雅，你先下去。”
小雅却犯了难，她目光让人瞧不真切：“主子，我给叶姑娘换身衣衫。”
萧殷行出了房门抬眸之际，却见远处屋檐上尽是白茫茫一片。
他的眸色深深，之前他还想着带叶晴去安阳看看雪。
可没想到……
萧殷行看着紧闭着的门，喉间苦涩不已。
没过多久，小雅推开了门，却见他还站在原地，她一怔，就听见他的吩咐：“你下去罢。”
小雅行礼之后，很快离去。
萧殷行回到屋内，看着榻上的叶晴，喃声唤道：“晴儿。”
“我昨日就让人送宋清年回去了。”
叶晴一无所知的躺在榻上，萧殷行看着看着，心间难受。
他摩挲着她的手背，叹息了一声：“晴儿，你可知……”
“我亦喜欢你。”
窗外风呼呼刮着，疾风好似扫过外边的落叶。
阳光透过窗桕洒了进来，无端的，萧殷行打了一个寒颤。
时间缓缓划过，萧殷行拉着叶晴葱白的手，不知说了多久。
可无论萧殷行同她说什么，叶晴都没有任何回应。
她甚至不能开口唤他一句。
萧殷行喉间酸涩，再说不出一个字。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又飘扬了雪花进来。
萧殷行本欲今日带叶晴回金陵，可突至的雪让他走不了了。
到了傍晚时分，雪越来越大，地面越积越多，马车无法行进，他只好歇了心思。
夜色弥漫，萧殷行探了探叶晴的鼻息，呼吸尚存，他放下心来。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底还是有一阵心慌。
另一边。
金陵城，丞相府。
宋清年待在闺房之中，不知等了多久。
她唤来自己的婢女：“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日萧殷行分别之时，他便说，过几日会亲自上门下聘。
可自从那日匆匆分别，回来这几日，始终没有等到萧殷行的身影，也没有见萧府的人过来。
莫名的，宋清年想起了一个人。
她紧掐着自己的掌心，心底漫上一丝恐慌。
宋清年那日不禁懊悔，她不知叶晴亦在开封，若是她知，定不会去。
婢女垂首站在一侧，然后轻声道：“已经是巳时了。”
不安攥紧了宋清年的心，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雪花顺着窗桕飘了进来，宋清年看着自己的婢女，无端心间烦闷：“傻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关窗。”
婢女这才战战兢兢的上前一步，关好了窗。
秦疏这几日也密切注意着丞相府的事情。
他站在屋檐下，看着纷扬的雪花，眉间轻蹙。
雪花簌簌而落，秦疏薄唇轻启：“天，要变了。”
开封。
直到夜深，纷扬的雪才终于停了。
开封府任职的府尹李显与萧殷行平素交好。
自从上次萧殷行夜里借府医，府医不在之后，很是愧疚。
甚至特意寻访了名医，一一送来。
萧殷行站在屋内，眉头紧锁。
这已是第三位了。
萧殷行看着那些清一色背着药箱的大夫们，揉了揉眉心。
他挥了挥手道：“你们说要讨论，可有结果了？”
众位大夫纷纷摇头，为首的老者抚了抚胡须：“我等都觉得只可用药延续性命。”
萧殷行的视线不自觉看向榻上的叶晴，声音很轻：“只能如此吗？”
直到得到了大夫肯定的回复，他的眼眶红了一圈。
这几日因叶晴的事情，几宿都未曾合眼，甚至眼窝也深陷了几分。
三名大夫匆匆告辞离去，却只有一位还站在原地。
那名大夫看起来很是年轻，只他的背笔直不已。
他拱了拱手道：“草民可有法子。”
屋内的炭火滋啦的烧着，烛火也不甚清晰。
那名大夫身着一身玄衣，摇曳的烛火下，瞧不见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