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能离开床的那一天早晨,窗外早已经下起鹅毛大雪。
她被周聿衡揽在怀里,身体不能动弹一点。
但,眸子却死死盯着窗外的风景。
可,她的眼神是空洞洞的,没有焦距的。
周聿衡也醒了,他低头瞧了一眼怀里的女人,反正,她正呆愣愣地盯着窗外瞧。
“看什么?娇娇。”
听到低沉沙哑的声音,女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
“外面下雪了...”
“嗯...”
然后,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周聿衡知道这一段关系的开始并不是那么美好。
他们之间如果,不是自已强求,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他们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家世上的,年龄上的,没有话题也是正常。
周聿衡抚摸着她的腰窝,一个月以前这里是有肉的,现在是没有一点肉,摸起来也不舒服。
“你瘦了,应该好好补一补。”
他的手掌直接带有一层细细的薄茧,所以摸起来时。
她能感受到一丝粗糙感,这样的感觉让她浑身战栗。
甚至倒吸一口凉气。
“嘶...”
周聿衡忍不住浅笑:“你可真敏感...”
虞娇已经对他说的这些骚话有了免疫,毕竟一个月里比这个话更恶心的都有。
对于,虞娇的沉默,周聿衡是不悦的,自已给了台阶她都不知道下。
“对我还有怨言?”
“没有...”
她只是单纯不知道回答什么而已。
而且,她现在感觉自已整个人都有些虚,仿佛随时会昏过去一样。
虞娇颤颤巍巍发言:“我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周聿衡有些紧张地询问,然后,抱着她坐起身来,直接掀开被子查看她的情况。
眼前的场景让他惊恐地瞪大眼,白色的床单上面都是血,周聿衡低头去看她的脸色。
反正,她除了脸色苍白一些。
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虞娇也跟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过去,看到床单上的血。
她只是朝周聿衡笑了笑,安抚他。
“我没事的....”
“我没事...”
周聿衡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到了衣柜前,帮她找了衣服。
又折返回去帮她把衣服穿好,自已则是随意披一件衣服。
看着他这个样子,虞娇在心底冷笑,呵呵,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急了。
她讥讽地盯着床单上面的一摊血迹,依旧能感受到身下还在不断地流血,她是不是快死了?
真遗憾,自已还这么年轻,书还没念完,父母也没有孝敬,还有裴淮之....
明明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为什么偏偏让自已碰到了他呢?
“娇娇,你不会有事的。”
周聿衡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慌乱地抱紧了怀里的女人,带着她就往北苑外面冲。
北苑远在北山的腰间,是他众多别墅里面的一栋,之前这边一直是没有住人的。
直到一个月前,自已想把她圈养在自已身边,就把这边的别墅腾出来,找了新的人过来看着她。
家庭医生自然是没有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带她去市里的医院。
周聿衡心急如焚地抱着女人奔跑在雪里,他身躯高大帮她挡住了风雪。
可还是有雪花飘到了她脸上,慕然,一股滚烫的眼泪从自已眼眶里流了出来。
这一个月的恨意挤压至此,达到顶峰。
她的声音比在寒风更加刺骨。
“周聿衡,我恨你。”
“恨不得你去死。”
“我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明明她的声音很小,几乎快要被这风雪给压碎了。
可,他还是非常清楚地听到了她的话。
周聿衡把她抱得更加紧了,语气异常坚定。
“不会的。”
“不会的。”
今天的风雪太大了,道路上的积雪更是使行路艰难。
周聿衡柔和的脸上笼罩上一层愤怒,桃花眼里的情绪除了寒凉就是懊悔。
如果,自已能早一点发现她的不对劲……
可惜一切没有如果,就像是造成的伤害,这辈子都无法弥补。
等他急匆匆把人抱到医院的急诊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怀里的女人,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
虞娇被推进手术室时,周聿衡的眼尾泛红,死死盯着手术室的方向,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都扣进了肉里……
“……”
季宴礼穿着白大褂过来时,就瞧见了颓废地靠在手术室外面的周聿衡。
他平时在外面再怎么疲惫,愤怒也是端正一副温润如玉的姿态。
怎么今天这般沉不住气。
“你在宴会上看上的姑娘?把人玩到医院了。”
“能不能对她好点?她是你强取豪夺来的。”
“不是你追来的。”
“别跟孟宴辞一样...”
“可她不乖...”
这句话太过于熟悉了,就像三年前孟宴辞跟自已说的一样。
周聿衡坐在那里眼眸死死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语气愈发冷厉。
“管好你自已,沈佑宁就是被你半推半就推给他的。”
一说到沈佑宁,季宴礼低下脑袋来,语气都染上疲倦。
“我没有办法的,聿衡,你要对人家小姑娘好点。”
“还没出过社会...”
周聿衡心烦意乱,现在被他这么说,更加烦了,他怎么做还不需要别人来这里指手画脚。
这一个月里,他这些所作所为。
他一点儿也不后悔,不为别的,就冲她乖巧了,眉眼间的冷然少了,他的心情都好了些。
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