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
“是。”
池泠的否认的话和程朝的肯定词同时出现。
她回过头，对台长的尴尬神情有些乐见其成，但发现其实更尴尬的是自己。
池泠歉意地看了眼被自己下了面子的台长。
然后笑容挤了满脸，立马开始找补，“台长，是您太抬举我了。”
她又看向程朝，男人随意坐着，上位者的气场还是很有压迫力。
“非常感谢程总对我业务能力的认可。”
周台长感觉身边的人心情更差了。
但老狐狸有自己的技巧，没有继续让话掉在地上。
两个人继续说话。
池泠坐正身子不想再管，心里是说不出的憋闷，觉得程朝实在是莫名其妙。
当时要自己等他的是他，转背和人订婚的又是他。
八年未见，说辞又成了单身，对自己的态度更是暧昧不清。
下了车，池泠深深地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三个人一起进了包厢。
池泠很少说话，只是吃着饭菜，看情况给两人添酒倒茶，必要时说些谄媚的场面话。
每次看向程朝时，都会发现他在盯着自己。
池泠心里叫苦不迭。
池泠借口去厕所，想给自己缓口气。
她从厕所出来，在洗手池旁看见了程朝。
她正打着电话，对方是池母的主治医师，江柏黎。
池母一直在接受治疗，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起来。
当年也是有他在，池泠才放心去美国读了两年书。
她看着程朝，刚刚叹的气被她生生止住，表情有点怔怔的。3
然后脸颊碰到了屏幕上的扩音键。
温润的男声在稍显密闭的空间里清晰的响起。
“今晚一起去吃饭吧。”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男人叫了她一声，“池泠？”
池泠这才回神。
“一会儿再说。”池泠说完挂了电话。
“程总……”
没有预想到的情况让她有点不太自然。
她一方面觉得程朝为了自己，追到洗手间这举动实在是不真实，一方面又觉得他说不定是真疯了。
“你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吗？”程朝面无表情地看她，语气沉沉。
男人已经褪去了高中时候玩世不恭的性格，只留下沉在内里的冷。
池泠张了张嘴。
她已经不太记得喜欢程朝是种什么心情了。
只觉得初高中那种萌动，早已烟消云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程朝仍觉得心颤。
程朝见她不回答，继续问到，“是男朋友吗？”
池泠没由来地笑了下。
程朝蹙眉，“你笑什么？”
池泠终于回答了他的第三个问句，“我觉得，你以前都不是会在意这些事情的人。”
她好像终于卸下了需要谄媚他的身份，露出了一些尖锐的刺。
“其实我们只是相处了半年的同学，勉强说得上是朋友，不是吗？”
池泠感觉自己已经把程朝给彻底得罪了。
三人分别时，程朝的表情实在难看。
在台里开会的时候，池泠也会时常感觉到周台长责备的眼光。
池泠相当于空降，就算是高学历，到了电视总台也是从实习生做起。
但她马上就加入了一档访谈节目，还趁着原本的主持人出差，摇身一变成了半个负责人。
这天，她就在厕所里听到别的同事八卦自己。
“不知道那个池泠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像除了气质好点，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一进台里就这么大个机会。”
另一个同事立马幸灾乐祸的笑笑，“这机会怕也是快没有了，没看见上次她跟台长和程总吃完饭回来，就没有别的动静了吗？”
池泠发现，和程朝扯上关系总是容易陷入流言蜚语中。
她拉开厕所门走出去，非常自然的加入两人对话。
“那等我被踢出组之后，你们也赶紧去争取一下吧。”
然后她补完口红走了。
她不甚在意，但难免对要失去机会这话生出几分认同感。
就在池泠觉得要失去这个节目跟进机会的时候，接到了程朝助理的电话。
对方点名让她去交接进度。
采访程朝的节目分了两期，上一期的主题是创业经验和心得，这一期的主题则是侧重于他的人生经历。
下午，池泠带着资料到了臻益公司。
她有些忐忑，抛开两人过往不说，程朝确实是她们电视台的“大客户”。
池泠跟着助理一路到了顶层。
“池小姐，请进。”
助理推开办公室的门，请她进去。
门关上，池泠视线一转，看见靠在椅背上小憩的程朝。
男人好像褪去了一些冷硬的外壳。
池泠见他还在休息，想退出办公室，程朝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整个人重新锐利起来，声音还有些沙哑。
“不用，是我吩咐助理直接带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