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灵异的东西,其实我家族与它还有点渊源。
我曾祖父和爷爷的职业都是跳大神的,不过他们只给活人跳,至于去世的法事没见他们做过。
比如某家鸡犬不宁、人事不济、小孩受了惊吓,就来找我曾祖父和爷爷去做个法,摆个道场。
至于灵不灵,他们总是神秘的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一种谋生手段吧。
到了我爸和叔这一辈,就再没有传承了。
但对于这种怪异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在我小时候,那时还住在老式的木房子里。
我每天清晨醒来,就看见两个穿着古朴衣服的人,在蚊帐上面玩耍。
我定睛仔细去瞧,他们就划着一双龙船游走消失了。
对此我并不害怕,反而觉得很好奇。
可随着年龄增长,我再也看不到了。
按农村老人的说法,就是入世己深,被尘世遮住了灵眼。
只不过在初中时,有一次被结结实实吓了一回。
我家的老房子,是我爸从从他叔伯那里买下来的。
我睡的那间房子,过去是我一个姑奶奶住的。
那一年我那个姑奶奶去世了。
在农村,人过世后就会有头七的说法,正式叫法就是回魂夜。
人们说在这一天里,人的魂魄就会回到小时候居住的地方。
这说法以前我不信,但随着年龄增长,我觉得有点根据。
我现在睡觉做梦,就总梦见自己在老房子的生活情景,新房子一次都没有梦见过。
估计人去世的时候,因为业力的牵引,才有回魂夜的说法吧。
扯远了,继续说回正题。
那天晚上,我睡到半夜莫名其妙的就醒过来了。
那晚我清晰记得月亮很大,照的屋里亮堂堂的。
我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感觉床头有东西,仰头一瞥。
我滴个乖乖,这一看吓一跳,在我床头上悬挂着一个黑色十字架。
我家又没人信基督教,是不可能有这玩意儿的。
吓得我赶紧用被子盖住头,缩进被子里躲起来。
一开始觉得是自己眼花,又悄悄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清冷的月光照射下,那个十字架黑漆漆的挂我床头,怪诡异的。
我闷在被子里头再不敢往外看,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害怕。
但捂在里面实在太难受,我就想打开电灯吧,这样光亮就可以驱赶走这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灯的开关在床另一头,我蜷着身体从被子底下爬过去,掀开被子就要去开灯的那一刻,却发现从被单上面垂下一只黑色的衣袖。
在月光照射下,还发着黑色的冷光,吓得我心扑通扑通跳到了嗓子眼。
我以为是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毛衣,壮着胆伸手去抓那只衣袖。
却不料抓了个空,连试了好几遍就算抓不住。
这时我再也忍不住大喊大叫起来道:“爸妈!
有鬼呀!”
老爸老妈睡在隔壁房间,听我的叫喊,一会儿就开了灯。
灯光从隔壁房间照过来,眼前的那只黑衣袖,蓦然消失。
我这才一骨碌爬起来,开了灯。
白炽的灯光照的屋里亮堂一片,我扫视一遍房间啥都没有。
但我确信自己是非常清醒的状态,扑通乱跳的心就是最好证明,爸妈听了我的诉说,首言肯定是我眼花。
但见我害怕的模样,让我和他们挤在一起将就一晚。
第二天爸妈把这事告诉爷爷,我才知道这是姑奶奶的头七,爷爷说头七见到点怪事不足为奇。
还说人的头七,因人而异。
有的生前脾气暴躁,就会回来敲打锅碗瓢盆。
有的带有怨气,就会砸门弄得家里砰砰响。
总之说来,就是眷恋尘世,会根据生前的习性做出一些事情来。
只不过无伤大雅,活人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爷爷说,我这个姑奶奶,生前就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我能看到这个异象。
不过都是亲戚,叫我不用太担心。
确实那次我虽受了惊吓,但后来啥事都没有。
刚认识阿雄的时候,我把这个经历讲给他听,他还笑话我胆小。
阿雄是我在这个城市认识的唯一一位好朋友,全名叫韩家雄。
前面我讲过了,我是一名写灵异网文的写手,为了找故事灵感,就认识了他。
阿雄经营着一家卖黄纸法器祭祀用品的杂货店铺,人长的敦厚,一只眼受了伤。
这模样一看就是那种五弊三缺,吃灵异这碗饭的人。
我带上换洗的衣服,说要在他店里将就一晚,阿雄一点都不惊讶。
平时我没事过来玩,听他讲些奇奇怪怪的故事的,我俩说得起劲,经常在他这里过夜。
“阿雄,昨晚我遇见个女鬼。”
我郑重地和他说道。
却见阿雄色眯眯说:“你没有把她按在床上,就地正法?”
“真的,不开玩笑。”
我指着额头说道:“我这伤就是被吓磕伤的。”
阿雄见我表情严肃,精神有些萎靡,才觉得我不是在开玩笑,看了一眼伤口,摆摆手道:“不碍事。”
说着他给了我一瓶跌打万花油,然后又从他的抽屉里抽出两张符纸,递给我,说道:“把它们放身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伤害不了你。”
我连忙接过来,塞进裤兜里,还想要他多给几张,他就不干了。
他说给多了没用,还要留着卖钱呢。
我说:“扯卵蛋呢,你这里淡得老鼠都不来。”
阿雄的生意,不怎么好。
现在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之下,那些魑魅魍魉自然就没有了生存空间。
所以他才有这个闲心陪我吹牛扯蛋,在大工业化时代,大家都忙哪能像我俩这么闲。
阿雄老脸一红,伸手来掏我的兜,要把给我的两张符纸也抢回去。
正在我俩打闹的时候,房东太太进来了。
看见我也在,对我点头打了个招呼,“阿文你也在呀?”
她知道我经常来阿雄这里玩,所以并不奇怪。
阿雄也认识房东太太,看见生意来了,很热情地上去打招呼,“老板娘,早上好呀。”
做这阿雄种生意的人,一般都不会主动问人家买什么的,这样让人忌讳。
房东太太往店里瞅了一眼,眼神游离不定,支支吾吾说道:“我买点黄纸拜一下土地神。”
阿雄没有再多问,就拿袋子给她去装黄纸。
房东趁阿雄拿东西,悄然靠近我身边,低声问道:“阿文,昨晚你真的没有看见什么?”
我摇摇头,决定还是不告诉房东太太,作冤枉状道:“老板娘,我昨晚真的没有看恐怖片。”
这也不算撒谎,我确实没有看恐怖片,只是现场实拍,更加刺激。
见房东太太一脸狐疑,我又解释道:“我真冤枉呀!
虽然我是夜猫子,过往我可从来没有干过扰乱邻里的事情。”
这时阿雄提着黄纸走了过来,房东太太就闭了嘴,不再与我说话。
房东太太又买了些檀香,最后一结账两百多元。
我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一袋黄纸加一包檀香,顶天了也就几元的成本。
这其中的巨额利润让我不由眼热得很。
好家伙!
这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当呀。
房东太太走远,我掐着阿雄的脖子,痛恨骂道:“奸商呀!”
阿雄一把推开我,嘴角掩不住的得意神情,“你懂什么,这可是个技术活。”
“你以为随便买几张黄纸几炷香,就灵验了?
没有我韩某人的法力加持,烧再多都无用。”
最后阿雄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道。
转而他又盯着房东太太远去的背影,不屑道:“拜个土地公,要买这么多?
真是骗鬼呢,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
阿雄无意间的一句话,在我心里却掀起波涛骇浪。
难道那女鬼阿飘说的是真的?
我连忙问道:“雄哥,她做了啥亏心事?”
小说《阴阳钩:我在地府挂职的那些日子》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