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老宅的位置很偏,车子开了好久,七拐十八弯的,最后在一块石头牌坊前停下来。
偌大的石头墩子上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唐三里,矗立在村头入口处。
周围的假山石墙和蜿蜒细流的水路,让这个不怎么显眼的村庄处处粗犷野蛮又处处精致高雅。
黑色铁架搭建的门楼子旁有卫警站岗,电子摄像头识别车牌号后,卫警过来做再次确认。
符遥将车窗降下来,男人垂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抬。
卫警看到他的样子,忙恭敬放行。
车子慢慢滑进去,修建宽阔整齐的马路延伸出去,经过一栋三层小洋楼时放慢了速度,建筑外观很复古,古朴又厚重,就是楼顶插着的国旗和唐三里的村旗,以及屋脚廊柱上挂着的那个大喇叭挺扎眼。
门口的牌匾是唐家老爷子唐茂勋亲笔题字:低调行事,谨慎做人;天狂有雨,人狂有祸。
是村训,更确切的说,是唐家家训。
唐家老爷子唐茂勋是个脾气怪异的老头子,喜静,又爱热闹,独居一隅嫌冷清,因为他的影响唐家直系旁支相当庞大的一大家子人集聚于此,倒也正儿八经一个小村落。
这小楼就是个村委会般的存在。
当初,符遥和秦昱白的事,就在这里,老爷子拍案决定,不容置喙。
大喇叭接着就广而告之,一分钟内整个唐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秦昱白就是唐茂勋的孙媳妇儿,唐正卿的儿媳妇,符遥的小媳妇。
秦昱白有些发怔的盯着那个大喇叭,视线收回,她看向身边的男人,“还要在这里吗?”
符遥顺着她的眸光往外看了眼,男人脸色突然变得讥诮,“或许。从哪儿开始再从哪儿结束。”
秦昱白抿了抿唇没接话。
男人身体往后靠在座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回家了的缘故,他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有几分放松,他把车窗降下来,春风微凉,拂过脸庞却也觉得舒服。
秦昱白脸侧发丝被风吹起,挡了她半个眼睛,她伸手顺起发丝,“上次三叔公生日,你没来得及回来,我来参加生日宴,听小堂弟说起,你带赵婧词来过这里。”
符遥扭头看她,“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秦昱白弯了弯唇角,几分羡慕嫉妒隐没在笑容里,“以后你们可以常来了。”
“跟你无关的事情不要想太多,没用。”
这男人说话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秦昱白轻哼,“你这样的人,就该孤独终老。”
“我这样的人?”符遥突然有些好奇,他偏头看向秦昱白,“我什么样的人?“
“说好听点叫清冷人设,说难听点就叫装。”
“说你自己呢?”符遥轻嗤,或许是风正好,他难得跟她多说几句,虽然话里依然夹枪带棍,几分揶揄,几分讥讽,“把你在我面前的那模样在外面施展施展?”
他偏头看她,懒懒一眼,镜片后的眸子被春风吹出几分颜色。
秦昱白心头一动,她猛挪开眼。
冷哼,“我只对我男人那样,你这个前夫以后都没机会……”
山路颠簸,车子一个拐外,秦昱白扑向他。
车身往右侧,她竟然使力不住直接撞进他怀里,腰上被男人手掌掐住,阻止她更加深的陷腻在他身上。
她的脸肉肉的,仿佛带点儿婴儿肥,一笑,脸蛋上满满的胶原蛋白,不输那些学生时期的小姑娘,掌心下的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符遥恍惚想,她有这么瘦?
”前夫?”这词儿新鲜的有些不太适应。
“对,前夫。”隔得太近,而且难得没有剑拔弩张,秦昱白心跳失速,说话都不过脑子了,“你这个前夫没机会享受的,别人有机会了,我以后肯定会过的很精彩。你这么无趣,赵婧词也那么无趣,我都好奇你们以后床上……啊……”
越说越没谱。
胡说八大也有得个限度!
男人眉心一拧,脸上表情不悦,手上就没控制住力度。
秦昱白倒不觉得疼,反倒觉得腰间痒的厉害,她身体扭着要躲,“你干什么挠我痒。”
她伸手去抠他的手,失去手臂支撑的身体直接砸进他的怀抱,符遥不妨她这动作,半张脸都被她撞上。
眼镜都撞歪了去,高高的鼻梁受力差点给他撞折了,他疼的一瞬间抽了下嘴角,唇畔微动间,温温软软的细腻磨蹭着唇部纹理,一说话却似张嘴咬住了刚出炉的软绵绵的糕点。
车厢里像是被定了格,时间都不再走动。
秦昱白惊诧的眸子望进他清冷带了薄怒的眼睛,她的模样在他瞳孔里有些变形扭曲,可能是因为被撞酸的鼻骨带出了一泡眼泪,有点丑。
唇畔上气息纠缠,像是一贴***直接植入大脑,思考力都慢了一些。
直到嘴唇似是被抿住,她才警醒般挣扎着要起来,手掌撑在他腿上给自己一个支力点,男人脸色却突然生变,手腕忽地被他攥住。
身上最脆弱的部分被人用蛮力压下去,符遥头皮嗡的一声。
所有的动作不过一瞬间。
手腕被人掐住,秦昱白上身失力的趴在他胸口,膝盖跪在他两膝之间。
两人之间的姿势忽然就变得暧昧不堪。
女人抬头,盯着他铁青的脸……
男人唇畔上沾染的唇色,那抹艳丽生生劈开了他身上所有的清冷,一抹桃色嫣然,让整个车厢的气氛都变得……很奇怪。
手腕被掐的生疼,秦昱白疼的吸气,脸色却被染成一片桃色,“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