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思涵的葬礼隆重却又清冷。
费川庭没有邀请顾惜之，但他还是来了。
墓园里除了司仪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席思涵的墓碑就立在弟弟的旁边。
“费川庭，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顾惜之看着他，面上带着笑，眼里满是凉薄。
费川庭冷哼一声：“我觉得我跟你没什么秘密可说。”
他看了一眼太阳，有些刺眼，晃得他眼睛微微发湿。
借着揉眉心的动作擦了擦眼边的水珠，然后眯着眼看着顾惜之。
顾惜之蹲下来，擦了擦席思涵碑上因为刻字而留下的白灰：“若是和思涵有关，你也不想听吗？”
“呵，不必了。”费川庭古井无波，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顾惜之的话顿在喉咙处，发出一声气哼，也不管费川庭想不想听：“席思涵的病你不知道吧。”
说完这句，顾惜之便盯着费川庭的脸，试图从中看出些什么。
她还有什么病？
费川庭心中疑惑，但面上不显。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然后他听到顾惜之在说：“看来你真的很不在意她呢，这么多年，真是委屈她了。”
顾惜之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的等着仪式结束。
直到夜幕降临，准备离开时，顾惜之才听见费川庭问了一句：“什么病？”
顾惜之没说。
有些东西得让他自己查到才有趣。
费川庭坐到车上后，却迟迟没有将车启动。
他到底还是被顾惜之的话影响了一些。
指节被按得发出一声响，人也显得有些焦躁。
他逼着自己从情绪中抽离，拿出自己的手机，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但电话结束后的瞬间，一种莫名的空洞感，席卷他的心间。
脑子里的想法突然被抽空。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以往这个时候他在做些什么。
他的生活好像单调得可怕。
人踟蹰着，似乎没有了方向。
突然间他想起来，以往这个时候席思涵要给他打电话了。
然后他会说：“我不回家了。”
想到这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未命名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挂断后，他在联系人里逐字逐句的打下了三个字“席思涵”。
他的记性很好，就算未命名的电话，接过一次之后便知道是谁了，所以向来不会备注。
但是今天他突然觉得，他得记下来。
然而三秒后，他又把号码删了。
人都不在了，这还有什么意义。
回到家的时候，席晓晓还在。
他看着她，心里突然开始想，是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
这几天费川庭脑子有点混沌，席思涵的死总归还是对他带来了些影响。
盯着席晓晓几分钟才想起，当时席晓晓是在国外出了意外，回国后他寻求帮助。
席晓晓回来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一个合作。
这个东西，足以让费氏股价再翻一番。
然而也是因为两人合作的事情引起对家不满，为了保护席晓晓才让她搬来的。
“费哥哥，怎么了？”看着费川庭盯着她，席晓晓生出几分忐忑。
但又想着，又生出一份妄念。
难不成费川庭对她……想到这里，席晓晓脸上慢慢浮出一丝红晕。
看着席晓晓泛红的脸，费川庭别开了眼。
费川庭凝视着她：“席晓晓，搬出去吧。”
现在事情也解决了大半，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席晓晓自然也没有必要再住下去了。
听到他的话，席晓晓脸上的红潮瞬间退了下去。
她咬了咬唇，带着讨好：“费哥哥，我不想……”
眼泪瞬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费哥哥，我害怕，别赶我走。”
席晓晓的样子突然让他想起了席思涵以前垂泪的样子，他的语气稍软了一些：“你已经大了，待在这太久到底不太合适。”
席晓晓摇着头，不说话。
思索片刻，像是心里下定了注意，席晓晓往费川庭的方向又靠近了几分。
见费川庭不做反应，她大着胆子勾了过去，嘴里的话带着引诱：“费哥哥，既然席小姐已经不在了，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