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晴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开了一颗饱满的榴莲，笑着招揽她一起来吃。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突然脸色苍白地捂着口鼻冲进了洗手间。

直到我吃完，她都没有出来。

她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榴莲了。

但现在这对她成了一种煎熬。

她时常会在客厅的角落里安静地蹲着，一个人呆呆地出神。

我走近她，她马上瑟缩着肩膀。

那种全身上下的戒备和紧张让我异常地烦躁。

要不是看在那巨额的资产的面子上，我很想立刻就摆脱她。

再又一次我提议结婚，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

我震怒地砸碎了桌上的花瓶，巨响之后满地碎片。

佣人惴惴地上前清扫，头都不敢抬起来。

周晴突然定定地看着我。

“姜澄宇，你为什么就是不离婚呢？”

她喃喃自语，“离婚而已，总好过去死啊。”

我的后背已经浮起了一层冷汗。

她面对着我，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但她似乎根本意识不到问题在哪儿。

她总是叫错我的名字，甚至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眼里的悲伤像是要溢出来了。

我已经受够了她带来的低气压。

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了。

气氛刚刚好，所有室内的布置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准备的。

我问她，“可以嫁给我了么？”

她突然眼里涌起泪水，唇角勾着一抹笑意。

她扬起手来，一枚晶亮的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她说，“姜澄宇，你是不是忘了？我早就嫁给你了啊。”

她疯了。

我咬紧了牙关，两只手发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她脸上一直挂着那抹笑意。

几分嘲讽，几分悲伤。

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弱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从天亮到天黑，我的手没有松开过。

直到有人进来打开了满室的灯光，尖叫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我松开了手，周晴像失去了依赖的布娃娃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

周晴视角

我扑向姜澄宇的时候，他还有一丝丝呼吸。

但他闭着眼睛，没有看我。

我拼命地跟他说话，但他一句都没有回应我。

他从来不会这样。

五年了，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依然会有欢喜的光芒。

就算在医院的走廊里，我们隔着几米的距离。

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心碎。

但我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

一切都早有安排，小元说做完这一票我们就退休。

他说那个叫姜澄宇的男人被父母保护得太好。

要骗他实在很容易。

虽然小元不承认，可我觉得他是因为父亲的死想要报复。

但我没能管住自己的心。

也许在我一次次的任性和姜澄宇无底线的包容里，就已经背离了原本的轨道。

但我太蠢了。

我一直不敢承认，有时我希望姜澄宇和我的相遇真的是个偶然。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小元不愿意放过他……

我同意做心脏手术，是因为医生的那句话。

“如果成功，患者可能会在习惯和喜好上趋于捐赠者。“

我自私地暗暗希冀，这样也好。

他或许还在我身边。

哪怕是以别的形式留下来也好啊。

我大概是疯了吧。

手术很成功，小元活了下来。

那场车祸本来就在他的计划内，像一个真实的意外。

认识姜澄宇的人都叹息他倒霉。

他们骂我，说我果然是为了他的钱。

也说姜澄宇是个傻子，生前就暗暗地把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我。

出院没多久，小元就迫不及待地代替了他。

他堂而皇之地凭借我的信任接管了姜澄宇的事业。

但他什么都不懂。

董事会的人已经忍无可忍，但我根本无暇顾及。

我好像在和两个人一起生活。

有时是小元，有时是姜澄宇。

我起先还能分得清，后来渐渐慌张起来。

小说《心脏捐献者》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