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纪昀的话，沈父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没料到纪昀竟会如此直言不讳。
沈玉汀的脸色更是精彩纷呈，就像打翻的颜料盒。
看着神色讪讪的两人，沈婉婷好心情地弯了嘴角。
前世，自己考上大学后才被接回了沈家。
在她回家的那一天，吴兰和沈玉汀将她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顿。
末了，吴兰嫌弃地扇了扇鼻子：“自己赶紧去洗个澡，把身上的脏东西换下来。”
沈玉汀假模假样地安慰：“妈妈，您别这么严格，妹妹住在农村，说不定没水洗衣服呢。”
沈玉汀的样子，像是真的在为她的邋遢找理由一般。
可是，奶奶从小就教育她，穿衣如做人，即使没有钱，也要干干净净。
她的衣服只是旧，但每一件都认认真真地洗过，带着皂荚的香气。
当时她只能局促地站着，不知如何辩解。
沈父看在眼里，却没有想过帮她解释一句。
他的眼神和她们一样，都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如今时过境迁，看着他们在眼前吃瘪，沈婉婷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将两人打发走以后，沈婉婷回了公司。
纪昀果然如他所言，买下公司只是为了接近她，如今达到目的便再也懒得去，直接将公司丢给了沈婉婷。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风言风语，不愿意去接替纪昀的位置。
纪昀只是把玩着一串檀香木珠，淡淡道：“我没意见，沈小姐，只是我把分红全部划给了你，公司倒闭亏的是你的钱。”
于是，沈婉婷出现在了董事的办公室里。
与之前升主管不同，这次她的耳根一片清净，无人再敢指点。
只是纪昀从前甩手掌柜当久了，那些积压下来的工作文件堆了满满一桌子。
沈婉婷叹了口气，任命地拿起文件。
她有预感，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自己将没有休息的空间。
……
另一边，将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毕后，梁峰推着顾沐笙来到了城西的寒若寺。
还未踏进寺内，一名洒扫僧人便行至二人面前行了个礼。
“小增敢问二位，可是心有不解，前来解惑的？”
顾沐笙愣了愣，对僧人一说即中感到诧异。
但他随即便镇定下来。
兴许这只是惯用的招呼而已。
来寺院烧香祈福的人无非就是那么几个目的，碰巧被猜中罢了。
出于礼貌，他还是双手合十还了个礼。
“是的，请问大师，寺中的求签解签之处在哪里？”
不料，那僧人却是摇了摇头。
“这位施主，您的疑惑灵签可未必能解，还请二位随我来，我寺方丈已经等候二位多时了。”
顾沐笙一时有些迟疑。
自古商人多迷信，重风水，讲寓意。
有不少假和尚假道士以此来谋财，甚至曾几何时，还有一穿着行僧服饰的男子冲进顾氏集团装疯卖傻，说他有血光之灾，需得破财报平安。
把那人赶出去后，顾沐笙特地派人跟踪了过去，想探探是真是假。
“顾总，那个疯子离开以后就进了一家酒馆喝酒，喝完又打了许久麻将，最后进了……”
秘书顿了一下。
“进了一家私人会所。”
好一个四大皆空的和尚。
自那以后，顾沐笙便不再轻易相信玄学了。
即使今日，这和尚说得很对，可也难保不是看他们衣着考究而动了歪心。
在顾沐笙犹豫的片刻，僧人似是猜出了什么，又施了一礼。
“施主，既来此地，便不必再犹豫。”
“您梦中所见，可未必是虚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