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屋里点着昏暗的油灯,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古香古色的檀木雕花大床,屋内所有物件都是檀木的,宋清婉看着挺新奇的,不像自己家中新式的装修。房间内燃着檀木香,闻着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我不会是已经没了吧?”宋清婉想着就去掐自己的脸蛋,粉嫩的脸上瞬间出现一块红色印记,“嘶~好疼,没死。”“你醒了。”男子声音磁性浑厚,推门而入反倒吓了清婉一跳。“是你,你是我晕倒前看到的那个人。”清婉惊喜地雀跃道。“是你救了我吗?”“我和家中小厮外出办事,途中偶遇姑娘晕倒在地,便想着不能见死不救,于是便将姑娘带入府中休整。”陆知珩一袭玄色长袍迈步到床前,步伐坚毅,优雅稳定,嘴角带着一抹晃动不定的微笑。他的声音细腻,充满着一份耐心,如这黑夜空中绽放的星辰。所谓温润如玉谦谦公子说的便是这样的男子了。宋清婉看着眼前的男子都要看痴了,周遭的一切都被她置身事外,连陆知珩的问话都没听到。“姑娘,姑娘,你是哪家的小姐?”陆知珩连问了三遍,还以为眼前的女子人醒了脑子还处在昏迷状态。“啊,是宋......”不行,不能让他知道我是宋公馆的人,不然再给我送回去怎么办?宋清婉心中想道。“我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的,家中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一路逃到了这里,好久都没有吃饭了。”宋清婉狡黠的编了个理由,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后面自己都听不到说的什么了。“哦~”陆知珩勾起嘴角感兴趣的问道:“那姑娘来临城有何打算?”“我...我...”哪有什么打算,无非就是逃跑不被发现罢了。宋清婉支支吾吾也没有说出了所以然来,陆知珩似乎看出了宋清婉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主动开口道:“不如姑娘就留在我家暂住几日吧,待姑娘找到去处再离去便是。”“少爷,我来给这位姑娘送点粥。”谈话被打断,府上的丫鬟端着吃食走了进来温声提醒道。清婉的眼神瞬间亮了:“你家还缺丫鬟吗?要不我留在你家做丫鬟吧。”此言一出,陆知珩便点头同意她留下了:“好啊。”“谢谢少爷。”宋清婉高兴极了,有个安身之所太好不过了。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自己再找机会告诉少爷实情,想必他也不会介意的。“我姓陆,叫我知珩就好,敢问姑娘芳名。”“阿婉,我叫阿婉。”少女扬起如花绽放的笑脸,月牙般的杏眼笑盈盈的,让少年一时着了迷。就这样,宋清婉暂时留在了杜府中。宋公馆。宋老爷焦急的在客厅内踱步,不时的望向门外,谁怕错过一丁点女儿的消息。两天了,女儿已经失去两天了,怎么可以这么胡闹,万一出点什么事让九泉之下的清婉娘怎么原谅我。浅云跪在地上,清秀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小姐离家出走了,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这事她逃不了干系。现在只求老天保佑小姐能平安无事。刘管家匆匆走进来,对着宋老爷恭敬道:“老爷,小的带人查了码头,没有发现小姐的踪迹,且这两天没有去往上海的船。”“继续给我找,就算翻遍整个临城也得把清婉给我找到。”宋老爷怒极了,同样也担忧清婉的人身安全,现如今世道混乱,不太平的事多的是。“宋伯父不必担心,我已经加派人手去寻找小姐了”。胡思乱想之际,一名身穿军装的男子从容地进入屋内,身姿挺拔,眉星剑目,也许是常年打仗晒就了一副小麦色的肌肤,棱角分明的脸庞加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倒透露出一股独特的魅力。此人就是要与宋清婉联姻的主角程泽远程将军。“我已去查了码头和车站,都没有宋小姐登记过的信息,想必此刻她还在临城,伯父放心,只要宋小姐人在临城,我一定找到她。”说这话时程泽远透着一丝疏离感,宋老爷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泽远,此事是我大意了,等清婉回来我带她去向你登门道歉。”经历这一遭事,宋起笙反倒反思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程泽远垂下眼眸:“是我心急了,应该先好好和宋小姐相处一番才是。”寒暄了几句,程泽远便离开了宋公馆。黑色轿车内,徐副官从后视镜看着自家将军扶额假寐。小心翼翼开口道:“将军,婚事还继续准备吗?”“准备!她早晚都是我的人。”程泽远永远也忘不两个月前的商会上。宋清婉一袭白裙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莞尔一笑对他说:“先生,你踩到我的裙子了。”言毕便挽着同伴转身离去,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似如水月色中的洞箫声声,少女如空谷中的幽幽兰花。程泽远从未接触过如此脱俗气质的女子,又或者说接近他的莺莺燕燕无一人如眼前女子一般令他着迷,令他回味无穷。临城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想嫁给程泽远,就她宋清婉居然敢逃婚。“宋清婉。”程泽远在心里想着少女的一颦一笑,谁也没有注意到冷面将军嘴角勾起的那抹微笑。真有意思。陆府。第二天早晨,宋清婉还没有从舒适的檀木床上爬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日上三竿了,阿婉,你怎么还没起身?”“我再睡会。”清婉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回答道。“少爷在前厅等着你去伺候呢,还不快去。”管家严肃地提醒道。“少爷?”少女从床上猛然惊醒,“完了完了,把这茬事给忘记了,我现在做丫鬟呢,不是小姐!”宋清婉迅速穿好衣物,跟着管家往前厅走去,一路上管家大步流星地前面带路,也不同她讲话,清婉懊恼极了,全然不知一会等着她的是什么。陆府前厅。宋清婉垂手站立在大厅中央,时不时瞄一眼侧方座位上的杜知珩和前方坐着的妇人。该妇人五十出头却保养得当,面庞上略施粉黛,身着老式的深蓝色旗袍,绣着几朵莲花,此刻正端坐在上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轻呷,神色端庄不失雍容华贵之气。“你就是昨日阿珩捡回来的丫鬟?”妇人垂眸轻言开口问。“是。”“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