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墨寒吃惊的看着温念念。
“芜欢,你……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素日喜爱那丹凤眼许久,因着我这一双眼睛像极了我娘那双哭瞎的眼,连带着眼角的泪痣,都透着不吉利!墨寒哥,你帮我换了它!”
“肌理缝合虽可改变样貌,但毕竟是双眼之上,若不慎伤了……”
“那样的鬼门关我都闯的,这点小伤无妨!”
丘墨寒拧不过温念念,月余后,揭开眼前蒙着的白布,赫然一双丹凤眼,眼角的泪痣也消失不见,连带着温念念没了从前那份柔弱的神情,眉眼间俱是过尽千帆后的洒脱。
温念念对着铜镜一笑。
“墨寒哥哥医术高超,这副样子,深得我心!”
温念念高兴的不行,从外头玩水回来的小儿子苏暮沉看着温念念,却哇的哭出声来,嘴里咿呀学语怪腔怪调的哭着。
“娘亲不是了……娘亲呢……我要娘!”
温念念和丘墨寒噗嗤笑出声来,这小娃娃是看着温念念变了样貌以为自己丢了娘了,惹得温念念哄了好几日才肯罢休。
转眼温念念离了太子府已是五年之久,宋北沉半年前也已继承了大位,五年来寻找温念念对于宋北沉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哪怕他心里已渐渐地向心力温念念是死了而不是失踪这个事实。
没有坐上皇后之位,给了苏余枫一个警醒,一直以来,她从未觉得宋北沉对温念念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初时伤神,苏余枫也只当他失了孩子的缘故,可这三年来他对自己日渐冷淡,尤其他登基之时未封后,才让苏余枫恍然大悟,原来宋北沉对那个在他身边纠缠了他三年的女人,早已经不知不觉间动了心思!
可是这一点,宋北沉却并未察觉,他只觉得苏余枫到了自己身边后,他在她身上却越发找不到她从前在雪地里把自己救回来的影子,虽是怜惜着,心里,却总也少了点儿什么!宋北沉想起温念念跟他说的那些话,难道说,当年救他的,当真不是苏余枫,而是温念念吗?是他,错认了恩情?
五年来宋北沉脑海里经常不由自主浮现的,都是温念念或温柔或嚣张的影子!她就像是一个梦魇般困着他,他派人寻遍了大半个楚国,却是遍寻无果。
直到那一日他装扮成贫民在城中行走,挂在小饭馆墙上的一幅画让他一个机灵。
那画中所画的花园,长廊里舞剑的那个身影,分明就是自己!那画中大小景致,分明是太子府里无疑!宋北沉知道,温念念擅长丹青!他当即冲进店里。
“店家!店家!”
小饭馆老板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宋北沉一把抓住他。
“墙上的画是哪里来的?是从哪里得来的?快告诉我!”
“这位客官您想做什么?这画是我一个朋友送的。”
“是谁?他在哪儿?”
跟在宋北沉身旁的郑将军赶紧拉过吓得不轻的店家,仔细盘问了许久终于打听清楚,那画是店家临岩县城的一个老乡送他的。
当即,宋北沉吩咐郑将军带上几个随身的高手侍卫便马不停蹄的往临岩敢去,一路赶到临岩已是第二天深夜,敲开了那户人家的大门,终于从那户主人口中得知那副画出自碧落轩。
第二日宋北沉站在碧落轩门口,忽的心跳如擂鼓,他稳了稳神,推开门走了进去。
伏在案前作画的背影映入眼帘,宋北沉更加确信那就是温念念,他颤抖的嗓音开口道。
“是你吗?”
正出神作画的温念念笔一顿,流畅的线条上便多了个重重的墨点。
“你又扰我!赔我画……”
话锋一顿,温念念的背影瞬间僵直,继而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人。
她一开口,那个声音瞬间直击宋北沉的心脏,那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声音无疑,可是她的容貌,怎么又与温念念有那么大的出入?
温念念看着宋北沉,惊诧的良久说不出话,这眼前的一切,是个幻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