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过了一晚,林晚晚整个人仍然失魂落魄的,她从酒店客房里走出来,到了昨天的礼堂,却看到很多宾客都还没有离开。
等走过去,才发现不仅很多人没走,就连礼堂也被重新装饰过。
而昨晚喝醉了在她耳边喊着"小雪”的人,此刻正挽着他心心念念的女人,眉目含笑的与客人寒暄。
看到陆经年和阮雪亲密的样子,林晚晚心里一睹。
一分一秒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这样想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可偏偏却有人不许。
“晚晚,过来。"
是林父的声音,林晚晚无奈,只好转身朝人群中央走去。
林父仿佛浑然不觉她的失落,将她拉到陆经年面前,兴致勃勃的说:"你啊,都二十岁了心里还只想着玩,多跟你阮雪姐姐学学,人家业余画的画都获奖了。"
林晚晚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陆经年特意为阮雪办的庆功宴。
“伯父您抬爱了,我不过就是运气好而已。”
阮雪谦虚地笑笑,在她的衬托之下更显得林晚晚像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儿。
"阮雪姐,祝贺你得奖。"
她僵硬的道贺,一想到昨晚的画面,脸上竟是连一丝笑意都挤不出来。
也许是看出了她脸上的憔悴,陆经年皱了皱眉:“怎么回事,昨晚没休息好吗?"
锲而不舍的响了很久后,林晚晚才终于从被子中探出头来,看到那上面的名字,她又呆住了。
竟然是陆经年.……
她抽噎着止住眼泪,竭力让自己的哽咽不被听出来,然后才接了电话。
“喂?小叔。"
陆经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好听:"你去哪儿了?伯父伯母急得到处找你。"
她只好胡乱扯了个理由:“我,我有些头痛,先回家了。"
一听到她不舒服,那头似乎沉默了一瞬,最后说:"那你好好休息。"
意识到他准备挂掉,林晚晚却忽然冲动开口。
“小叔!你真的要跟阮雪姐订婚了吗?"
陆经年似乎对她问出这个问题十分不解:“没错,怎么了?"
“没,没事,祝你们幸福!”她迅速说完,狼狈地挂掉了电话。
林晚晚,不要再问些自取其辱的问题了。
等到晚上下楼时,她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正当她拿着冰袋敷眼眼睛时,林父和林母回来了。
时间辗转又过去了半年,自从林晚晚离开后,陆经年就没得能到一刻的喘息。
他苦涩的想,这大概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曾经那份真挚的爱恋就放在面前,只要伸手,就能纳入怀中,偏偏他用尽千方百计,越推越远,现在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
林晚晚留下的日记,陆经年本反反复复看过无数遍,那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已刻入骨髓,在长时间的精神折磨和肉体消耗下,他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消瘦,脸颊也渐渐凹陷,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白,唯独眼神依旧幽深锐利。
他每天的行程都排的很满,公司,医院和任何林晚晚可能出现的地方,他的好友贺朝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这样继续下去,迟早得猝死,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经年翻着文件,头也不抬:"不去!"
贺朝也不恼,缓缓继续:“我听说秦氏集团的小少爷国外镀金回来了,今晚包下了奥
威斯'举办派对!”
陆经年怔愣一瞬,转而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秦钊回来,那.....
晚晚也应该回来了!
陆经年苦涩一笑,这一年半的四件,他几乎将地球转了一圈。
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这看似徒劳无功的背后,却又藏着陆经年的另一番执着,现在他确信是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折腾他,但不重要了
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回来了!
陆经年被贺朝带进奥威斯时,仍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的目光只在秦钊的身上停留了一秒,转而开始搜寻另外一道身影,可惜,他并没有看到。
而这次,秦钊看到了他。
没想到她的提议刚说出口,直接遭到拒绝:“公司的事,你不用操心,有我跟你妈呢!你不是喜欢旅游和画画嘛,趁现在可以多出去走走看看,等将来你结婚了,公司就交给你丈夫打理,你妈跟我为了这个公司,辛苦了大半辈子,我们只愿你能快快乐乐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林晚晚听着,眼眶微微发热,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她对父母都是有埋怨的,她不懂,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上学都是父母接送,周末都是父母带着去公园,游乐场玩,只有她,除了家里的保姆,就只有陆经年。
她的成长期里,父母参与得很少很少。
她也曾怀疑过,父母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她,但每次她说这话时,陆经年都会安慰她,"爸爸妈妈心里很爱晚晚,他们这么努力的工作,也是为了让晚晚过上更好的生活。"
年少的她,并不能理解这些,相较于物质,她更需要的是爱,
她曾倔强的说:"我不需要爸爸妈妈,我只要小叔就够了!"
陆经年无奈的揉着她的头发,"等你长大就知道你的爸爸妈妈有多爱你了!"
直到她十八岁生日这天,父母为了赶回来给她过生日,在路上遭遇车祸,他们在医院抢救时嘴里唤着的都是她的名字,
甚至,在生命危急的那一刻,他们放不下的也是她。
在那个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父母对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