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想白来一趟,还是虔诚地在寺中拜佛。因为身子疲乏,便在寺中厢房小睡。谁知道寺中走水,她被困厢房,差点被烧死,是冬夏拼死救出了她....可她也因此毁了半边脸,冬夏也被柱子砸瘸了腿!想到这些过往,温吟玉眼中满是恨意。这场火哪里是意外!分明是傅景时和凌晴雪提前算计好的!他们想让她死!这次,他们不会如愿。...“夫人,先喝杯茶吧。”刚进厢房,秋桑就端了茶进来。温吟玉看着一脸体贴的秋桑,心里冷笑。她上辈子竟看不出这丫头背主,得知她要嫁人,还帮她准备了嫁妆,送她风光出门。秋桑见她没有回应,又提醒了句:“夫人请喝茶。”温吟玉敛住眼底恨意,端起茶杯。她用宽大袖子挡住,将茶水吐了出来。秋桑以为她喝下了茶水,忍不住窃喜。温吟玉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动声色道:“我有些乏,要睡一会,秋桑,你为我铺被子,冬夏,你先出去。”冬夏不疑有他,听话走了出去。秋桑心里期盼着她早点睡去,铺被子的动作很是麻利。温吟玉拿起桌上一只烛台,轻声走了过去。秋桑不知道她就在自己身后,正要回头告诉她被子铺好了,随即脖子挨了一下。她当即痛晕了过去。温吟玉看着昏睡过去的秋桑,又踩了两下,发觉她没醒,就把人拖到床上,盖上被子。随后,她打开房门走出去。冬夏正站在门口守着,见她出来,问道:“夫人不睡了吗?”温吟玉点头,“突然不乏了,我们回府吧。”冬夏见秋桑没有出来,往里看了看,“夫人,秋桑呢?”温吟玉挡住她,“我让她留下为我抄写佛经,等抄完再派人来接她。”冬夏觉得夫人今日很是奇怪,可是她是丫鬟,也没有质疑主子决定的权力,便应了声好,上前来扶她出去。坐上马车,温吟玉思绪如潮。回想过往,仿佛一场苦涩的梦。去年,她在父亲众门生中,挑中了傅景时为婿。他生得俊美,举止温文尔雅,又满腹才华,十六岁就中了进士,在父亲有意提拔下,如今官居吏部员外郎。可是成婚后,他对她,总是一副客气生疏的模样。婆母总催他们要孩子。可是这事情,她也无能为力。因为,傅景时从不同她行房。她以为他不喜欢自己,可他也拒绝了婆母纳妾的提议,更从不宿在外面。她便怀疑傅景时是那方面不行,担心他生出自卑的心思,对他处处温柔体贴,费尽心思为他遮掩。可她没想到,他不是不行,而是不喜欢她罢了。温吟玉捏着手中帕子,想到上辈子凌晴雪说的那些话。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三个月前,傅景时的异常。那时候他刚从邕州回来,一改往日冷淡,对她很是温柔体贴。平日里不仅陪她下棋赏花,还陪她四处游玩闲逛。她当时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一时没防备他的有意打听。将表妹的生辰八字,手臂上的月牙胎记,还有丢失时身上佩戴的金锁告诉了他。估计就是那时候,傅景时早就做好准备,要给凌晴雪一个侯府嫡女身份。然后,等着温吟玉在白马寺中被烧死,他就能迎娶“身份贵重”的凌晴雪。而姨母也会看在凌晴雪喜欢他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温吟玉的意外死亡。娶一个喜欢的女子,还能继续攀附侯府,谋夺侯府全部家财做嫁妆,傅景时真是好算计!温吟玉算了算日子,还有半个多月,姨母就会举办一场隆重宴席,邀请京中所有贵人,正式承认凌晴雪是侯府嫡女。她必须提前告诉姨母真相,阻止姨母继续被凌晴雪欺骗!她倒要看看,若是这辈子,凌晴雪不再是侯府嫡女,傅景时还会不会娶她?就算他想,她那个婆母也不是省油的灯,可不会由着他胡来。马车剧烈晃荡了几下。温吟玉下意识抓住车壁,待车子停稳当了,才掀开帘子问道:“怎么回事?”车夫下车查看后,回禀道:“夫人,马车坏了,无法继续走了。”他又担忧看着天色,提醒道:“今夜恐有一场大雪,我们不能在此逗留太久,否则有危险。”温吟玉看四周一片荒芜,问道:“不能修好吗?”车夫摇头,“车轴断了,修不好。”温吟玉心中一冷。车轴怎么会突然断了。定是傅景时担心她没有留在白马寺,这才留了后手,想让她困死在山上。天气这么冷,很少有人会上山拜佛,她就算想找人求助也很难。正愁闷之际,前头突然出现一辆华贵的马车。温吟玉心中一喜,这是有救了。她让车夫去拦那辆马车,问问对方是否愿意搭载他们一程。车夫上前问了后,愁眉苦脸过来:“夫人,对方说不方便。”温吟玉不想在山上冻死,咬牙道:“我亲自去问。”她下了马车,由冬夏扶着,走到马车跟前,很是客气问道:“不知车中是京中哪一府邸的夫人?我是温首辅嫡女,吏部员外郎傅夫人,刚刚我的马车坏了,能否请夫人行个方便,搭我们一程?”她猜测,抬出父亲身份,比傅景时的妻子这个身份有用多了。果不其然,里头人掀开了帘子。温吟玉看到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里顿时一沉。这不是老熟人吗?怎么会在这里碰上他?“九王爷。”她声音有几分勉强。若是知道是他,她刚刚就不拦住马车了。宁愿冻死在山上,也不想求他。赵沅祯没有出来,只是好笑打量着她,“夫人?这才多久不见,你连我的马车都认不出来了。还有,我记得之前,你和姝言一样,都是唤我一声九叔,如今怎么和我生疏了?”被他这么一提,温吟玉想起幼时旧事。那时候她入宫为十公主伴读,和这位只大自己两岁的九王爷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不过,上辈子,他这会儿还在北境,她到死也没见过他回来。怎么这时候提前回来了?她觑了眼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