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嫆也来气了,眼看老爷子要回来了,这头的事还一团乱麻。说来说去还不是路骁找的这人不争气,一晚上做那么多次还怀不上,怀疑之下甚至自己都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她没问题,那就是他的问题了,就这业务能力,还敢迟到。路骁那边冷汗森森,一晚上接待几个客户?那个客户敢让那位大半夜接待,还不是人出差了,今天连夜赶回,中途有事耽搁了,现在人还在飞机上。阮嫆有些不顺心的道,“算了算了,不要他了,重新找一个,比这个更好的。”路骁都快汗流浃背了,他敢给自己老板的女人介绍男人?他不想活了吧。“这个是目前最好的了。”他只能保守的说,而且估计之后也找不到能比的了这位的,打着灯笼也找不着。阮嫆忍了忍脾气,下最后通牒,“最多一个小时。”他来时,阮嫆已经快睡着了。黑暗里他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味道,还没来得及脱大衣,就直接来了卧室。阮嫆被他夹带进来的风雪冷了一瞬,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瞬间明白过来他真有事,不是去接待其他客户了。她坐起身,去拉他的手,进来半晌,他指尖仍旧微凉,可见外面有多冷。想起自己就因为给人家几个臭钱,就要人家大半夜赶来,还说那么侮辱人的话,确实不应该。“外面冷吗?”她没话找话。微凉的大手摸了摸她头发,没答,仅是说了句,“我去洗澡。”他把大衣,手表,手机还有个公文包均放在一旁的沙发,桌子上。她看了一眼,倒真觉得自己误会他了,难道他还有正经工作?这个工作说不准只是兼职。余光无意中瞟见桌子上那块微微带着光泽的手表,她下床走近拿起看了看。表盘有荧光,是只机械表,竟然是国内唯一的高奢梵慕旗下的手表,一块表顶一套房豪不夸张。她这种热衷买各种高奢的人,一眼就看出来,这只表是刚刚梵慕发布的新款,出来不久,目前应该是订不到货,他竟然有。阮嫆听着浴室传来潺潺水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这条大鱼,竟然花销这么大,多养几天她不确定自己还养不养得起,难不成真要用前夫钱养小白脸,她是曾想过。但这样未免也太不道德。她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有正经工作还要兼职干这种事。人从浴室出来时,她已回到床上。虽然擦干了身体,但还带着一身水汽。身旁床垫一陷,阮嫆就主动凑了过来。喉结上下滑动,他克制而冷静的道,“不是说要换人吗?”她当时说的气话,没想到路骁也如实转达。阮嫆尴尬了瞬,“我随口说说。”“嗯。”他轻嗯了声,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今天却没有那天那么主动,不知是生气了,还是风尘仆仆赶路太累了。“就一次,我们就睡觉。”阮嫆说。他虽然不主动,可微凉的身体触到她的,顿时灼热的如要烧起来。阮嫆感觉到,不由的脸微红。还好没开灯,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她决定速战速决。这回她主动,她只想达到自己去父留子的目的,觉得其他步骤都很多余。却忽略了没那些乱七八糟步骤会多难受。慕景琛压抑的闷哼了声,按住她乱动的身子,轻叹了口气柔声道,“不用这么着急吧?”‘唰’一下,阮嫆羞的从脸只差红到脚后跟了。还好接着听见清冷的声音温柔又满是情欲,“过来。”她听话的坐过去些。阮嫆脸红的快烧起来了,庆幸灯关着,看不到她的羞涩。渐渐地她放松下来。……他并没有收敛,想将今晚听到路骁跟他说她想换人时那份生气,尽数想宣泄。“……”“……”结果他说的马上,她都快坚持不住了还没等到,只能再次催促,又听他轻声哄了句。阮嫆眼角都泛了泪,娇柔的声音带了哭腔。……不知过了多久,混乱的意识有了片刻清明。她娇气的声音带了怒,“你诈骗啊。”“你这样,我怎么怀孕?你有没有职业道德?”阮嫆很气。她辛辛苦苦一晚上为了什么。此情此景下,她恼怒的指责非但没半分气势,反而更像撒娇。他脾气很好的,低头亲了亲她细腻的脸颊,开口哄她,“要不再一次?”清冷的声音没一丝悔改,反而带了分笑意。说完他又补了句,“这次不收费。”阮嫆:……她是不是还该谢谢他免费赠送?不明白当初自己勇气都去哪儿了,慕景琛就怎么了,比别人三头六臂吗,不就是个男人嘛,她扭捏个什么劲儿。刚这么想过,生出一丝信心,内心另个声音又道,‘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虽然她跟慕景琛不怎么熟,但两人也算从高中起就认识,两个这么熟悉的人,实在有些下不去手。她后悔了,当初该及时止损,不该受慕景琛蛊惑,答应做什么情人。阮嫆纠结来纠结去,若是现在逃跑会不会很没面子,显得很怂?“咚咚”正专注自己内心天人交战,听见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眸看去,就见慕景琛单手插在深色休闲裤裤兜,斜依在书房门口看她。男人背光而立,书房暖色调灯光给他周身渡上层金色,他身材很好,身形修长,宽肩窄腰,主要他真有腹肌。明明穿着衣服,却如赤裸裸的站在她面前,阮嫆这时好似有一双X光透视眼,将他一览无余。不由咽了口口水,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尴尬的无处躲藏,天呐,刚刚在想什么啊,还好慕景琛没看出来,都怪慕景琛污言秽语,将她彻底带跑偏了。“想什么呢?”光影里看不清他神色,只听清冽的声音淡淡的问。阮嫆如被干了坏事抓包,连忙起身,“没什么,我去洗澡……”她匆匆跑走,在路过他时,被一把抓了回来。长指了指另一边卧室,“那边。”阮嫆低头往他指的方向跑,一进屋才发现这间应该是主卧。房间内装修暗灰色调,床上真丝鹅绒被也是暗灰色,屋内开放式衣帽间挂的全是慕景琛衣物,也以黑白灰深色为主色调,没点人气,很符合他的风格。可见这才是慕景琛真正居住的地方,而南屏别墅那一处想必都没住过几次,难怪之前从没见过他。她视线一带而过,突然被床头柜上一个粉色发夹引起注意,一看便是小姑娘的东西,跟整个房间都格格不入。抬步走过去想拿起来细看,还没触到发夹,一只骨相清晰冷白的手,已先她一步将那枚蝴蝶结款式的粉嫩发夹收走,顺手装进了自己裤兜。竟不知慕景琛何时进来的。他神色如常的道,“浴室在那边。”平静的好似刚收走一个小姑娘物件得不是他。阮嫆不由皱眉,他们这种特殊关系本不该相互过多干涉,但做情人也是有条件的,关系存续期间,不能再有其他性伴侣,保证这段关系中干净,是基本道德。可一个发夹出现在他的房间,而且还是个粉色蝴蝶结款式,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东西,这物件主人年龄应该不大,怎么看怎么暧昧。“慕景琛,我建议提前结束我们这段不正当关系。”她开口就不留任何余地。连让他解释都不曾,对他的不在乎就差写在脸上了。慕景琛听见这话,神色骤变,眉也锁紧,顿了半晌,似在压抑自己的怒火,再开口语气没半分温情,恢复了她熟悉的那个冰冷彻骨的样子,“你不问问是谁的?”阮嫆侧开头,也恢复了一贯的强势模样,“男欢女爱,有什么好问的。”慕景琛被气笑,将那发夹重新捏回手里,举到她面前,“这是个十六岁小姑娘的东西。”阮嫆眉皱的更紧,只觉得越发觉得他人面兽心,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那你还真下的去手。”他不情不愿的将电话刚接起来。就听那边酒瓶摔碎的声音夹杂着惨叫声,一片嘈杂。朝晔会所经理声音带了惊吓后的颤抖,急切的道,“魏先生,您快来,要出人命了,凌总把王总给打了。”“什么?”魏易初整个人都吓精神了。他急的舌头都快捋不直了,“你们先拦着啊!”会所经理声音都带了哭腔,“拦,拦不住。”魏易初赶到时,朝晔会所已经停业,所有工作人员都立在偌大的大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从顶层楼顶一直垂到底足足有十几米长的奢华硕大的水晶灯将整个会所照的金碧辉煌,却意外的安静。魏易初见势不妙,抓住一人就问,“你们王总呢?”那名系着领结,西装革履的会所工作人员心有余悸的往楼上一指。恰好楼上传来巨大的重物撞击墙面的声音,魏易初低声咒了句,“卧槽。”快步往楼上跑去。刚走近就听王泉骂,“凌也,你他妈疯狗,上回就将人交给你处置了,你还想怎么样?”魏易初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进门就见包厢内一片凌乱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奢华的包厢被砸的没一处完好。王泉捂着脑袋,鼻青脸肿的隔着老远对凌也隔空叫骂。而凌也一声不吭,神色如淬了寒冰,丝毫不在意别人在说什么。只声音分外平静的道,“你最好祈祷不是你这儿人干的,要被我查出来,这事没完。”凌也说完,瞟了眼门外一个个瑟缩着战战兢兢的男女公关,狠声道,“你他妈生意越做越脏,叫他们都滚。”王泉命会所经理将人都赶走。一脑门的血,疼的嘶嘶直叫,看到魏易初时如看到了救星。“艹,你问问他到底想干嘛,他疯了吧?”凌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踩着满室的凌乱大步往外而去。魏易初见状连忙拦住,皱眉问,“怎么回事?”凌也回眸看了王泉一眼,脸色阴冷的可怕,“问他。”王泉:“……”他这是倒了什么八辈子血霉。魏易初看王泉也一头雾水,问他能问出什么,凌也一向潇洒肆意,鲜少有让他这么失控的时候,一定又是跟阮嫆有关,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他纵步忙追了上去,深怕凌也不理智的情况下出什么事。一出来就见凌也神色狠厉的在走廊尽头窗户口打电话,“翻个底朝天也得查,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凌也靠在窗户口,夹着烟蒂的手被酒瓶碎片扎的血肉模糊,还在流着血,他却恍若未觉,整个人心事重重。不一会儿地上已满地的烟头。魏易初看了他一会儿,拧眉道,“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凌也充耳未闻。“我打电话叫凌家司机来接你。”魏易初说着正准备打电话。就听凌也冷冰冰的道,“少他妈多管闲事。”魏易初收敛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恨铁不成钢的道,“凌也你他妈疯了,不就是离婚,一个女人而已至于吗?!”闻言凌也轻嘲的冷笑一声,面色很快阴沉下来,冷剮着魏易初,声音平静的道,“老子因为什么离婚你不知道?”魏易初有瞬间心虚,他当然知道……凌也舌尖顶了顶腮帮,将手头烟掐灭,眼神里裹着刀子,“阮嫆同我闹腾那次是你组的局,往老子身上凑的那贱人谁的人,他妈的天生没骨头吗,眼瞎了往老子身上凑,你的局都他妈的什么人,叫那个贱人过来,让那贱人跟阮嫆说说老子有动她一根手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