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富富嗤笑一声:“什么将军的儿子,不过是个野种罢了,跟我表哥交好的那位才是真正的将军府嫡子。你懂什么,我为表哥办事就是替那位办事,以后好处还少的了?怕你就别去了,再吓破了你那点小胆子。”王虎挤走那个小厮,恨不得争取表现上的拍马屁:“就是,是彭二没有见识,还是少爷您见识广,眼光远。咱们巴结好那位,还愁没银子赚,没官当嘛。”“哼,嘶——那该死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吴富富摸了摸嘴角被打出来的伤,咬牙切齿:“本少爷绝不放过她。”“阿嚏。”苏清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蹲了一会,看见秦安远从城门里出来,他的背篓她看过了,里面就是一些药。想来是为了他弟弟的病。这治病是最花钱的,就算挖十颗老山参,卖的钱怕是也不够填看病这个窟窿的。苏清儿躲在树后远远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人似乎脸上的伤消肿了一点,就感觉有点好看呢。见他看过来,苏清儿第一时间竟然是躲闪了视线。她依靠在冬日里光秃秃的树上,仰头看树枝,抱着一匹麻布,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却显得有些可爱。秦安远不自觉勾了勾唇角,随后脚步没停的离开了。苏才俊很快回来了,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开心。他手里还拿着三串糖葫芦。苏清儿伸手去接,笑着问:“爹,你不是不爱吃吗,怎么买三串?”“你吃两串,你辛苦了。”苏才俊还递给苏清儿一盒小东西,像是装胭脂水粉的那种小巧盒子,不过没什么花样。“什么东西。”苏清儿打开,闻到一阵桂花香。苏才俊一边走一边说:“擦手和脸的,我看你手红了,别是想生冻疮。”苏才俊的这个爹的心就是细,苏清儿最近是有点手发痒,还麻木僵硬有点发肿。她没生过冻疮,但苏年年不是生着吗,要是还裂开流脓的话,实在是可怕。苏清儿心里暖暖的,抠出来一点抹手上揉。这膏子桂花味很浓,不知道是用什么油脂做的,擦在手上油腻的很。实在算不上好用,可就这也花了不少钱,是个稀罕东西,一般穷人家哪舍得给孩子买。也就苏才俊放在心上。苏清儿叹息:“爹,你咋对我这么好。”苏才俊把那匹麻布也接过去了,他身上东西有点重,但是高兴,走的哼哧哼哧也不觉得累。闻言实诚道:“啥好啊,还是用你赚的钱买的,爹要是真好,就不要你那么辛苦了。”这大实话,苏清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回去临近晌午,家里烟囱又在冒烟,苏清儿就知道苏年年这个懂事的孩子又在做饭。走进去把他抱起来,举高高,递给他一串糖葫芦:“看,这是什么?”苏年年高兴道:“哇,是糖呼努。”“年年爱吃吗?不爱吃就喂旺财咯。”“爱次,爱次,姐姐喂给我,我就似王柴。”苏清儿被逗的好一阵乐,这小孩太好玩了。笑够了,才说:“今天吃肉。”苏年年小眼珠都亮晶晶的,软乎乎的小手搂着苏清儿的腿:“尊嘟吗?”“当然是真的了,姐姐从不骗人。”“姐姐尊好。”年年咧嘴一笑,缺了两个门牙看上去格外有喜感。好在小孩儿是乳牙,等到时候换牙长出来就好了。要是换了牙可就惨了,岂不是一辈子都这样了,这个时代又没有牙医。“姐姐,你笑甚么?你似不似笑我呀。”“不似。”苏清儿去厨房帮忙。苏才俊买了肉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条鱼,不过肉哪有嫌多的。他动手收拾起鱼,苏清儿想去切肉。苏才俊就说:“水冷,你别动了,和年年一块给我烧火就行了。”没一会厨房里就传出来阵阵肉香。苏清儿闻着,肚子直咕噜咕噜叫,一旁的年年也是一样。不知道是她饿的狠了,还是这时候的猪肉都是纯天然不是饲料猪,所以格外的香。不得不说,苏才俊虽然以前是个书生,可不读书以后,这一手厨艺是真的不赖。苏清儿看了,也没有别的调味料,就是猪油和盐,甚至连酱油也没有。猪油还是刚买的肉炸的,不然平时吃连油也没。但苏才俊先夹一筷子给她和年年尝尝,那是好吃的苏清儿都恨不得咬舌头。这道白菜炖肉,苏清儿觉得就差点红薯粉了,要是那红薯粉吸饱了汤汁,那别提多好吃了。不过汤汁拌杂粮饭也很好吃。穿来第一次,苏清儿吃的那么满足,鱼汤鲜美,菜色入味,连杂粮饭都好吃的上升了一个程度。苏清儿感觉日子又有盼头了一点呢。苏才俊买了两条肉,一顿当然吃不完,剩下的被他挂在厨房里熏腊肉了。这条鱼挺大的,也只吃了一半,还有一半苏才俊又埋雪里了,准备明天吃。苏年年小肚皮吃的滚圆,摸着肚子过来就特别黏苏清儿,一会说姐姐好,一会说爹爹好。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苏清儿吃饱了,烧了点热水,仔细给他洗了洗脸。然后给他涂了抹脸的,她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希望小孩儿的冻疮能快点好起来。虽然小孩不喊,但是应该也挺疼的。秦安远的弟弟就白白嫩嫩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苏清儿心里琢磨,下次问问他是不是懂医,有什么秘方。不过年年整个人就是个小黑孩,就是冻疮好了,估计也白不了。苏清儿正愁呢,苏才俊洗好碗出来,说:“你二叔的钱,是现在还吗?还是等开了春......你看呢。”以前家里是李翠花做主,苏才俊跟个受气包小媳妇一样。李翠花死了以后,他慢慢学着当家做主,还有些不适应的小心翼翼。苏清儿闻言起身:“还,我说了还她的,我说话算话的。钱我还能赚,我跟那老板已经谈好了,爹不用担心,放心去还就行。”苏才俊点头:“行。”苏清儿想了想,还是说:“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