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溺水的人,窒息的生疼。
季容仍是那样诡异笑着,“他是我的师兄,季离。”
季离
刚刚她在沈羡鱼面前提过的名字。
“当年,师兄为了救她,血染了这花石山。”季容神色怨毒,“就在我面前,亲眼看着他。”
“哈,可是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她全都忘了?哈哈哈。”
季容隔着冰棺,一遍遍描摹里面的人,形容温柔,眼神是深情的,面上却是疯癫大笑。
“什么血叶草,真的以为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吗?什么傀儡变成人哈哈哈!”
千言瞳孔紧缩,“什么血叶草?”
“你不知道?”季容盯着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竟是不知道她这趟来这花石山是为了什么,哈!”
她笑的讽刺,“她们千家的禁书里记载了一味药,血叶草,活傀儡。”
“而记载血叶草的地点,便是这花石山。”
“可是.”季容闭了眼,“活傀儡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这本就是逆天而行。”
千言只觉遍体生寒,“真的没有办法吗?”
他想变成真正的人,想喜欢她.
“办法?”季容像是被触碰到了禁忌,大叫,“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师兄就不会死!”
“这世上,哪有什么血叶草?有的只是被浸了师兄心头血的药草!”
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在冰棺旁,像是陷入魔怔,眼睛盯着自己的一双手,眸子赤红,“血,都是血!他就那么死在我面前!”
千言手指颤抖,攥紧在手心,身体好似被冻住,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心头血
季容推开冰棺的盖子,寒气上涌,一瞬间充斥了整间密室。
她像是没有感知到寒冷一般,手指探向冰棺里季离已然结了冰霜的脸。
“血流成河,鲜红色的一片中,我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千鱼已经消失,杳无音讯。师兄的遗体被放置在花丛中,血迹模糊。”
她讥笑,“没想到再次见面,她说她忘了?哈哈哈!”手指轻轻摩挲着季离结了冰的脸,“师兄,你听到了吗?她竟然说她忘了!”
季容神经质地一遍遍重复,“她忘了”
蓦地,她眼里绽放光彩,“师兄,不要喜欢她了好不好?她都忘了你了”
冰棺的盖子被掀掉,季离脸颊上结的冰霜渐渐融化了些,凝成水珠。眼角处一滴水珠落下,顺着脸颊蜿蜒,像是冰棺里的人流下了眼泪。
季容像是得到惊喜般,激动地沾了那水珠,“师兄,很难过对吗?”
纵然是傀儡,千言对着眼前她的自导自演,同样无力开口。
他们都是一样的
爱而不得.
“我陪你好不好?”季容忽然问,对着冰棺里的季离,“她忘了你,我不会,我陪你好不好?”带着祈求般的讨好,明知她面对的人已然死亡。
她就那么躺进了冰棺,紧紧靠着冒着寒气的季离,脸颊带着满足的笑。她缩着身子,就好像是依偎在季离怀里,唇角噙血。
千言想要阻止时,已然来不及。
季容唇角噙着血,笑着看了他一眼,她说,“能死在师兄身边,我很满足。”
活着的时候只能仰望,不敢靠近,小心翼翼。现在死了,终于能待在他身边,真的,很满足.
千言欲言又止,“真的.值得吗?”
季容歪头凝视着季离,“为什么不值得?”她反问,“如果是你,死在一起,不是很幸福吗?”
“我不会让她死,我要她永远在我身边。”千言一字一顿,漆黑的眸子里是不容置疑的漩涡。
季容怔了下,随即轻笑,柔和的,不带以往的嘲讽,“好,那我祝你得偿所愿。”
闭眼的那一刻,她对着千言说,“活傀儡的方法,就是取制作傀儡之人的心头血”她缓缓阖上眸子,“这算是最后的忠告”
千言平静地盖上了冰棺的盖子,“谢谢.”
主人的心头血么.
沈羡鱼再次醒时,看到的就是千言站在床榻边发呆的模样,漆黑的眸子没有焦距,光晕不断发散,落点不知何处。
“.千言?”她试探地唤。
仿若梦中惊醒般,千言的目光几乎在她发声的一瞬间落到她地脸上,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主人。”他唇角极小弧度地微勾,小的可以让人忽略。
下一秒,身体腾空,天旋地转间,沈羡鱼目光所见就是一具宽阔的胸膛。
没有预兆的,千言打横抱起了她。
眩晕平复后,沈羡鱼才得空问,“怎么了?”
千言低眸看了她一眼,“这个山庄的主人对我们有敌意。”
所以要尽快逃离沈羡鱼下意识解读了他未尽的话。
没有丝毫犹豫地选择了妥协,沈羡鱼安分下来,任由他抱着离开山庄。
也许是原主残留意识的影响,潜移默化中她愈加相信傀儡。
傀儡是不会背叛的吧。
她如是想到原主的那句话。
傀儡少年平稳抱着她,偶尔一缕墨发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微痒,沈羡鱼又把骚扰她的头发拨到后面。温热的指尖触到少年凉凉的皮肤,又一扫而过。
她蜷缩在他怀里,微眯眼。
千言目光直视前方,怀里的动静不断,他漆黑的眸子里有什么在翻滚,波涛骇浪下只等一时爆发。
奇异的是,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人阻拦。
傀儡不知疲惫,千言抱着她,从午晌走到月明星稀。
过于平稳的步伐有一种蜷缩在床上的错觉,眼皮子一直打架,沈羡鱼舒服地又睡了过去。
这次她是在昏暗的殿里醒来,袅袅熏香,是熟悉的味道。
吱呀一声后,一缕微弱的暖黄色光线照进漆黑的殿内,有人影走进,逆着光,叫人看不清模样。
颀长身形被光影无限拉长,渐渐靠近。最终止步于床榻边,他垂眸,一双眸子盯着她,在昏暗中熠熠发光。
小说《快穿押人:男主他又黑化了》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