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把她扔下去。”
白玉竹前一秒还在酒店直播,下一秒竟然被人扔到了水里!
没等她回过神来,身体已然被石头坠的直往下沉。
口鼻腔中全都灌满了水。
双手双脚全被绑住,眼看着意识开始混沌,忽然一道人影跳了下去。紧接着装着她的笼子就被人一把拽住,不断下沉的身子也随着笼子,一点一点浮出水面。
“呼,咳咳咳!”
刚一浮出水面,白玉竹便剧烈的咳嗽起来,鱼贯而入的空气刺激着她的肺,仿佛要让她将肺咳出来。
此刻,男人徒手将竹篮子撕开条缝,一把将她拽了出来。
白玉竹浑身已然湿透,长发散开湿哒哒的粘在脸上,俨然一个女鬼。
“擦一擦。”
随着一道男声响起,白玉竹眼前多了一块方形的白巾。
她颤手接过,将脸上的水擦了擦,露出面部。
“娘亲!”
衣摆忽然被人拽住,白玉竹低头看过去,竟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子,就站在她脚边仰头看着她。
“你,刚刚叫我什么?”
“阿兰!”
男声再响起,多了点威严。
小包子闻声往后退了退,嘟着嘴巴。
白玉竹这才看过去,眼前这男人就是刚刚跳水救她的人。目光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番,来人长相俊美,被水浸湿的面庞更加凸显轮廓。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又平添了几分性感。
一身古装飘逸的像……
不对!古装?什么情况,她不是在酒店直播吗,怎么跑这里来了,还被扔进了水塘子?
这什么情况?
正当她迷糊之间,大脑忽然一阵钝痛,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涌了进来。
原来她因为长期熬夜直播猝死了,穿越到了原主身上。原主也叫白玉竹,亲娘偏心弟弟,十六岁就将她卖了。结果新婚之夜还没洞房,夫君暴兵身亡,于是年纪轻轻就留了个克夫的名声。婆婆恨她入股,便找人将她浸猪笼。
白玉竹好不容易理清了头绪,眼前早就没了那二人的踪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白玉竹嘟囔了一句,决定去找二人。
先不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可是这个时代她唯一认识的两人了,怎么着也要找到他!
于是她凭着原主的记忆,在乡间的这条小路摸索着。
“我的亲闺女啊,我可找到你了!”
原来这田秀蓝把她浸猪笼,怕她没死便派人看着。见她被救,怕她告官染上官司,便赶紧先她一步,将原主偷人被抓,后又跳河自杀的事情宣扬了出去。
原主娘李秀兰一心想着赚钱。害怕田秀蓝过来要了聘礼,竟草草的又将女儿卖给了另外一家。
原主的记忆中,李秀兰从未对她这般亲昵过。
白玉竹想到这,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陌生人,心中起了防备。
果不其然!
“闺女阿,娘想了想,你毕竟也是到了年纪了,这老是在家呆着也不是个事。这不,为娘我就又给你张罗了个亲事。咱们村老苏家那二儿子,我看就不错。人长的好看,高高瘦瘦的。有文化,家里还有个老宅子,你要是嫁过去阿,不愁吃不愁穿的。”
白玉竹冷哼了一声。
苏家二儿子,那可是一个比原主还狠的硬角色。三年娶了六个媳妇,全都死于非命。这克妻的本领比她克夫还厉害,不仅如此,人还是个跛脚,三十多岁了也没个正经的营生,还带了个半大的小孩。
这村里谁敢让自家闺女嫁给他?也就只有她李桂芬了!
呵呵!
想到这白玉竹又是一声冷笑,原主这自私自利的娘,怕是又得了什么好处,将她贱卖了去吧。
她想着,眼睛在李桂芬身上扫视了一圈,果不其然看到她腰间鼓鼓囊囊得。
便伸手一把扯过一袋子,打开一看,竟然足足有十两碎银子。
李桂芬一看钱被抢了瞬间变了脸色。
“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敢抢老娘的银子,还给我!”
说着面露狠色就要去抢,却被白玉竹一个侧身轻松避开。
“那苏家二儿子我不嫁,这钱你也甭想拿!”
说完转身就往苏家走去。
李桂芬急的在后面直跺脚,瞎咧咧开始骂起来。
“这个小婊砸,要债鬼,你这是想要我死阿!”
哭喊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赶紧拖着根棍子就跟了出去。
“你今天要是敢把那钱弄没了,老娘就杀了你!”
白玉竹走的很快,甩开李桂芬一大截,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走到了苏家附近。还没进家门,就听得里面一阵哭闹声音。
“我辛辛苦苦得张罗我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
钱玉漱边喊边哭诉着,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别提有多委屈了。
生生是看得苏子钟心疼!
原来这钱玉漱是苏子叶的嫂子,也就是苏子钟的妻子。老母去世之前,将家产平分成了两半。谁料这苏子叶钱没要,地也没要,就留了老母生前住得房子。
现如今地价涨了,房价也就跟着长了,便又打了这房子得主意。听说白家那大女儿白玉竹是个克夫得命格,便捉摸着把她娶回家,再随便弄死苏子叶,到时候就说是被她给克死的,这样房子不就到手了。
这厢如意算盘打的正响亮,聘礼也给了。眼看着就能成亲了,结果苏子叶竟然不答应!
钱玉漱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能不气吗!
这会子正在家中寻死觅活的。
苏子叶拽着小包子站在一旁不说话,但面色却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
钱玉漱哭了一会也觉得没趣,又暗暗思忖这样哭下去也没用,便暗中给了苏子钟一个眼色。
后者最是听媳妇话的人,当下得令。
“苏子叶!自从娘去世之后,我和你嫂子对你不薄!现如今为了你的亲事,你嫂子也没少花心思。那白家的大女儿,虽说是嫁过人的,但好歹没入洞房,人长的也是这十里八村一等一的俊俏模样,算起来你也不算亏!”
苏子叶微垂着头,视线落在脚边。
“别的都可以,唯独这亲事,我不想再害人姑娘了。”
“爹。”
小包子仰头懵懂的叫了一声。
钱玉漱只觉得一口血就要涌上来,当下单手抚着胸膛。
“子叶,嫂子不会害你的!你现在不觉得,你要想想以后阿兰还那么小,你忍心见他没娘疼吗?”
说到苏泽兰,苏子叶的眼中有异样情绪一闪而过。
“嫂子,人家姑娘未必愿意嫁给我!”他搪塞道。
“我愿意!”
白玉竹早在门口听半天了。
原主早就知道苏家二儿子,倒是没想到救她的人竟就是他。
小包子一听她的声音,撒开欢的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将头在她的腿上蹭了蹭,软懦懦的叫了声:“娘。”
白玉竹的心都融化了。
苏子叶也一愣神,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钱玉漱简直乐开了花。
“你瞧瞧你瞧瞧,都说这苏家大闺女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今个这一见,果不其然。”说着又白了苏子叶一眼。
“刚刚这傻小子还怕你不答应呢。”
说话间一把拉住白玉竹的双手。
后者瞥了一眼苏子叶,刚好他也看过来。两人视线相逢。
“你跟我来一下。”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白玉竹进了里屋,还顺带着将门关了起来。
四下无人,很安静。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子叶有点生气。
先前没仔细看,这会子仔细看了,白玉竹发现他的左腿倒真是有点跛,应该是受过什么伤。
见她不说话,苏子叶越发不开心。
“你要是不想死就别答应这门婚事!”
现如今的白玉竹,只当是他也相信什么克妻之说,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在一起很多年之后,她才真正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当然这是后话,自此不议!
谁克死谁还不一定呢!
“正因为我想多活几年才更要答应这门婚事。”
白玉竹不搭理他语气中的警告,勾唇道:“和你商量个事情。”
苏子叶没说话。
白玉竹也没在意。
“你我来个假成婚,婚后各过各的,两年之后和离怎么养?”
她早就算好了,现如今这身子才十六岁,就算再过个两年也不过就十八岁。两年一到两人一和离,她便远走高飞,谁也甭想找到她!
苏子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凭什么答应你?”
白玉竹扬唇一笑:“就凭你儿子管我叫娘!”
李桂芬气喘吁吁抡着棍,刚一冲进院子,就开始瞎咧咧。
“那贱蹄子是不是来退婚了,不算数,这亲必须成!”
话音刚落,白玉竹便和苏子叶一前一后出来了。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落在两人身上,小包子也赶紧跑过去,紧紧拽着白玉竹的手,生怕她跑了一般。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白玉竹笑着说:“这亲事就这么定了。”
“哎呦,太好了!”
钱玉漱只高兴的拍手。
反转太快,倒是李桂芬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亲家母,这婚事算是成了!”
钱玉漱高兴的拽住李桂芬的手,后者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了点头。
“亲家咱们商量一下这婚事您看……”
两个人都是各怀鬼胎,自然恨不得这两人原地结婚。于是干脆一拍即合,竟连婚事都不办了,只叫这一对年轻人,当着双方家长的面,三堂跪拜,就算是正式结亲了。
婚事早早结束,李桂芬便打起了那聘礼的注意。
“既然这婚事你也答应了,那聘礼……”
她话还没说完,白玉竹翻脸了。
“聘礼?什么聘礼?”
她故意将声音扯的很大,引得钱玉漱一家人都看过来。
“娘,嫂子一家人已经给了十两银子做聘礼了,你作为我的亲娘一分钱的嫁妆都没给。这会子亲事都成了,你坐地起价这可不好吧。”
钱玉漱一想还真是,心中多少有点不痛快!
李桂芬气的直翻白眼。
“小贱蹄子少在这胡说八道,那聘礼分明就被你抢了去,我何曾见到一分钱!”
白玉竹一脸无辜的看着苏子叶。
“现如今我已然是苏家的人,你若是这般蛮横不讲理,若是被人赶了出去,别怪女儿没提醒你!”
这分明就是暗示李桂芬。
现如今老娘已经是苏家的人了,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若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小心我让苏子叶将你打了出去。
李桂芬哪里会不懂,虽窝了一肚子气,倒是也不敢造次。
当下灰溜溜的走了,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白玉竹一眼。
白玉竹压根没当回事,那是笑颜如花。
因为没办婚事,李桂芬一走,钱玉漱倒是不好再呆着。
当下假意祝福了一圈,让白玉竹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她,她会照顾好她的。
寒暄了一会之后,这才离开,走的时候恋恋不舍的打量了宅子。
老大家的一走,这下彻底安静下来。
小包子欢喜的抱着白玉竹的胳膊直蹦跶。
“娘,以后你就和我们住在一块了是不是,再也不分开了是不是?”
白玉竹低头满是爱意的抚了抚小包子的头。
“乖,去玩吧娘有话要和你爹说。”
小包子也是乖,点点头就跑里屋玩去了。
“你倒是适应的挺快。”
他指的是娘亲这个称呼。
白玉竹耸了耸肩,懒得去琢磨他话中的意思。
“今天我们既然已经成婚了,那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
苏子叶默认。
“既然我们是假夫妻,那么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不要越界。”
苏子叶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比如说……”
尾音微微上挑,多少带了点戏谑。
白玉竹知他是故意的,当下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房子虽不大,倒是看起来干净整洁。竟不是土糊的墙,而是砖块。这让她不由得暗暗思考这苏家的身份,莫不是说也是一显赫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