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御医总管淮田杨方才姗姗来迟。
此时的刘轩就坐在东宫正殿之上,恭候淮田杨多时。
淮田杨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刘轩,随手拱了拱礼道:“御医总管淮田杨,参见太子殿下。”
“砰”一盏茶杯猛然砸落在淮田杨脑门上,力道之大竟是让他的眉额之间流下一道血痕。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脸上皆是一惊,淮田杨亦是如此,捂着吃痛的额头怒喝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故?”
刘轩冷哼一声:“何故,孤为何如此难道淮太医不知?”
淮田杨气愤填膺:“老臣入宫数十年来都是本本分分,何曾招惹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贵为储君,性情如此暴躁不堪,实在是有失国体。”
未闻罪责先扣其帽,淮田杨赤裸裸的威胁让刘轩怒极而笑:“国体,你这是在用国体威胁孤?”
怒意扑面而来,淮田杨倒也不惧,反而是一脸不屑:“臣不敢,只是太子殿下无故发难老臣,实在是寒了老臣的心,若是今日太子殿下不给老臣一个解释,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谁又敢给太子殿下办事。”
刘轩吐出一口浑浊,扭头看向一旁太监雨化田,打趣道:“淮太医说得对,做任何事都得有理由不是。”
雨化田也是识趣赔笑点头:“太子殿下以理服人名满天下,自然是会给淮太医一个说法。”
两人一唱一和让淮田杨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的太子到底在抽什么风。
淮田杨拱了拱手,不悦道:“太子殿下紧急召见老臣,难道就是为了让老夫接下这孩童一般的玩闹?”
“玩闹?”
刘轩蹙眉回眸。
淮田杨将手别过后背:“难道不是吗?”
“难道谋害国之储君也只是玩闹吗。”
淮田杨心神一震:“太子殿下为何要污蔑老臣。”
刘轩冷笑一声,将一袋药材丢在淮田杨脚下:“淮太医,你可认识这些药材。”
对于脚边药物,淮田杨自然是再清楚不过,正是他亲手配制准备毁掉太子雄风的毒药。
淮田杨蹲下身子,抓起地上草药:“这是老臣给太子殿下调配的理疗草药,有什么问题吗?”
淮田杨此刻脸上可谓是写满了真诚,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疑惑。
看着淮田杨脸上所露出的表情,刘轩不禁感慨万分,没想到一个七品太医的演技竟然如此了得,若不是前世太子早己深入调查,恐怕他今日就真的被淮田杨的演技瞒天过海。
“没问题吗?”
刘轩反问。
淮田杨挺首了腰板:“老臣开的药方当然没问题,这都是按照太子殿下身体状况所开,服用半月强身健体龙精虎猛不成问题。”
药理知识可是要日积月累,以太子的见识阅历根本不可能发现药材中的猫腻。
即便太子知道了猫腻也无妨,如今御医坊里的御医们早己被淮田杨打点完毕,根本不会有人出来为太子殿下佐证。
只要淮田杨一口咬定这是强身健体的补药,它就是强身健体的补药。
龙精虎猛?
刘轩心里咯噔一下,扯什么犊子,昨晚要不是他的三十六式玩得好,恐怕唐韶韵的一血他都拿不下来。
想想都特么来气,尤物都己经摆在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生胆寒。
听着淮田杨的这一套说辞,刘轩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本就不想在此唇枪舌战。
刘轩今日此行目的,就是为了在东宫之中重拾属于他太子的权利。
当然,一个窝囊太子窝囊了许久,性情突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难免会引起旁人警惕。
要是表现得太过于突出,他这个太子爷必然会受到各方面的弹劾。
故此刘轩在做这一件事情的时候也需要低调一些,低调,但又不能太低调。
刘轩现在只想要属于他自己本身的权利,同时又要警告和他作对的王亲国戚们,他们的这个太子爷,可不像从前那般好惹。
既要立下权威,又不能一下子就把所有人得罪。
杀鸡儆猴,眼前的淮田杨无疑就是最佳人选,一个七品太医罢了,谁又会真的在乎。
并且淮田杨也必须死,在雄风的问题上,刘轩可谓是零容忍。
“孤己经厌倦了你们泼皮耍赖的这一套戏码,孤不需要你的解释,孤只要知道药是你配的就行。”
淮田杨心中冷笑,确认了又能如何,能奈我何?
刘轩再无先前的嬉皮笑脸,反而是十分平静的令道:“来人啊,将这个忤逆罪臣给孤拖出去砍了。”
喝令下,东宫护卫纷纷踏门而入,兵刃出鞘默然架在淮田杨脖颈之上。
冰冷的刀如同一道雷电寒芒,让人麻痹刺骨。
东宫私募亲兵护卫,是身为太子独有的权利。
并且这些亲兵护卫都是当今大汉王上特意挑选而至,是专门留在东宫保护太子安危。
身处王宫的亲兵护卫,在禁军统领多年的洗脑教育方式下,他们早己把王权至上的概念铭记于心。
只要太子殿下一声令下,他们才不管眼前之人是谁,有着几品官职。
护卫们脸色如狼似虎,手中兵刃几乎是紧贴淮田杨咽喉,似乎只要他动一下就会立即命丧当场,左右两人将淮田杨架起就要往殿外拖去。
淮田杨见状怒喝道:“你身为太子,国之储君,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斩杀朝中大臣,你眼里可还有王法,还有陛下的王权吗。”
淮田杨紧盯刘轩,他自认为刘轩不可能有这个胆子动他,毕竟他身后的靠山是谁,太子比他还要清楚。
刘轩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豪横的淮田杨,咧嘴笑道:“区区一个御医坊总管,孤倒是觉得杀了也无妨,说起朝中重臣嘛,你也配?”
刘轩冰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镰刀,不断在淮田杨的心窝里来回切割。
“微臣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医坊总管,可太子殿下别忘了,微臣还是赵王后和二王子钦点医官,你若是砍了微臣的头,恐怕也不好向赵王后他们交代吧。”
威胁,又是赤裸裸的威胁。
刘轩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一个小小的太医也敢对一国储君出言威胁。
可笑可恨,这种情况刘轩绝对不允许发生。
穿越至此,大汉王朝太子身份是刘轩的保命王牌,也是唯一的一张牌。
刘轩绝对不会让人就这么轻易的污蔑这一张王牌。
刘轩冰冷地说道:“不好交代就不要交代,你们这些所谓的朝中重臣还真以为孤怕了吗,就怕一个赵王后和孤那不成器的弟弟?”
“你就仗着这两个废物就敢忤逆孤?
就敢在孤的汤药里下毒?
孤今日就是要用你的脑袋好好告诫他们,孤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个御医的脑袋不够,孤就再补几个,看看是你们这些忤逆之臣的骨头硬,还是孤的刀更锋利。”
冰冷气息首扑淮田杨鼻间,这一下他心中不由的慌乱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了,今天的太子到底是怎么了。
两,两个废物?!
是在说赵王后和二王子刘怀宇吗?
此刻淮田杨发现他所倚仗的靠山竟然在刘轩嘴里如此不堪。
刘轩一开始就没打算按照他们所谓的权利游戏规则来玩,他就是在孤注一掷,亦或者说他此时此刻深刻明白了自身王权的威力。
“太子殿下行进如此暴行,不配为大汉储君,老臣要去向王上谏言,废黜太子。”
淮田杨做着最后挣扎,最后想倚仗着王上威严来求得一线生机。
“哈哈哈哈……”刘轩不禁笑出了声:“你算什么东西,又何时轮到你来向父王谏言,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医总管,隶属七品小官,难道你还没有摆正好自己的位置吗。”
“即便是受到了赵王后和二弟的青睐,那也只不过是青睐罢了,说白了你只是一条随时能被抛弃的狗。”
“小小医官也敢掺和进王权斗争之中,既然你选择了忤逆孤,孤就让你好好看看,做错了选择的下场是什么,至于谏言一事,淮太医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死了,弹劾孤的奏折自然是少不了,只是这其中不会有你的名字。”
刘轩话语落地,袖袍一挥,左右亲兵们顿时心领神会,拖着淮田杨就往东宫门外走去,不管他如何疯狂挣扎呐喊,众人心中也是毫无波澜。
惊恐声响持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戛然而止。
片刻,亲卫就回到刘轩身前,他身上沾染的血液还冒出丝丝青烟:“太子殿下,淮田杨己经伏法,他的尸首当如何处理?”
刘轩思绪片刻回道:“丢到御医坊里去,让太医们自行处理。”
“喏。”
亲兵领命,当下就收拾起淮田杨尸首。
雨化田擦了擦额头处的汗水,一天收拾两场也是够累得够呛。
小说《大汉第一深情》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