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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4-01 21:08:25 编辑:sun

高质量小说阅读甜恋爆宠:禁欲佛子的作精娇妻
高质量小说阅读甜恋爆宠:禁欲佛子的作精娇妻
作者:冬雪喑哑
主角:江鹿容迟渊
频道:都市生活

江鹿咬紧后槽牙。

要想逃过今晚,面前的男人是她和孩子唯一的生机。

她放低尊严,低低喊他的名字,眼眶有些红:“容迟渊……”

“帮帮我,我不想跟韩九洲。”

她服软的姿态,让容迟渊忽而一下身心舒畅。

他眸光微动,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掌心抵着她纤细香软的腰:“那江主管提分手的那些话,收回么?”

“……”

江鹿快急得发疯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要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要那群人走过一个转角,就能看见他们!

容迟渊却箍紧她的腰,深冷地盯着她:“说,后悔吗?”

江鹿快将后槽牙咬碎,很想用防狼喷雾狠狠喷他这张欠揍的脸!

可此时,她只能缴械投降,无可奈何地妥协:“我错了,容大人,是我格局小了,我后悔我说了那些话,我收回成命……”

容迟渊勾起唇角,下一秒,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房卡,迅速刷开了身后房间。

同时,轻快地揽着江鹿进入房间,门极快地拢上。

门外,几道脚步声匆匆而过。

韩家人连厕所和后厨都翻遍了,却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彻底扑了个空!

“臭小子,你耍我玩呢!”

韩老爷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怒不可遏,“这个月已经多少个大肚子的女人找上韩家了!你还不知耻!败坏风气的东西!从今天起,卸去你总裁的职位,给我回家好好闭门思过!”

*

房屋内,两人身体紧密相贴,温热的呼吸如热巧克力丝,暧昧交缠。

江鹿窝在男人怀中,脸埋在他臂弯之中,喘息不止。

危机解散了,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逐渐安定。

慢慢地,与他沉稳的心跳重叠。

这样的感觉,似乎比他们在床笫间疯狂时,还要亲密。

让江鹿觉得奇妙又触动。

外面喧闹的声音逐渐散去。

两人却紧紧相拥着,不曾分开。

“江主管,你的身子都软了。”他握着她的腰,沙哑着嗓音,贴着她的耳垂徐徐低语,“平时对我咄咄逼人的,胆子就这么点大,嗯?”

江鹿确实是怕极了,得靠着他才能勉强站稳。

她耳朵有些热,轻声呢喃:“谢谢容总今晚出手相救。”

容迟渊垂眸凝视着她,黑眸逐渐染上一层欲色,“怎么谢?”

他擎住江鹿的下巴,淡淡抬起,红唇饱满弧度与颜色,在他身后的月光映照下格外诱人。

看到他眼神中的神色,江鹿便本能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事。

可怀着孩子,她不愿一次又一次地犯险,低声恳求:“容总,我今晚可能没这个力气。”

容迟渊却置若罔闻,长指剥着她的西服,轻松地脱下。

她里面穿的羊绒打底衫非常紧身,勾勒得她身体弧度格外明显。

“不碍事。”他掌心游离在她的身段上,淡淡一笑:“哪次不是我在出力?”

“……”

江鹿扬起下巴,想要恳求,却已淹没在他细密零碎的吻之中。

容迟渊双掌捧着她脸,吻得认真又缠绵。

江鹿逐渐身体更软,彻底站不稳了,被男人打横捞起抱入柔软的床上。

动人的月光下,两人慢慢交缠在一起。

“江鹿。”

容迟渊认真缓慢地低唤着她的名字,抵着她的额头,“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男人是谁。”

江鹿深深凝望着他,对视之间,她的心脏都快停跳。

“是谁?”

她脖子被他虎口轻轻掐着,宛如幽夜的王,自上而下深深睥睨着她。

“是你……容迟渊。”

情到浓处,容迟渊吻着她,毫不满足,“像你刚才在门口那样,叫我。”

“??”

江鹿惑然,睁开被欲望填满的眼睛看着他。

她努力回想起了刚才说的话,顿时脸涨得有些红。

“快点。”

江鹿又羞又恼,没想到他那么变态,“不要……很难为情!”

“听话,鹿鹿。”他吻她的眉角,沙哑着嗓音,缠绵悱恻地诱哄。

江鹿逐渐受不住,耳朵红得快滴出水,小声地妥协:“……大人。”

“听不见,大声一点。”

“大人……”

一声又一声,仿佛极致的催情剂,让他格外兴奋愉悦,江鹿被他折腾得从床上到沙发,再到浴室,腰都快断了。

只是,这一次,她与以往的感受都有所不同,从身体深至心灵,都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

翌日。

江鹿还在睡着,朦胧中听见浴室水声响起。

她撑着酸软的身子,从床上起来。

昨晚发生的惊险还历历在目。

所幸她得救了。

不幸的是,本打算坚决离开的男人,她还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水声戛然而止,浴室门被拉开。

氤氲奶白色的雾气中,男人只裹着条浴巾便走出来,他擦着湿润的黑发,水珠顺着他筋络分明的脖颈往下滴,划过饱满的胸肌与腰线。

“醒了。”

容迟渊神情淡漠,拿起桌上的塑料袋,扔到她面前。

江鹿裹着被子问:“这是什么?”

“自己看。”他披上衬衫,垂眸扣扣子,“吃了吧,以防万一。”

江鹿表情微僵,突然想起昨晚只顾享受了,她都忘记没做措施。

容迟渊倒是比她清醒得多。

也是,他对她只有在情事上认真。

事后下了床,他永远是这副疏离的姿态,不曾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江鹿捏着药片,她怀着孕,这药是万万不能吃的。

她踌躇了片刻:“小岛说过,不管什么药都不要空腹吃。不然,容总下楼帮我去买份早餐?”

小岛是她的男性朋友之一,真名叫宋屿。

她和宋屿是小学同学。

从小,宋屿就是家长逢人就夸的“别人家的孩子”。

毕业后,他也选了个稳定又优秀的职业,医生。

但容迟渊不喜欢江鹿跟他见面。

给的理由是,每次她回来,他都能闻到一股狐朋狗友的味道。

闻言,容迟渊扣纽扣的动作微顿,幽沉的视线落到她身上:“吃个药,需要找这么多借口?”

江鹿面不改色,心却跳得厉害。

这男人向来敏锐多疑,在清晨他格外清醒的时候,更是难骗过他。

她笑笑:“我说认真的,我可不想跟你一样,落下胃病。”

容迟渊却神情古怪地盯着她,晌许,才语气冰冷道:“你又在盘算什么花招?”

他语气似警告,瞬间让她如置冰窖。

江鹿不动声色攥紧了被子,笑容不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容迟渊忽而一条长腿跪上床,倾身凑近,捏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掰出一粒雪白的药,狠狠塞进她的唇瓣里。

他的动作狠戾而迅速,和昨晚的柔情相比判若两人。

“现在就吃。这是规则,也是命令。”

望着江鹿惨白的脸颊,他手指捏起她的下颌,狠狠在她的红唇上咬了一口,“江主管,别做一些无谓的妄想,我不会给你留下种的机会,听懂了?”


江鹿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进了电梯。

他为了那女人冲锋陷阵的速度之快,让江鹿觉得可笑又可悲。

夜风顺着阳台灌入公寓里,她只觉得浑身冰凉得很。

关上房门,没开灯却也觉得黑暗刺眼。

她蜷缩在沙发里,不知所措地抱着自己。

就这样呆坐到浑身僵硬麻木到十一点多,江鹿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拨通时,宋屿听见她那头不稳的呼吸,敏锐地皱了眉头:“出什么事了?”

江鹿正要开口,嗓子却沙哑得厉害,她清了清喉咙,乏力地道:“没啊,怎么了吗?”

“海城那边有几座偏僻的岛屿,我着人查了下,适宜居住,也不会让人那么轻易地找到你……”

江鹿麻木地听着,却是没听进去几个字,就忍不住打断宋屿:“我想先问你两个事。”

宋屿一愣:“你说。”

“韩九洲这人你认识吗?”

宋屿被问得有些莫名:“听说过,最近韩家企业不是很火吗?我看过他的家直播。”

江鹿把韩九洲知道自己怀孕的事,连带着他被绑架割舌的事,一并告诉了宋屿。

他浓郁的剑眉一点点蹙了起来:“你是怀疑,有人在帮你报仇,堵他的嘴?”

“只是猜想,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他这么张扬跋扈的人,搞大那么多女人的肚子,也可能是别人在报复他。”

宋屿沉眸想了想,没什么结论,便问:“第二件事呢?”

江鹿深吸了口气:“谭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宋屿微怔,喝着茶的手一顿,微笑:“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你只管回答我就行。”

听她语气有些低沉,宋屿踌躇着道:“她以前是和你家认识的,那天,你爸来送橘子的时候,她正好也在,你爸爸就聊起了她现在带孩子不容易,就叫她留在我家当司机了。”

江鹿沉吟片刻,许久才说:“宋屿,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查了。”

宋屿蹙眉,“她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司机而已,你何必那么执着于她的身份。”

江鹿闭了下眼睛,将电话摁灭,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只是现在,还需要去验证一下。

*

第二天,江鹿摁掉了五点半的闹铃。

一边刷牙,一边填了个请假半天的审批,随后开车去了一个地方。

车子停在一栋高耸阔气的大楼前,上面写着“榕树电视台集团”。

这里,是哥哥生前工作的地方。

他的声音低磁又好听,如沐春风,大学进了新媒体社,毕业后入职了新闻主播。

江鹿走进去,早间新闻室正在进行直播工作,几个保安守在门口,将她拦住:“你好,这里非工作人员不可进入。”

江鹿事先已经联系了哥哥的同事,便打电话叫她出来接。

时隔很久不来这里,新闻间和走廊都重新整修了一番,显得明亮而阔气。

江鹿在长椅上等待时,手机“叮”地跳出一条提示——

【您的请假审批已被拒绝,操作者:容迟渊。】

她攥着手机,冷笑了声。

便在这时,一个年轻戴眼镜的姑娘走了出来,见到她时笑着挥挥手:“小鹿。”

江鹿把手机收起,起身和她打招呼,将准备的一盒护肤品递给她:“芝芝,好久不见。”

“小鹿,你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周芝芝笑着领她进办公室,“进来吧,其他员工都赶早间新闻去了,不在办公室。”

江鹿点点头,办公室虽然空无一人,桌上凌乱的纸张、运作的打印机、不断响起的电话,却透着浓浓的忙碌气息。


韩九洲是怎样变态疯批的人,江鹿不是不知道。

她为了保住孩子的秘密,没办法拒绝韩九洲。

可若真去了,她和她的孩子,不知还能不能活不过今晚。

原本,江鹿还期待容迟渊能顾及他们三年的这段关系,言辞拒绝,最后保护她一次。

但很显然,容迟渊并不在乎她的去留。

江鹿微微闭了下眼,也不意外。

南星不是说了吗,他们晚上要吃烛光晚餐,不免还要共度春宵。

他的心里,哪还有余地在乎她的死活?

刹那间,所有目光都落在江鹿身上。

虽然大家觉得这事很离谱,但都对吃瓜津津乐道,期待着她的态度。

江鹿本是宁死不受威胁的人。

但她此时有了孩子,有了软肋,她再硬的性子,也只能屈从。

她绷紧惨白的面庞,闭了下双眼,艰难地说:“只要韩总开心,能考虑和我们公司合作,我当然……愿意奉陪。”

会议室骤然安静下来,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江鹿能感受到,容迟渊寒凉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驻。

他或许也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样干脆。

容迟渊嗓音沉沉,捎了些许淡笑:“那就祝二位今晚玩得愉快。”

无人察觉的角落,他绷紧五指捏着手中的钢笔,手背青筋迸现。

*

江鹿脑袋混乱地开完这一场会。

她回到办公室,猛地灌了几口水,小腹有股隐隐的疼痛。

她满额冷汗,连忙抚着小腹,柔声呢喃:“对不起,宝宝,妈妈现在情绪有点不稳定……”

此时,内线电话骤而响起。

江鹿犹豫了片刻,在耳边接听。

“滚过来。”

对面平静无澜的命令,江鹿听得出那嗓音包藏着怒意。

她喘了口气,擦干净额间的冷汗。

待身体的阵痛散去,又对镜子补了下妆,江鹿才起身上楼。

房门虚掩着,连窗帘都拉得紧紧。

江鹿后背不安地贴着房门,望着浸没在阴影中他的背影,挤出一个笑容:“容总,生气对身体不好呢。”

空气被一片冰冷的静寂包裹。

容迟渊缓慢抬起阴恻恻的视线,一字一句问她:“江鹿,我是不是太宠你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江鹿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门把:“当然没忘,您是我的老板,我的金主爸爸。”

容迟渊倏地起身,吓得她肩膀一颤。

他步伐冰冷,一点点剥夺她眼中的光亮,逐步逼近。

直到站定在江鹿面前,容迟渊两指掐住她的下颌:“韩九洲给了你多少钱?”

他大概以为,她是为了钱才选择今晚去陪韩九洲。

她在他心里,确实一直是这样的形象。

江鹿红唇莞尔:“跟钱没关系,我只是,有点吃南小姐的醋罢了。”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江鹿。”

容迟渊没什么耐性,指尖稍一用力,江鹿吃痛地皱眉,下颌骨仿佛要裂开了般。

她强撑笑意,讨好地低头吻了下他的手背:“容总,您都要和我分手了,还这么在意我晚上陪谁……舍不得我吗?”

她垂头亲吻时,忽而抬起的眼神,像勾人的狐狸。

容迟渊喉结动了动,心内躁郁又炽热,索性将她甩开:“谁要分手?”

江鹿打量着他的神情,语气柔软:“南小姐说,您要跟我分手,还给了我很多钱和房子……”

她看到容迟渊疑惑的神情,挑了挑眉:“难道是南小姐假传圣旨?”

容迟渊极快地皱了下眉,“南星尽是胡闹。”

那语气没有半分恼意。

接着,他又淡声解释:“我是让南星把房本和钱转达给你。因为这段时间,我会陪南星更多一点,但钱不会少你的。”

江鹿听着他的这个理由,忽觉有些讽刺,轻轻笑了下。

所以,容迟渊忽然送她的这些巨额资产,是要她继续留在他身边,忍受他和另一个女人温存?

江鹿宁愿是他要提分手。

至少在她心里,他的高大形象还能有所保留。

她抚眉,轻叹,“容总,这样可不厚道。您有精神洁癖,要求我干净,自己却不以身作则。”

容迟渊的脸色冷了下去,“什么意思?”

“那我就说得更直接一些吧。我,不接受这样不平等的交易。”

江鹿漆黑如玻璃珠的眼瞳,映着男人逐渐愠怒的神情,“既然容总有了新欢,那笔钱和房子,就当作是我们的分手费,我不再要更多了。”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勾起红唇:“我们到此为止吧,容迟渊。如你所愿、体面结束。”

说完,江鹿转身便毅然离开了办公室。

下一瞬,“咚”地一声。

容迟渊一拳砸在了门上,沉厚的闷响代表了他的震怒。

习惯了她在他身边乖巧、顺从,什么都听从他的安排,毫无异议。

他以为,哪怕留着南星在身边,江鹿也甘愿当他的金丝雀,离不开他。

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竟胆敢如此忤逆他!

容迟渊很快冷静下来,思考,她哪来的底气?

忽而,他就想起叫她上楼来的原因——

韩九洲。

容迟渊冷冷勾起唇角,终于为她的决绝辞别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以为勾搭上了新的男人,就能轻松把他甩掉了?

他猛地推开门,神情沉闷地冲了出去。

江鹿急着离开,不仅是怕容迟渊发怒拿她撒气,还因为她胃里难受得紧,想呕吐的欲望十分强烈。

她捂着难受的小腹,暗暗咬牙咒骂了一番容迟渊。

都怪他在孩子面前,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她一路飞奔冲进卫生间,才掀开马桶盖,就剧烈地呕吐起来。

她吐得厉害,最后起身时,腿都发软得厉害。

她气喘吁吁地休息了好一会,快速漱口并补了妆。

出门时,却发现容迟渊颀长的身形靠在门口,他正眼神狐疑晦暗地盯着她。


江鹿知道他这人生性多疑,半开玩笑的语气,实则也有几分认真的审问。

秦淮在旁不敢作声。

江鹿轻轻拨了下碎发,抽纸给他弄干净水渍,淡定一笑:“怎么可能,您惯会拿我开玩笑。”

容迟渊却目光阴沉地注视着她,似是试图从中看出破绽。

对视上他狐疑目光,江鹿无辜地眨了眨眼,以进为退:“您这是什么眼神?要是不信,我明天就去做个检查。”

容迟渊这么怕麻烦的人,不会真让她费这事。

毕竟,他每回措施都做得好好的。

唯独他出差前那一回,套用完了。

但事后在他的盯催下,她也乖乖吃了药。

也就那么一次,江鹿做梦都没想到会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谁料,容迟渊一反常态,居然顺着她的话点头:“好,明天批你半天假。”

“……”

江鹿愣神,浑身顿时僵如冰霜。

她随便口嗨几句,他还当真了?!

心情复杂起伏,表面却镇定地笑笑:“容总您忘了,我们明天要和韩总谈企划案。这个案子全程是我跟的,我哪能请假?”

秦淮也点头:“韩总特地从国外赶回来的,就为了见咱们负责人一面。”

江鹿不动声色地垂眸。

还好,秦淮是个一心只有工作的老实人,没发现什么端倪,反而还帮了她一把。

听了秦淮这句话,容迟渊浅浅扫了江鹿一眼,倒没再提这事,提起文件起身:“开会。”

江鹿悄悄地松了口气。

*

江鹿下午迅速完成了工作,卡着医院门诊的下班时间,赶去做了检查。

医生仔细阅读了她的b超单,忽而露出笑意:“影像单上显示有两个胎囊,应该是双胞胎无误,小姐,你很有福气呢。”

江鹿神色微变,下意识提起愉悦的笑容。

但心脏一紧缩,又很快沉落下去:“双胞胎……真的吗?”

记忆忽而回溯到小时候,她也曾有个双胞胎哥哥。

那时,江鹿家的旧房子,还是靠着海边。

哥哥陪她捉泥鳅,教她串贝壳项链,带她下海捞鱼,赶跑欺负她的小男生……

那段日子,是江鹿童年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

后来一场噩耗,哥哥因为她离开了人世,死相惨烈。

她因此成了全家的罪人。

原本幸福和睦的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

江鹿收好孕检单,心情复杂地离开医院。

她买了束雪白的菊花,配上几枝翠绿欲滴的雏菊,驱车来到熟悉的墓园。

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一轮皎月当空。

江鹿踩着明亮的月光,窸窸窣窣走在树丛中。

这条走了成千上百遍的路,她闭着眼睛都能摸索到。

最后,江鹿驻足在一块灰白色墓碑前。

碑上,写着“江淮深”三个字。

黑白照片中的少年,眉眼恣意、意气风发,明亮而毫无杂质的炯炯目光,恰如天空熠熠生辉的星辰。

“哥,我来看你啦。”

江鹿蹲下身,细细擦拭着哥哥的墓碑,再将他爱吃的海鲜陈列在碑前。

她收拾好一切,才发现,地上已经放了一束新鲜的丁香。

看来,是爸妈来看过他了。

江鹿卷起裙角,在石阶旁随意坐下:“哥,你可别怪我这么久才来,实在是工作太忙了。而且,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怀孕了,是双胞胎呢。”

她抱着膝盖,雪白的长裙在风中飘扬。

几片萧瑟的落叶被秋风割下树枝,飘落在她肩头。

“这两个孩子,虽然来得不是那么巧,但我决定要了。”

江鹿微微一笑,眼眶深红,脸颊上一丝清晰可见的脆弱。

那是她不曾在外人面前展现过的神情。

“哥,你以前总说,这世上真有灵魂轮回,那是不是你投胎转世成为了我的孩子?”

她声音颤抖,默默拭去眼角的泪,面上却微笑着,“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啦。”

*

第二日。

江鹿一进公司,便发现各个部门格外地热闹。

她本是不喜凑热闹的人,但生怕昨天验孕棒的事春风吹又生,传到容迟渊那里。

便借着倒热水的时间,听了一耳朵。

“江主管,早呀。”

同事小戚跟她打招呼,捧着咖啡凑上前,“你知道吗?容总出差带的那个美女秘书,今天正式入职了!”

江鹿挑了挑眉:“你看见了?”

“可不是,今早可拉风了!她坐着容总的车来的,还披着容总的外套……”

小戚露出八卦兴奋的笑意,压低声音道,“其他部门同事都说,他们昨晚应该是共度春宵了!”

江鹿淡淡勾唇,却有些走神,没注意到面前水杯的热水都溢了出来。

“哎呀,江主管,小心烫!”

指尖一阵剧烈的炽痛,江鹿“嘶”了声,低头一看,竟烫出个小血泡。

“没事吧?”小戚连忙给她塞了个创口贴,“小心点。”

江鹿轻声道了谢,回到办公室关上门,隔绝掉外面的一切声音。

给绿植浇了浇水,江鹿盯着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手,忽而淡淡勾唇。

三年的时间,看来她是时候该让贤了。

重获自由,不是她一直期待的么?

可真正到来的这一刻,江鹿发现,自己的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轻松。

正沉浸在思绪里,电脑忽然“叮”一声响,传来一条消息。

那是韩总的秘书发来的消息,提醒她,他们的团队将于十点半抵达公司。

江鹿立刻收回思绪,转动椅子到电脑前,开始认真整理企划书和ppt。

她正专心致志投身工作中,“吱呀”一声,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

走入一道倩丽的高跟鞋声。

江鹿眼皮未抬,只闻着一股刺鼻的橙花香水味,便眉心皱起:“进来怎么不敲门?”

来者被吓了一跳,嗓音怯懦传来:“对、对不起,江主管,我第一天到公司,不知道您的规矩。”

江鹿抬眼望去,便见一娇小可人的姑娘站在眼前,视线忽而定格。

这位,不就是刚才全公司的话题焦点、容迟渊的美艳女秘书,南星么?

女孩留着整齐的齐刘海,身着灰粉西服,下身是雪白的包臀白裙。

裙下露出细白的一截玉腿,踏着不合适的高跟鞋,看起来格外年轻乖巧。

江鹿略有深意地看着她。

看来,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会喜欢乖顺白嫩的小妹妹。

容迟渊也不逃不过这个例外。

江鹿眉眼微然舒展,淡笑着给她拉开椅子:“南小姐,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第一天来,给部门其他人都带了杯奶茶,江主管也喝一杯吧。”

南星拘谨地递上前,“除此之外呢,容总托我带一些东西给您。”

她说话时,像南方女子那般温软,十分触人心弦。

“这是江小姐住的那栋洋房的产权证,外加一套宅院,以及额外的三千万支票。”

南星一一将那些文件陈列在江鹿的办公桌上。

江鹿胳膊环着胸口,眼神一寸寸冷了下来。

南星眉眼微弯,甜美又毫无攻击性:“容总说,这是给江主管的补偿。这些年,辛苦江主管了。”

江鹿换了个坐姿,唇畔提起气场十足的淡笑,故作不解:“补偿什么?”

南星笑了笑:“这里又没有别人,江主管就别装了。您和容总的事,别人不知道,但我不是别人。”

那语气,仿佛他是容迟渊身边最亲近的人。

南星眼神灼灼,乖巧中夹杂了一丝凌厉,“容总说了,他希望体体面面地跟你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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