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出去后,傅洛安握着手里的那瓶药,嘴角露出狡猾的微笑。
“宋寒周,既然你不愿意碰我,我就只能这么做了。”
桌子上的手机发出震动。
傅洛安拿起手机,首先听到的是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三哥,你在哪里?我要问你一件事。”
她要问清楚照片里那个被宋寒周压到墙上强吻的女人是谁。
敢勾引她傅洛安的男人,就是在找死!
傅熹禹正嗨着,要不是被傅洛安的电话一直催,他都不想打过来:“我现在没空。妹妹乖,我挂了!”
“三哥!”
傅洛安恨恨地盯着被挂的电话,对这个玩世不恭的哥哥没办法。
花店里,忙完了下午的订单后,沈般般总算可以歇一歇,等客人下班后来拿花就行了。
小希出去送货了。
她坐在店里,在手机上找能够短租的房子,她想先租三个月,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总之要让自己有个落脚的地方,总麻烦江小希家也不好。
“沈小姐,我要订花。”
沈般般接到林渠的电话时,感到很意外,“林助理,你是要为你女朋友订花吗?想要什么,送到哪里?”
她拿出纸笔准备记下来。
林渠在那边轻咳了一声,说:“是宋总的订花。一束芍药。送到宋氏集团总裁办58楼,交给秘书薇薇安小姐。”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个要求:“你亲自送过来可以吗?”
听到对方订的是芍药,还是宋寒周亲自要的花,是故意膈应她吗?
沈般般的声音低落下来,“如果我不送去,会有什么后果吗?”
“那我就会来店里亲自请您。”林渠无奈道,语气很恭敬,但内容怎么听都像是流氓威胁人时才会说出来的话。
包装好一束芍药后,向江小希发了个信息,沈般般把玻璃门上了锁,骑着电动车去宋氏集团了。
她从来没有去过宋氏集团,和宋寒周的每次见面都是在那套公寓里,两人一直是进了屋就脱衣服,坐完了就走,没有其他的交流接触。
自己和宋寒周是活在两个世界里的人。
唯一的交集就是做爱,下了床就回到各自的世界里。
她坐电梯上58楼,一眼看到了秘书打扮的薇薇安,她正和林渠一道并肩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林渠伸手拉开。
穿着黑色西装、浑身散发着骄矜贵气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如一颗明珠,无论走到哪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吸引。
他深邃禁欲的面容上,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惬意,似笑非笑,对着从他身后走出来的女人。那种主动的关心和留意,只会给他的妻子。
沈般般立即明白了,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傅洛安踩着时尚高级的水晶细跟高跟鞋,亲昵地把小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踮起脚尖,把柔软的身体挂在他脖子上,“那就说定了,我们晚上餐厅见。”
“好。”
宋寒周骨节分明的手,接住了面前女人的投怀送抱。
紧接着,他像是有所预料似的,侧了一下头,因此,傅洛安的那双涂满口红的嘴唇只是从他的脸上擦了过去。
也就是这一个抬眸,他看见了对面不远处,几米开外的沈般般。
她握着一束芍药,静默站立,和芍药一样,侧低着头,仿佛在苦苦的等待。
花瓣上的水珠滴落,随之落下的,还有……
宋寒周眼睛一眯,看见了一滴鲜血滴落在雪白的花瓣上。
他把怀里的人轻轻拉开,对一旁的林渠吩咐道:“送傅小姐回去。”
傅洛安感觉到了他对两人之间身体接触的排斥,身子一僵,尴尬稍纵即逝地掩盖了过去,笑盈盈地从他身上下来。
当她一转身,脸色沉下来,立即看见了沈般般。
小说《折辱》试读结束
沈般般怎么会在宋氏集团里!?
傅洛安故作镇定地朝她走去,当作不认识她似的,将她手里的芍药花束拿了过来,回头一脸幸福地问宋寒周:“寒周哥哥,这是你特意送给我的花吗?”
宋寒周淡淡“嗯”了声,眉间却是有一丝不快,但他没说什么。
傅洛安高高兴兴地捧着花,在林渠的陪同下,坐总裁专属电梯离开了。
宋寒周也早已回了自己办公室。
沈般般拿纸巾捂着鼻子,擦干净后,把纸巾塞进了口袋里。走到薇薇安面前,拿出一张单子,“秘书小姐,花束连同闪送费,一共是389元。”
薇薇安见状,连忙付了钱给她。
沈般般到了楼下后,一辆玛莎拉蒂在停车场里等着她,车牌是傅洛安的生日,也是她的,两人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一眼认了出来。
车窗拉下,傅洛安戴着墨镜的脸露了出来,“过来。”
沈般般心中无奈自嘲,只要还在锦城,傅家的人她想躲也躲不掉,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傅洛安摘下了墨镜,毒辣的眼光在她身上打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先生的助理找我订花。”
沈般般如实回答,瞄到了被傅洛安丢在后车座的那束芍药,又加了一句,“我还觉得奇怪呢,原来是知道四小姐会过来,所以才找我订花。”
傅洛安这才想起,那晚订婚宴上的鲜花布置也是沈般般的花店布置的,“你混得不错,都自己当小老板了。我还以为你只能一辈子当端菜的服务员,或者像你妈那样,在别人家里当保姆。我小看你了。”
沈般般对她的冷嘲热讽已经免疫了,“小姐,我还要回去看店,可以下去了吗?”
“滚吧。”
傅洛安挥挥手,重新戴上墨镜。
沈般般刚关上车门,傅洛安又突然叫住她,警告道:“以后不要再来宋氏集团。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
“好的。”
沈般般撑起嘴角,她也不想来。
一个小时后,沈般般刚回到店里,江小希也回来了,两人正在聊晚饭吃什么,店里的座机又响了。
薇薇安顶着头顶巨大的压强,打了这个电话:“喂,是云衫花店的沈小姐吗?麻烦你再送一束芍药花到宋氏集团总裁办来。”
沈般般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确定不是打错了,我刚送去啊。”
薇薇安职业素养很好,继续保持微笑道:“没错。我是宋总的秘书薇薇安。宋总说,现在就要。能不能加急一个小时之内送过来?”
沈般般忍了忍,道:“秘书小姐,我真的不能再去了。”
薇薇安欲哭无泪,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沈小姐,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就要被开除了!求求你,再来一次吧!”
玩道德绑架这一套,宋寒周是不是有病?
江小希看到她在叹气,“怎么了?客人很难缠吗,要求很高?要不要我替你去?”
沈般般轻轻摇了摇头,很确信,宋寒周应该是故意在整她。
他一个跨国大集团总裁,跟她开花店的无名人士搞这种幼稚的恶作剧,有意思吗。一个小时他少挣多少亿。亏不死他。
她想起傅洛安的警告,又对比了惹怒宋寒周的下场会更惨,只能疲惫地屈服。
放下电话,薇薇安忐忑不安地站起来,对面前神色不明的男人说道:“宋总,沈小姐说,她会马上送过来。”
宋寒周眉头一直没放松,朝会议室走去。
“花到了打我电话。”
薇薇安脸色一僵,朝林渠抛去眼神,一个劲儿地释放求救的暗号:花送过来的时候宋总还在开会,确定要打吗?
这不是大老板的禁忌吗?
小说《折辱》试读结束
第二天早上醒来,沈般般睡到了八点多,她看了看身边的江小希,还在睡,也是悄悄下床去浴室里刷牙洗脸。
换好衣服后,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装了三千块钱,走出房间。
餐桌旁,江爸爸正在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饭,江妈妈正在厨房里煎鸡蛋。
看到她走出来,江妈妈热情地把一碗小米粥端到桌子上,“般般,你醒啦,小希这个懒虫还在睡觉吧。过来吃早饭吧,你想吃几个鸡蛋,阿姨给你煎?”
江爸爸把那盆煎鸡蛋放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挑,“你喜欢吃老的嫩的,自己拿。”
看到他们和善慈祥的面庞和微笑,沈般般忍不住就要掉眼泪,她从来没被长辈这么温柔地对待过,十分的受宠若惊,“谢谢,我吃一个就够了。”
江妈妈拉了把椅子,也坐在了餐桌旁,“你那么瘦,一定要多吃饭。我听小希说,你最近身体不好。今天阿姨去市场上买一只老母鸡给你炖汤喝,小希可喜欢喝我煮的鸡汤了。”
小时候在沈家,顾珍连口鸡汤都不舍得给她喝,鸡肉鸡汤都给沈嘉龙和沈良父子俩吃,她只能看着,还骗她说女孩子喝鸡汤会长痘痘嫁不出去。
好在,沈般般吃白米饭都能长大,身体发育得还行,就是营养跟不上,细胳膊细腿看上去很瘦弱,其实她打过很多要干重活的兼职。
力气并不小。
沈般般把那个信封拿出去,给江爸江妈,“叔叔阿姨,我不知道要住多久,等我外面找到房子我就搬出去。这是我的生活费和房租。”
江妈妈摸了摸信封里的钞票,立马不高兴了,“哎呀,你拿钱干什么!你一个小姑娘能吃多少饭,花不了多少钱。我们家饭菜够吃,就算你不在,也是吃这个份。你跟我们就别客气了。把钱收起来!”
“对,拿回去。”江爸也说。
“可是……”
江妈妈硬把钱给她塞回手里去,“小希跟我讲过,高中时她几门功课不好,都是你辅导她,成绩才能上得去,不然她哪里能上本科。外面辅导费多贵,说起来还是应该我们给你钱。孩子他爸,你说是不是?”
江爸爸点头附和,“我们家小希学习不好,工作也没耐心找。还是你带她开花店。我们看着她每天忙来忙去,生活充实了,省了我们不少的事。小希能够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叔叔阿姨应该感谢你。”
“你们不要这么说……”
一颗颗硕大的眼泪从眼眶里砸下来,沈般般擦也擦不完。
江妈妈看着她哭,实在是心疼,过去抱了抱她,“你家里的事我都听小希说了。你是个好孩子,撑到今天也不容易。以后有什么困难跟叔叔阿姨说。我们家虽然不是有钱人,但是你看,我们把小希养得多快乐。你比她聪明优秀,还肯努力,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闻着江妈妈身上温暖的母爱味道,沈般般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
房间里,江小希顶着自然卷的毛草头走出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妈,今天早饭吃什么?我闻到烤鸡排的味道了。”
江妈妈大笑,“就你狗鼻子最灵!快去梳梳你的头发,狗毛都比你顺。”
沈般般看着江小希这副造型,破涕为笑。
上午十点,两人到了花店,开始营业。
沈般般去附近的营业厅换张新的电话卡,回到花店时,看到了林渠正站在路边的车旁,特意在等她。
沈般般看到宋寒周的助理,心头闪过一阵厌烦,当做没看到他,径直朝花店走去。
“沈小姐。”
林渠跟了上来,在后面叫住她。
沈般般担心被店里的江小希看到,于是回头对他说:“林助理,你在车里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林渠将信将疑地回到车里,老板交代给他的任务就是要把沈般般找来。任务没完成,他只好上门来堵了。
只过了一夜,自家老板的脸色更阴沉。
一大早,宋傅两家的订婚已经成了所有新闻的头版头条,连周家那位老先生在外国访问的空档贺电来问候了,可见对这位外孙的重视。
唯独他本人,不见喜色,脸色比头一天更差。
林渠当他贴身助理这么久,早就察觉了他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阴沉不定,甚至更糟。这件事决不能让宋老夫人那边知道,否则就要出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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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寒周像一头随时要爆发的狼,早上出现时阴云密布,气场阴沉。就在早会上,大发雷霆,开除了一个财务总监,集团里风声鹤唳。
他知道自己老板喜怒无常,向来赏罚分明,但也不会随意发火。尤其是这两年,集团的股份势力一点点逐渐转移过来,他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了。宋氏也在他的手上成为了树大根深的商业帝国。
这样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呢。
一想到这些事,林渠这个助理就头大。
就在他沉思间,外面有人敲车窗。
林渠主动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沈般般十分的恭敬:“沈小姐,请进。”
沈般般扶着车门,没有坐进去,她把手里的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林助理,请你把这张银行卡还给宋先生。我和他说过一定要还给他。里面的钱我一分没动。麻烦你了。”
林渠愣愣地接过银行卡,沈般般已经转身回店里了。
完了。
望着沈般般毫无眷恋的单薄背影,林渠摸摸眼镜框,觉得头大。
他心想,这个以前看似很听话乖巧的女人,没想到本性这么拿捏,钱也不图,什么也不要,他实在想不出办法要怎么把她带到老板面前了。
总不能拿绑架人那一套吧?
回到宋氏集团,走进总裁办公室里,林渠把沈般般的原话一句不落地说给了宋寒周听,说完后,把那张银行卡放在了宋寒周面前。
偌大的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是繁华的江景,风云壮阔。
宋寒周的眼底,却是暗色骇人,“越来越不听话了。”
林渠注意到他阴沉不定的脸色,动动喉结,低声说道:“宋总,沈小姐应该不是为了钱。”至于是为了什么,他没说,只能点到为止。
旁观者清。
这四个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昨夜又是失眠了一宿,宋寒周有些头痛,指节分明的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冷漠的目光掠过面前那张银行卡,拿起来,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你出去吧。”
林渠识趣地退了出去。
宋寒周几次拿起手机要拨给苏筝,忍了忍,又放下了。
他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为一个女人这么费尽心思过!以前随叫随到丝毫没觉得她这么不识相!就算是闹小性子也该有个分寸,变得这么不听话,非要他动用一些手段才行!
中午,正在花店里和江小希一起吃外卖的沈般般手机响起。
她上午刚换号码,知道她新号的只有江小希,这个陌生号码看上去有几分眼熟……她疑惑地接了起来,“喂,你好,哪位?”
男人阴沉的嗓音响起。
“是我。”
沈般般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就想要挂断。
男人猜出了她想要的举动,森冷地威胁道:“我们最后谈一次。晚上十点,老地方见。你要是不来,我会让你跪着来求我。”
沈般般心累极了,“宋先生,你已经和傅洛安订婚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手段逼我?你到底想要我的什么,想要我的命吗?”
听出了她语气里不寻常的倦怠感,宋寒周微顿了下,冷冽的嗓音里渐渐柔和下来,“我找你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沈般般几乎是认命的语气,“所以你就是想单纯玩我是吗?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再逼我了?”
男人毫不在乎地说出“是”。
沈般般苦涩地想,原来他真的想逼死自己,他和傅家的人一样,都不让她好活。
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竟然爱上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她很快就会死了,到时候他该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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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熹禹结束了群聊,打开私密相册,里面有一张照片。
是沈般般十七八岁的样子,她当时穿着白色衬衫被推到傅家的泳池里,爬上来后,浑身湿透,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吹弹可破的脸蛋如出水芙蓉般透亮清新。
那才叫水灵,嫩得能掐出水来。
傅熹禹忍了好多年没下手,一想到被宋寒周在两年前抢了先夺了她的第一次,傅熹禹一股气上来,拿上车钥匙下楼。
傅洛安在楼梯上遇到他,只见他休闲不羁的打扮,戴着墨镜,一改镜头里绅士影帝的形象,“三哥,你又要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出去玩了?”
傅熹禹揉揉她的头发,“乖。你在家陪爸妈,三哥找朋友喝酒去。”
傅洛安白了他一眼,“三哥,明天的晚宴我叫了沈般般。我知道你想玩她,随便玩玩就行了,可别让爸妈知道你对保姆的女儿感兴趣。”
“真是我的好妹妹。”傅熹禹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眯眯道:“话说你回来了,宋寒周不约你出去吃晚饭?”
说起这个,傅洛安顿时露出了不开心,“你知道他这个人一向冷淡,只对工作感兴趣,约会这种事他是一点也不屑。”
傅熹禹别有深意地瞅了她一眼,“男人事业心强挺好的。你看大哥,把我们傅家产业做的这么大,三十五了身边连个女人的影子也没有,我都怀疑大哥喜欢男人。至少你那个宋寒周,他对女人还是感兴趣的。”
“三哥,你也开我玩笑!”
“哎哟疼,我是认真的。”
傅洛安抬起纤纤细手,在傅熹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脸上娇羞和骄傲并存,“只要我能嫁入宋氏,成为宋太太,他想怎么忙都行。”
傅熹禹啧了声:“看来我们的小妹已经牢牢拴住了宋寒周的心。”
他想起了,笑容冷了下道:“不过你还是小心点,看好你的男人,别让外面的小野猫小野狗勾引走了。”
“你说宋寒周?”
傅洛安不以为意道:“他对其他女人才没兴趣呢。这两年里重要的日子他都会飞到德国来陪我,而且一心扑在工作上,哪有时间找女人。”
扶着楼梯扶手倒退着,慢慢往上走,傅洛安像一只高傲不凡的孔雀。
傅熹禹就欣赏自己妹妹这种自信张扬的性格,哪是一条小野狗比得了的。
***
沈般般和江小希在商场里逛了一会儿,各自买了一条裙子当姐妹装穿。两人还去了一家网红西餐厅吃饭,人均价位都够沈般般一个礼拜的伙食费了。
她坚决要请客,江小希感到很奇怪,“般般,你是不是中奖了?不然的话,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舍得给自己花钱?”
自己的确是中大奖了,癌症的“大奖”。
沈般般惨淡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小希,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帮我保管。店里进货要付款,你可以用这里面的钱。还有我想把店转给你,你当店主。”
江小希看着手里的银行卡,愣了愣,“你不打算开店了?”
沈般般摇摇头,继续微笑:“不是,我最近身体感到很累,想多休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命干活了。所以店里的事,你来做决定比较好。”
江小希想到她最近精神状态确实不怎么好,“也对,那你就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以后出门送货进货这些事我来做,你就留在店里看店好了。”
看着笑嘻嘻乐观派的江小希,沈般般觉得这辈子再怎么烂,至少有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好朋友,已经很幸运了。
吃完饭,两人从商场里走出来,沈般般的手机响了。
傅熹禹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沈小狗,你竟敢拉黑我的微信!你要是不想我把你的艳照发给宋寒周的话,就立马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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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照?
沈般般脸色煞白,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艳照在傅熹禹手里,难道是以前在傅家被他欺负时偷拍下的?
这种人什么恶劣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卑鄙无耻!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转头对江小希说:“小希,我有事,你先回家吧。”
江小希点点头,“早上去花市订货我来接你,我们定个时间吧。”
“我今天都会待在店里,你先回家睡一觉,再来找我好了。”
沈般般交代好事情,目送了江小希的车子离开停车场后,她用地图搜了下金台壹号的地址,发现就在同一个商圈里。
那里需要VIP身份才能进去,沈般般在外面就被高大的保镖拦住了。
周围停了一圈的豪车,沈般般刚才路过时,听到一个穿着暴露妖艳的女人坐在车子里发出那种高昂的叫声,她都不敢往车窗里看。
这时,身后停下来一辆玛莎拉蒂,从车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
保镖见了他立即喊:“肖总。”
沈般般自觉给这几个人让道,走到边上去。她一抬头,一个身穿银色鱼鳞亮片短裙的年轻女人抱住了那个黑衬衫男人的手,热情地吻了上去。
而黑衬衫男人的手,直接从裙摆下面伸进去,短裙下的春光一眼可见。
女人被摸得很舒服,另外两个女孩子很不满,也贴到男人身上去抢他的嘴唇。
那个男人左拥右抱,把三个女人从身上扒拉下来,“你们三个矜持一点。等下见了傅三少,要是这个骚样子,他一定把你们踢出去。他啊,就喜欢清纯小白花,要端着,清高范儿,知道吗?”
穿银色鱼鳞亮片短裙的女孩子扯了扯裙子,往下拉一点,胸前半遮半露,引人无限遐想,“知道了,肖总。不就是演戏嘛,我汪盈盈是科班出身。”
肖睿满意地摊了摊手,让她们先进去,走到门边时,他停了下来,往沈般般那里一看,眼睛一亮,“你不是那个——傅熹禹要带来的妞吗!”
夜色里,在霓虹灯的闪烁下,沈般般贴在墙角,白衣服牛仔裤,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那一双雪狐狸般的眼睛,从五光十色的夜色里露出来。
有种惊心动魄的易碎感。
肖睿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后面三个女孩吃醋地催他,他也没理会,而是走到沈般般跟前,“小妹妹,你怎么不进去,傅熹禹把你落下了?”
沈般般很不喜欢他那种明着打量的眼神,“我在这里等他出来。”
肖睿听到她开口说话,不怀好意的笑容更明显了,开始想入非非,这要是在床上用这把黄莺似的嗓音叫出来,啧,不敢想,骨头都能给她叫酥了。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往里面拽,“他不会出来的,正玩得起兴呢。谁敢打断他,他能把我店给砸了。走吧,哥哥带你进去。”
沈般般挣开他的手,“我、我自己走。”
肖睿看着她很不喜欢被男人触碰的表情,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没说什么,就在前面带路了。
这地方很大,要用卡刷门才能上去,见到肖睿的人都跟他客气地打招呼。他一个不留神,小姑娘就要迷路了。
“你看吧,没我就要迷路,跟着哥哥。”
肖睿过去把她拉到身边,笑眯眯地揽了揽她的后腰,很细,一只大手就能围住半圈,触感跟丝绸做的似的,让他意犹未尽。
但一想到她是傅熹禹的女人,他立即打消了下一步的念头。
随着七转八绕,推开了一间光线昏暗的宽敞包厢。
靡丽的光线在看不清多大面积的屋子里增添了一股隐密的氛围。
深蓝色的卡座上,宋寒周西服敞开,白色衬衣的领口揭开了一颗扣子,将性感的喉结暴露在空气里,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一杯鲜血般的红酒。
沈般般十分诧异,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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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你干什么?”
沈般般推搡着身前像一堵墙似的滚热胸膛。
宋寒周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贴,将她吻的更深,“沈般般,我们来谈个生意。”
男人瞬间松开了她,双手抱臂,正襟危坐地在沙发的另一边,俨然一副商业谈判的架势。
谈生意?
自己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有利可图。
沈般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她裹住自己的衣服,离他远远的,嘴唇上还有他的温度,“我不卖身。你之前给我的钱,我已经还给你了。”
宋寒周心思精明,转变了语言的策略,轻咳一声:“你什么时候卖过身给我?那些钱你一分没花。过去两年,是你我各取所需。我这么说,你同意吗?”
沈般般忽然觉得说一不二的宋寒周变得很好说话,渐渐点了头:“……同意。”
小兔子进洞了,宋寒周勾了勾唇角:“我们现在再来做一场各取所需的生意。你家里的事我都知道了。现在你无家可归,没有地方住。我可以给你提供晚上的住宿,不收任何房租。有我在,傅家的人不敢动你。条件是,你只能睡在我指定的地方。”
沈般般脸色暗了下来。
一只大掌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按了按,虽然是安慰但是语气有些生硬,好像是头一次安慰人:“放心,那方面我不会勉强你。除非你也想要。”
沈般般抬起眼来看他,拂开他的手,眨了眨死气沉沉的眼:“宋先生,你当我傻,你刚才说让我免费住你家。我虽然没你有钱,去租个房子的钱还是有的,再不行就住店里。你到底想要我的什么,直接说吧。”
宋寒周胸口被射了一支冷箭,脸色冷下来。
他几时为了得到一样东西这么费劲心思过,小东西软硬不吃,钱也不要,什么都不要。对于没有企图心的人,是最难拿捏的。
“我要你的身体。”
沈般般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已经有未婚妻了,这样子对傅小姐真的好吗?”
宋寒周微微昂起下巴,轻蔑地一笑。
“傅洛安只是我吞并傅家的一个筹码。傅家跟宋氏联姻,不过是借着宋氏有利可图罢了。这只是商业中互相利用的关系,十分正常。”
沈般般无语,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你不喜欢她吗?”
“不算讨厌。她家世样貌才华,勉强可以做我宋寒周的妻子。只要她识相,对我的话言听计从。我不会讨厌听话的女人。”
男人的冷漠无情,让沈般般明白了,这是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
他不会爱上任何人。
忽然之间,她有些恶毒地期待着以后宋寒周爱上了一个苦苦求而不得的女人,他会是什么样子,还会像现在这样高高在上藐视别人的爱吗?可惜她活不长久了,否则的话一定会狠狠嘲笑那时候的宋寒周。
“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呢?”
男人斩钉截铁:“没有如果。”
沈般般支下头,失去了跟他说话的欲望,实在讲不通了。
宋寒周的目光忽然落在了玄关枯萎的芍药,他瞬间想到了什么,微皱起眉头,“沈般般,你喜欢我,对不对?”
沈般般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对。”
宋寒周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于自己对视,他的口吻带着反讽,更像是一种旁观者的冷静嘲笑:“你在说谎。每次你来见我,带的最多的花是芍药。我知道花语的意思。沈般般,你爱我。”
对。
他才发现吗?
应该是一直都知道,只是从来都不在意。到了这时候,把它拿出来当作跟她谈判的筹码。不愧是驰骋商场的生意人,懂得知已知彼,权衡博弈。
果不其然,宋寒周若有所思地顿了两秒,勾唇嗤笑了声:“我允许你爱我,但是不要抱任何期待。我对你的纵容仅限于此。”
呵呵,好一个宽宏大量的上位者。
沈般般面无表情地笑了笑,爬下沙发,“我现在就走。”
不想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