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学习很简单,就是认人。八姨的电脑里存了很多照片,每张照片都是一个单独的人,没有额外的注释,最多就是分了正面和侧面。每放一张出来,八姨就在一旁介绍这个人的名字、外号和背景。八姨说的很详细,阮清禾听的很认真。一遍放下来,八姨说了整整三个小时,阮清禾听的头昏脑胀,只记住了几个长的特别狰狞的,其他什么的一概记不住。八姨从讲过的那些照片中挑了三个,阮清禾一个都答不上来,她本来以为八姨会生气,结果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又把文件夹点开,准备从头开始说第二遍。在一起相处了六天,八姨一次都没有对阮清禾发过火,最多的时候就是像刚才那样,淡淡的看她一眼。但阮清禾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八姨。真正八姨一定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才能让勇哥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她,来完成这个不知道什么目的的“学习”。虽然八姨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可阮清禾知道,她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极了。而这种不满意随时可以转化为威胁,一种能将她置之死地的威胁。作为八姨“教导”的对象,她没有反抗的权力,甚至没有说拒绝的权力。这里是缅北,可不是中国。这里是八姨的地盘,可不是她曾经使性子的小家。甚至不用勇哥出手,眼前的八姨,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小命。“第二遍,你好好记。”八姨对着一脸认真的阮清禾笑了笑,笑得阮清禾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阮清禾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又听八姨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八姨讲完第二遍后,从七十三张照片里重新挑了三个人,这一次,阮清禾答上来一个,另外两个她看着眼熟,但叫不出名字,背景大概说出了一些,也不知道准不准确。回答完八姨的问题,阮清禾偷瞄了对方一眼。八姨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但下一秒,她却从容不迫的从桌上拿起一个遥控器一样的东西,轻轻一按,钻心的疼痛从后背、臀部和腿部传来。但凡阮清禾和椅子接触的地方,都产生了电流。电流有多大阮清禾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一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接着毫无形象的趴在了八姨的脚下。疼痛让阮清禾的背后瞬间冒出冷汗,冷汗直接把衣服浸湿,毫无缝隙的贴在她的后背上,冷风一吹,让人不自主的牙齿打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阮清禾趴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被电击的那一瞬间她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窒息的集装箱里。恐惧像海水一般将她淹没。阮清禾很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有再用心一点。如果她记住了那些人的长相和背景,是不是就用再遭受这样的痛苦了?八姨缓缓蹲下身,在阮清禾的头上摸了摸,一脸慈爱的安慰她道:“好孩子,不要怕,我们还有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