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的伪装非常满意,她现在在别人眼里就是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不但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还背着一个大麻袋,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没人能认出她。
之前在黑市上,听一位在她这儿买小麦的老婆婆说,黑市上面粉价格更贵,也更稀少。
所以她就用空间里的石磨,将小麦全磨成面粉,合计下来大概有五百斤左右。
为掩人耳目,这次来黑市,她打算只卖一百斤,以免惹人怀疑。
黑市放哨的还是原来那位中年人,他看见时颜,压根没认出来是上回来的小姑娘。
时颜暗自窃喜,和中年人对了暗号,就背着麻袋,继续往里面走,到了上回卖小麦的地方。
还没走近,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人。
走到女人正面一看,是上回在她这儿买小麦的年轻女人。
季雅上回在时颜这里买了小麦,回家磨成面粉,还没吃两天,就被上门来的婆婆带回乡下去了。
本来以为婆婆过来,会把家中那贪吃的小姑子带走,结果走的时候,家里能吃的被扫荡一空,小姑子还不愿意走,说城里比乡下舒服多了,她可不愿意回去。
眼见着家里的孩子饿着肚子,她便带着家人去国营饭店吃了几顿。
但是再有钱的人家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季雅每天中午下班,都会来黑市转转,看小姑娘有没有来,想再从她这里买些粮食。
见到时颜,她眼睛里满是惊喜,
“小姑娘,你终于过来了,可把我等急了。”
时颜一愣。
自己都打扮成这样了,还换了衣服,抹了泥巴,她是怎么把自己认出来的?
于是问道:“你是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季雅有些不好意思,凑近时颜耳朵,说道:“我在纺织厂做衣服的,像你的身材,我一眼就能认出来,绝对不会有错。”
自打进入纺织厂,她每天就跟那些衣服裤子打交道,时间长了,就练出火眼金睛,只一眼就能看出别人的三围。
时颜无语,低头看向自己,瘦弱的胳膊,纤细的腰肢,胸前扁平,一米六的她像个烧火棍,这种身材在街上挺常见的,这位大姐眼睛可真是犀利。
她谨慎地观察了四周,才问季雅,“你是要买粮食吗?”
“是的,”季雅道,“你今天带的还是小麦吗?”
时颜卸下背上的麻袋,给季雅看了看里面的白面粉。
白花花的面粉在麻布袋里沉甸甸的,透着一股子浓郁的香味。
季雅不禁眯起眼睛,深吸了口气。
这种气味闻起来就舒服,用这些面粉蒸大白馒头,肯定又软又香。
时颜道:“我这里大概有二十五斤面粉,你要多少?”
由于她最多只能扛三十斤左右的东西,所以并没有把一百斤面粉全部带出来。
想着背一点放在路边,等卖完了再找个隐蔽的地方,把空间里的面粉再带出来。
季雅用食指蘸了一点面粉,放在鼻翼下面嗅了嗅,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面粉看着不错,闻着也好香啊!小姑娘,面粉怎么卖?”
时颜想了想,说道:“三毛一斤。”
黑市上的面粉都是这个价,季雅也就不再讨价还价,直接递给时颜七块五毛钱,把所有的面粉都买下来。
见她爽快,时颜直接把麻袋也送给了季雅。
面粉拿到手后,季雅没有离开,而是问时颜,“小姑娘,你家里还有面粉吗?”
“你想干什么?”
时颜一脸疑惑加防备。
季雅道:“小姑娘,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的,就是想知道你家里还有没有剩下的,能不能下回直接送到我家,毕竟这黑市经常过来也不安全。”
黑市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人来。
到时候带着那群红袖标过来,让他们逮住私下交易,就是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季雅纺织厂的工作不仅保不住,还有可能被派去劳改。
她这在纺织厂兢兢业业十几年,眼看着马上要熬出头,成为车间主任,可不能被抓起来。
要不是孩子饿得嗷嗷叫,家里男人又靠不住,她也不会铤而走险。
说来说去,都怪小姑子,整天没事干,就会糟蹋粮食。
见时颜还在思考,她又说道:“小姑娘,这样,我买五十斤,也不白让你送,每斤面粉按三毛三算,你看行吗?”
听她这么说,时颜心中动摇了。
黑市确实乱七八糟的,而且经常有人过来巡逻,要是能找到一批长期稳定的顾客,就方便多了。
时颜点了点头,同意了。
季雅笑眯眯道:“我叫季雅,小姑娘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时颜,”时颜把自己真名告诉了季雅,反正这个年代信息不发达,就算告诉人家真名也不会有什么事。
两人互相介绍完之后,季雅告诉了时颜自己家的地址,然后询问时颜能不能下个月十五号给她送过去。
按照这次买的面粉的量,应该够吃一个多月,下月十五号正好是星期天,可以等时颜上门给她送面粉。
时颜想了想,过些天回李家以后,进县城就方便了。
到时候就跟村长请个假,走一个小时就能到县城。
“行,到时候你在家等着,我直接就能给你送过去。”
季雅走后,时颜又跑到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带出一袋面粉。
没一会儿,就卖了个干净,在黑市站了短短一个小时,竟然卖出两百多斤面粉,远远超出她原先预计的一百斤。
她想在逛一圈,看看有什么值得买的,然后去市里的供销社转一圈,买点东西放到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