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用力扯开两人,大夫人气的不轻嚷嚷着把周离稚先关柴房。等到周老爷回来后在处理。柴房里冷嗖嗖的,周离稚蜷着身体缩在角落里。今日是离开师父的第十一日,师父还没有来接她回家。“小姐,大夫人不准任何人靠近柴房。”门外传来动静,是周沐眠。“让开!母亲那边我自会去说明。”周沐眠让人解了锁,提着食盒进去。冷风灌入门内,周离稚还是穿着那身红罗绸缎制的嫁衣,头发披散在背后。周沐眠打开食盒,将一块桃酥递到周离稚面前:“看你这副狼狈的模样,可别死在周府。”周离稚不吱声,接过周沐眠手里的桃酥吃下。一天一夜没进过半点食物,她虽勉强还能扛住,但想到之后可能还要消耗不少力气,周离稚自顾自的打开食盒吃起来。周离稚吃的速度很快,但那吃相却一点落魄的感觉都没有,一举一动间尽显雅气,甚至让周沐眠觉得桃酥很香,很好吃的样子。擦拭掉手上的残渣,周离稚闭上眼,任周沐眠如何唤她也不说话。到底该给周家人一个什么样的死法呢?火烧?天有点冷,火大不了。还是要凌迟刮骨?有点费力,累。不然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抹脖子好了。周离稚在心里想着给周家人一个什么样的死法。句句无回应,句句无应答。只有周沐眠一个人自言自语,空气中略微有股尴尬得气息。“哼,反正你的鸟是我救下的,它现在得归我。”周沐眠双手叉腰很是得意。“还给我,饶你一命。”这个话题总算是引起周离稚的注意了,这下周沐眠说的更起劲:“要不是我向母亲要了它,估计早就变成弓下亡鸟了。”“……………”死鸟这么蠢“还有你那只鸟吃的东西不少………”周沐眠扳着手指数“杏仁酥、红巧饼……还都挑着要排上许久的队才买到的吃。”“自己去找它结账”周离稚默默的甩下这句话。“你…………”这是让周沐眠找空气啊,周沐眠恨愤道:“我才不稀罕你那破鸟,一天到晚就到处拉屎。”临近晌午,周沐眠气到后让丫鬟把小团雀还了回来。或许周沐眠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这番让周府逃过一劫。“咕叽——咕咕叽——吵,别叫”周离稚挥摆红袖一把笼住了小团雀,现在她的东西都齐全了,自然是要离开周府。柴房的门是从外面被锁上的,钥匙在丫鬟的身上,不过好在现在是膳点下人大部分在后厨。门栓上的铁锁,深深的嵌进木门里。周离稚看向窗只够猫儿爬出的大小,叹然转向柴门,使足了劲一脚踹开门。砰!砰!两声,门就被卸倒在地上,吓得旁边的丫鬟放声尖叫。周离稚立马朝她的后颈一肘,丫鬟立刻昏倒在地,但还是引起了不小动静。此地不宜久留,柴房后面连着一个小巷,周离稚翻墙而下踩着雪屑潮湿的巷道。坊街上铺满了雪,因着冬日寒冷鲜少有行人,唯那一抹红于雪地中绚烂。迎面的寒风吹萧,周离稚裹紧身上的嫁衣,本是婚服只看重它的精致,却不保暖。怀里的小团雀也是冻的不行,它甚至比周离稚的体温还高。隐约中城门驶过一辆马车,慢慢驶过长街,积雪在车轮下发出“吱呀”的微声。车窗下探出一个眉眼慈祥的女子,头上簪着佛家的叉饰。一身白衣似不染凡间烟尘。“长青,停车。”女子温柔道然后拂开车帘下了马车,她宛若长辈一般牵起周离稚的手,往车上带。“拾七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阿煜呢?”周离稚不认识这人,但首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一定认识自己。“我要去找我师父……劳烦小姐行个方便带我去找我师父。”看着周离稚满脸祈求的神色,段楚云也是一脸懵。“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想不起来了”周离稚的记忆里有着师父这个人,但是却很模糊,好像越来越远,越来越看不清师父的身影。半晌,段楚云这才反应过来,拾七的脑子有问题,这点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看现在这情况,拾七到像是失去了记忆,连自己也记不得是谁。眼下重要的就是让拾七想起来,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段楚云轻轻抚摸着周离稚的头,诉说起她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十二年前,周氏夫妇将一个女童送养给一户务农的普通人家,并对外宣称周家只有一个女儿。这被送养的女童便是周离稚,她大声哭闹着也没能挽留住头也不回离开的周氏夫妇。没过几个月,遭逢旱灾,庄稼颗粒无收,荒民大量逃离旱灾,收养周离稚的张氏夫妇,家底本就微薄,加之年纪也大,一路逃奔至晋无国,的边境身上也剩不了多少钱。养自己都成问题,更何况还带着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周离稚。人性在金钱面前毫无抵抗性,着良心,张氏夫妇还是决定将周离稚卖给人牙子。喧闹的街头,那些关在铁笼里的孩童嘶哑着嗓音向伸出头向每一位路过的行人大声呼救。因着痴傻的原故,为晋无太子选取死士的郭奉敬一眼相中在铁笼里不吵不闹,双眸灵动透着光的周离稚。然而经过一段日子剖训后,郭奉敬就发现这孩子先天痴笨,但胜在武学天赋异禀,真是让他又气又爱。随后就将周离稚调往晋无太子身边使唤,陪改名为拾七陪陪太子一同习武,自幼长大。成为太子的死士,随时代替太子而死。作为死亡的身世来源。身为太子的嫡亲姐姐段楚云也是很清楚的,只是拾七一向只听从自己弟弟段楚煜的命令。如今拾七突然出现在这里还丧失了记忆,这让段楚云心里一惊,毕竟拾七的武功她是知晓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怕不是段楚煜遇到了什么险境……想到这,段楚云立马传令上长青警惕周围与太子通信、加快驾车速度。行经两日,暗卫传来密报,太子殿下一切安好,段楚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赶往晋无国的路上,段楚云一遍一遍念叨着周离稚所谓的身份“拾亡”,比小团雀还要吵,她试图唤起,“拾七”的记忆,但都无济于功。“拾七,你师父就是当今晋无国的国师,你当初就是听从阿煜的命令救了国师大人后,被国师大人纳为座下唯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