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说!这小丫头就是面上是个老实的,实际胆大得很!
昨夜钻进他怀里好一通折腾,现在又来了!
穿着贴身的里衣,用这副粉面含春,娇怯羞软的样子问他,问他能不能······轻一些。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谢淮礼觉得他不能再在这房里继续待下去了,他起身,不自然地用宽松的衣袍掩住了下身的异样,疾步走到程娇娘面前,一把打横抱起她,往床边去。
程娇娘以为他这就要开始了,一面高兴自已可以这样满足他,一面又有些紧张害怕,那晚的疼痛简直让她刻骨铭心。
谢淮礼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掀开被子让她进被窝,程娇娘一钻进去,发现被子里竟然热烘烘的,好奇掀开被子一瞧,里面竟摆着一圈汤婆子,她转头惊讶地看着谢淮礼。
谢淮礼没做解释,把她拉起的被子又给她盖上,还给她团团掖了一圈,脖颈处也给她掖得密不透风。
程娇娘看着他的动作,他好像······没有要一起躺下来的意思。
程娇娘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大眼睛盯在谢淮礼身上,随着他的动作骨碌碌地转着。
谢淮礼给她安置好,伸手轻柔地抚了抚她泛着粉的小脸,温声道,“别乱想,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罢起身去灭了房内各处的灯盏,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屋内静了下来,程娇娘感受着身下柔软的被褥,被褥里暖烘烘的热意,想着谢淮礼离开前温柔叮嘱她的样子,慢慢进入了梦乡。
谢淮礼出了门,对门口的陶妈妈吩咐道,“让厨房备着热水,每隔一个时辰去给她换一次汤婆子。”
陶妈妈都忍不住感叹,这些年她并未跟在小公子身边伺候,虽也知道他面冷心热,但不知道,他竟是个这样会疼人的,这程姨娘可真是有福气。
谢淮礼回了前院,让崔颢叫来了文政,又作了一番吩咐。
文政领命去后,不一时,就有一个管事带着两个小厮进了苍梧苑内院,拖走了歪在墙角的丹枝。
丹枝见有人来带她出去,怨毒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喜色,她跪了一夜又一天,又饿身上又痛,虽然脸是治不回来了,但好歹能出去吃点东西休息几日,再作打算。
她原以为小厮要带她回大夫人院里去,但是他们走的却不是回大夫人院里的路,她忍不住问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大夫人院里去。”
小厮闻言冷笑,“你要?你以为你是大夫人生的千金呢?还你要!”
小厮嘲讽了她一番,却还是没有说要带她去哪里,又走了一段,丹枝自已看出来了,这是去黑房的路!
她顿时大慌起来,大叫道,“我不去黑房!我不去黑房!”一边拼命挣扎着想甩开小厮往回跑。
但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控着她,她怎么甩得开,其中一个汉子被她尖利的指甲抓了一下,恼了,一脚踢在她的膝盖窝,“老实点!”
丹枝挨了这一下,一条腿都麻了,再也没力气踢犟,软着腿被他们一路拖到了黑房。
黑房,是府里下人们的称呼,这几间房里住着府里最下等的奴才,干的都是洗夜香桶,洗茅房,洗畜生圈房这样的活计,最好的也是洗下人的衣服。
两个小厮将丹枝拖到一间房前,一脚踢开房门,将丹枝扔了进去,厌恶地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合上门走了。
此时夜已经深了,房里的人早已歇息,被他们这叮叮哐哐的动静吵醒,无不怒气横生,叫骂道:“吵死人了!大半夜地有病吧!”
丹枝听着这喧嚷的声音,惊诧地发现这房里居然有不少人,而且大都是些婆子妇人的声音。
丹枝从没来过黑房,她住的下人房是两个婢女一间的,她不明白这房间看着也不大,怎么能住下这么多人?
一个婆子下床点了灯,隐约看见地上有个人影,举着烛台凑近去看,火光跳动在丹枝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把婆子吓得烛台都扔了出去,“鬼呀!——”
这一声叫出来,满屋的人都吓清醒了,纷纷下床查看怎么回事,不一时,一屋人团团把丹枝围在了中间。
丹枝虽然花了脸流落到这里,但她心里到底觉得自已跟这些本来就在黑房的贱奴不一样,她爬起来打量了一圈这些牛鬼蛇神,傲慢地问道,“有没有吃的?给我拿点过来。”
她的姿态,就像小姐在吩咐丫鬟,话一出,周围的婆子妇人都捂嘴笑了起来,看她好像在看猴子。
一个胖婆子从人群中走到了丹枝面前,她面相凶狠,冷笑地看着丹枝道,“要吃的?你跪下给老娘磕个头,我赏你个屁吃。”
这话一出,满屋哄笑起来。
丹枝被她这羞辱的话气得满脸通红,“你!我告诉你,我娘是大夫人房里的管事妈妈,你敢这样对我不敬,明日我告诉了我娘,让你去吃大夫人房里的夜香桶!”
丹枝以为她这话一出,胖婆子必定要改换态度跟她赔礼道歉,却没想到——
“啪——”
胖婆子抡圆了胳膊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打在丹枝脸上,丹枝脸上的伤口还外翻着,被这个扎实的耳刮子扇得左脸火辣辣地生疼。
丹枝瞬间痛得眼泪都涌了出来。
胖婆子挑衅地看着丹枝,“我就扇你嘴巴子了,怎么样?你现在去告诉你娘啊!”
另一个婆子在旁边接话道,“还管事妈妈呢,你娘早就被罚去外院做粗使婆子了,你不过贱人一个,在这跟谁摆大小姐的谱呢!”
丹枝闻言大惊失色,“什么?!谁说的?!”
在这黑房中的下人,整日里干的都是恶心脏污的活计,常年累月积了满肚子的阴寒怨毒,最热衷的就是嚼舌根,尤其是谁又倒大霉犯事被罚,就是她们最津津乐道的。
丹枝的娘作为大夫人房里的管事妈妈,原先的确是府里极有脸面的仆妇,因此一被发落,立刻就在这里传遍了。
本来她们还不知道丹枝是谁,她自已先自报了家门,又做出这副狂样儿,惹得满屋的人都对她憎恶嫌厌,此刻纷纷嘲讽起来——
“听说你娘在大夫人房里偷东西呢!真是不要脸!”
“还管事妈妈呢,连我们都做不出这样下贱的事来,真不知大夫人是怎样看人的!”
“看她女儿这贱样就知道了,老的也肯定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