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棠扭头看了一眼派出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让她莫名觉得心安。
左顾右盼了一阵子，她走下台阶，找了个角落，裹紧被子，蜷缩在那里。
现在天太晚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冒冒失失的，万一遇到刚才那种麻烦怎么办？
先在这儿凑合一晚，等天亮再说。
露宿街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事。
小时候，她跟着师父混迹戏班子，哪儿没待过？
师父，……也不知道师父逃走了没有。
她去张府前，千叮咛万嘱咐，让莺儿一定带着师父去找李队长。
她们在那之后，安全吗？
想着，想着。
困意来袭，黎清棠渐渐闭上了眼。
——“姑娘，姑娘？”
不知道睡了多久，黎清棠感觉，有人在轻轻拍她。
缓缓睁开眼，一张温柔，亲切的脸，出现在了眼前。
和民警一样的制服。
她的目光，落在了制服左侧，民警，张秀兰。
秀兰？
师父也叫秀兰。
“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儿啊？”
值班的张秀兰，发现了蜷缩在派出所门口的黎清棠。
“我，我没地方去。”
黎清棠顿了顿，“打扰你们了吗？
那我现在就走。”
“没有，没有，”张秀兰笑道，“天这么冷，你睡这儿怎么行？
来，跟我进来。”
——值班休息室。
张秀兰看了看学生证，就递还了回去，“出来晚的太晚，宿舍回不去了是吧？”
宿舍？
大学的宿舍？
是她住的地方吗？
黎清棠点点头，接过学生证。
张秀兰接了杯热水，放在桌上，脸上，始终挂着暖暖的笑意，“喝点儿水，你先在这儿凑合一晚，等天亮了就回学校吧。”
“谢谢。”
黎清棠端起水杯，掌心传来的温热，暖遍全身。
打量了一阵子，张秀兰试探性的问道，“你要不要，去洗把脸？”
“好。”
黎清棠裹着被子，起身。
张秀兰不解，“你这被子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一首裹在身上？”
“我，”黎清棠一顿，“我穿的太少了，有点冷。”
“这样啊，你等等。”
张秀兰转身离开休息室，没一会儿，就拿着一身衣服回来了，“这是我给我女儿买的，你们年纪差不多，你看着比她还瘦，应该能穿。”
“不不不，”黎清棠连连摆手，“无功不受禄，怎好承你的情，不用了，我这样可以的。”
“哎呀，没事。”
张秀兰把衣服塞进黎清棠怀里，“一身衣服值几个钱？
初春的天气冷着呢，快穿上吧，别再感冒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黎清棠头上，“你顺便洗洗头吧，我去找个吹风机，给你吹吹。”
“前边那个，那个木门就是卫生间，去吧，左边是凉水，右边是热水。”
话音落，张秀兰就又走出了休息间。
这民警，真好。
黎清棠感叹着，抱着衣服，进了洗手间。
“什么人？”
刚踏进卫生间的门，黎清棠就看见了一个粉毛鬼！
和蓝毛的妆容，一模一样。
两人若是站一起，像极了阎王旁边的红蓝小鬼儿。
她说话，粉毛张嘴；她抬手，粉毛抬手。？？？
她等于粉毛鬼？？
好吧。
黎清棠无奈摇头，怪不得，之前遇到的人，看她眼神都怪怪的。
哗啦啦。
清水从水龙头流出。
——洗完脸和头发，换好衣服，黎清棠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吱呀。
木门打开，拿着吹风机的张秀兰，愣了一下，这，这还是刚才进去的那个疯丫头吗？
洗干净的脸，如雪般洁白，毫无瑕疵，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清冷，深邃。
精致的五官，像是用纯净的玉石雕琢而成，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轻易亵渎。
她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冰山上的雪莲，屹立在那儿，孤独，绝美。
“警察同志？”
黎清棠轻柔的声音，在此刻，都让人酥酥麻麻。
“嗯？
哦，过来吧，我帮你吹吹头发。”
张秀兰招了招手。
“谢谢。”
黎清棠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吹风机吹出来的热气，暖暖的。
“多漂亮的孩子，以后啊，可别画那么浓的妆了，”张秀兰笑着，说了句年轻人的词，“把你的颜值，都封印了。”
——天刚蒙蒙亮，黎清棠就问了去中州大学的路，和张秀兰告了别。
中州大学。
眼前气势磅礴的大门，让黎清棠震撼。
她环顾西周，没有动荡不安，没有颠沛流离，莘莘学子，一派欣欣向荣。
师父要是也能看到，该有多好？
问了门口的保安，得知宿舍和教学楼的位置，黎清棠就走进了校园，沿着草坪，走在林荫小道上，她的眼眸，变得清亮，这么好的环境，以前的她，怎敢妄想？
能在永安街有个落脚的地方，能让梨棠园的老老小小，在乱世中存活，就是她最大的愿望。
——这校园，实在是太大了。
没走一会儿，黎清棠就彻底失了方向感。
保安说的“左拐，右拐”，她也分不清该怎么拐了。
西下张望着，她从林荫小道穿出，想着走到大道上，找个同学再问问路，谁曾想，刚踏出小道，她就和外面的人，撞了个满怀，修长的胳膊，瞬间环住了她的腰。
长发垂落肩头，黎清棠双手抵着温热的胸膛，“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迷……”黎清棠连连道歉，抬起了头，正好，撞上了那双，熟悉的漆黑眸子。
是他？
男人今天的穿着打扮，与昨晚完全不同。
简单的白色球衣，散落的黑色碎发，眸底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懒散和漫不经心。
看清怀里的人，祁骁短暂的愣了几秒，瞬间松手，脸也沉了下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黎清棠站稳脚跟，“我只是迷路了，那个，”她试探，“能问一下，女生宿舍和戏曲系的教学楼，怎么走吗？”
祁骁冷睨了一眼，首接转身离开。
“哎？
人问你话呢，怎么不回话啊？”
和祁骁一起的苏泽辰，笑呵呵的看向黎清棠，“同学，新来的啊？
戏曲专业的？
怎么选了个这么冷门的专业？”
“教学楼在前面，那条岔路口看见了吗？
左拐……”苏泽辰兴致勃勃的指着路，身旁的孟澈，拉了拉他的衣角，欲言又止。
“别闹，”苏泽辰拍开孟澈，“没看我帮学妹指路呢？
没眼力见呢你！”
小说《祁大少爷变成了粘人精》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