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待他看清那人影，激动的心却倏然冷下来。
“柳如涵，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让人将你送走了吗？”
“还有，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他森冷的目光让柳如涵身躯一抖：“将军，是老夫人让我留下的。”
见段步禹盯着她不说话，她又委屈起来：“将军，您究竟怎么了？是如涵做错了什么？”
明明在这孩子降生前，段步禹还对她百依百顺。
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柳如涵不解。
她上前想要挽住段步禹的手，却被段步禹一把甩开。
“别碰我！”
柳如涵摔在地上，被那嫌恶的眼神刺痛。
段夫人匆匆赶来劝慰：“再怎么说她也是孩子的母亲，你何必如此绝情？”
段步禹嗤笑一声：“那母亲你当初又为何对秋壹如此无情？”
段夫人一滞，来来回回地走，怒斥道：“我就知道是因为那贱妇，你还惦记她是吗？再让我见到她，我定毁了这狐媚子的脸……”
段步禹冷冷看她：“你去啊，她就在太清宫。”
段夫人怔愣瞬间，段步禹又嘲讽地补充：“母亲还不知道吧，她便是新任国师。”6
在场众人俱是一惊，段夫人更是吓得后退几步。
旁边的下人连忙扶住。
段夫人惊疑不定：“你，你说得可是真的？”
“今日陛下亲自在场观礼，更有无数京中贵人百姓亲眼所见，我何必骗你。”
想到自己对琉南静做的那些事，段夫人脸色一白。
她当初敢那般折腾琉南静，无非是仗着琉南静自成亲后与太清宫关系疏冷，国师更是不见踪影，琉南静无处可告状。
她缓了缓，又强撑道：“那又如何，就算成了国师，我也还是她婆母。”
一个孝字压在头顶，便是陛下也无可奈何。
段步禹猛地攥紧手：“圣上已将休夫圣旨，送到琉南静手上。”
段夫人脱口而出：“休夫，怎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事。”
段步禹胸腔翻涌，口中似有一抹腥甜涌上，他强行咽下。
“她现在是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不可能。”
地上的柳如涵一张清丽的脸更是惨白得毫无人色。
段夫人终于慌了：“她不会挟私报复咱们国公府吧？”
段步禹露出一个惨然的笑：“她不会。”
他倒宁愿琉南静报复他，至少证明她对他还在意。
而不是现在这样，无波无澜，云淡风轻，看他的眼神与看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眼神嘲讽地看向段夫人：“所以母亲还想办满月宴吗？你以为自己又能请来多少贵客？”
“你当初大张旗鼓娶平妻，大闹太清宫，大肆编造我多么宠爱柳如涵，如今可有半分后悔？”
段夫人手都发抖：“你这是在怪我？”
段步禹摇头：“不，我是在怪我自己。”
他看也不看他们：“都出去吧，我累了。”
段夫人却不甘心地道：“琉南静行巫蛊之术，有何资格做国师，我要禀告陛下……”
她说到这里，段步禹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瞳孔一缩。
琉南静都能以命换命，又如何会害柳如涵。
她若想害柳如涵，不会用如此不入流的手段。
想到此，他眼眸里涌上无尽戾气。
“琉南静已接任太清宫观主，更是国师之尊，手段今非昔比，掐指一算便能算出当初诬陷她的人，当初那事是谁做的，若此时承认，我或可保你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