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随着时间和产量的变动,玻璃珠子的贬值也是必然。但那时候,玻璃工坊的匠人,肯定已经能够制作其他复杂一些的玻璃制品,那时自己依然是躺着赚钱。不过想要守住这份令人眼红的基业,那就得有一只战力非凡的军队。要不然自己到头来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这是自己万万不能接受的。“姜员外的贡献最大,这奖赏自然是最好的!”众人听到唐梓昱这么说,都惊喜地看向他。“许长史,都发下去吧!”唐梓昱笑着对许元德点了点头。“是,殿下!”许元德招了招手,众人便看见两个衙役,端着两个很大的木制托盘,走入了大殿。赫然看到托盘上面摆放了许多,和姜兀吉手中一样的木盒,每一个木盒上面都有一小块写上了名字的布条。“我念到名字的,过来领取。”“是,许长史。”众人满脸喜色,齐声答到。“郑宇志!下一个,柳青河!”许元德将第一个盒子放到旁边的案几上,继续念着木盒上的名字。柳青河心情有些激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赏赐。刚刚被赏了二十个嘴巴子的脸上,此时挤出了一丝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柳员外,殿下可是对你们柳家不薄啊!”“柳,青,河,谨记,殿下,教诲,谢殿下,赏赐。”脸颊红肿的柳青河,断断续续地说到,脸上诚惶诚恐。随着许元德的发放,托盘里面的木盒越来越少。拿到木盒的众人,都好奇地打开看了起来。见到里面的物件之后,满脸笑意,一副赚大发了的样子!无一列外,盒子里面的东西自然还是玻璃球。只不过在唐梓昱看来,这些全部都是残次品。个头比姜灵儿手里那颗小了许多,仅仅只有小拇指大小。卖相就不用说了,和21世纪玻璃渣子堆里面的废物没有什么区别。可这些拿着盒子的豪族和富户,却是乐得手舞足蹈。这些宝石在他们的眼中,与他们的付出相比,已然是成千上万倍的差距。拿到奖赏的众人,此时齐刷刷地一同跪在了堂前,大声高呼。“谢殿下恩赏。”唐梓昱这才端坐在位,“本王说过的话,就不会食言,各位请起吧。”“以后昱地六州的发展,还少不了各位的支持。”“吾等定将尽心竭力。”众人再次高呼,如同排练好一般。“本王这里还有一宝,三天后,本王将在望月楼举办一场拍卖会,拍卖的物品当中,除了这个宝物之外,还有不少珍贵无比的宝石,皆是稀罕之物。”“拍卖会?”刚刚站起身来的豪绅富户,听到拍卖会时,皆是不解。“殿下,您刚说的拍卖会,是否是让卖家出价,价高者得?”徐七百思索片刻,询问道。“徐员外说得不错,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唐梓昱点了点头,没有想到,珑夏竟然有懂拍卖会的人。“徐员外,你是从何处知道这拍卖会的?”孟子皓赶忙问道。“殿下,孟员外,以前在西越国行商之时,见识过类似的唱卖,想来和殿下说的拍卖会有异曲同工之妙。”“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唐梓昱却记住了徐七百所说的西越国,只是现在不是问西越国在哪里的时候。“殿下,刚刚你说还有一宝物,不知是什么?”徐七百对着唐梓昱拱手,好奇问道。再次拿出一个盒子,推到了边上,对着许元德点了点头。“陈兵曹,安排人去匠工坊将铁蒺藜送来北门。”“再安排人制作投石索,速速赶工送来。”“等赵虎回来之后,拿着我的手令去郑家,让郑家给你铁饼和石炭,就说是我昱王向他郑家借的!”“如果人手不够,可征召还在城里的百姓帮忙。”唐梓昱又给陈兵曹安排了数项任务。陈兵曹脸上先是一喜,随后又一脸苦笑。“殿下,这投石索是何物?”“征召百姓是不是服苦役?”“投石索就是在一根绳索的两端,分别拴上两个重物,你可以直接用石头代替,石头以婴儿脑袋大小为宜!”唐梓昱赶忙给他解释投石索的原理,又从旁边的地上拾起一根稻草,给他演示了固定石头的套索之法。随后又大声呵斥,“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这滨州城的百姓已经苦不堪言,再服苦役,你是想逼他们造反吗?”滨州城以前是一座人口超过六十万的大城,自从西戎每年都来薅羊毛,如今人口已经不到十万。如果不是因为临近滨兀江,漕运方便,估计这西部要塞关城,怕已经成了一座死城。随后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现在银钱缺乏,无法支付工钱,你就告诉百姓,愿意帮忙的,一律管饭。”王府还有两千两,许元德从郑方那里坑了一些,再找城内富商豪族支援一点,应该能够度过眼前的难关。陈兵曹恍然大悟,赶忙拱手行礼告辞而去。“李校尉!”“殿下,有何吩咐?”李达目睹了刚刚唐梓昱的这番安排,还很不适应。这哪里像以前那个无所事事,寻花问柳的昱王,这精气神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滨州城有多少军卒,精锐有多少?”“回殿下,滨州城守军一共有两千一百一十人,其中大多数都是去年见过血的老卒和残兵。”“今年招募的新兵有两百人,若说精锐的话,不到一百人!”唐梓昱闻言,点了点头,一个边关大城才两千多的残兵败将,想要靠这些人在西戎骑兵的铁蹄下守住滨州城,想都不要想。“此役之后,准许你把滨州军的人数先扩充到一万人。”李达一脸苦笑,“殿下,不是末将不想扩军,实乃形势所逼,军饷粮草哪哪都缺,养不起军卒啊!”“李校尉,你放心,此役过后,有的是军饷粮草,我说的!”“能不能把滨州军训练成虎狼之师,是你的任务。”“牧原六州,乃是我珑夏的养马地,难道李校尉就不想夺回来?这可是盖世之功!”唐梓昱又像忽悠许元德那般,给李达画大饼。李达听了之后,双眼亮了一下,随后又黯淡了下去。我信你个鬼!“等滨州军将士先吃饱饭再说吧!”唐梓昱发现这个看上去憨憨的李校尉,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完全没有许元德那么好忽悠。不过想想也是,当兵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哪一天就被马革裹尸还,自然和文官的想法不一样。“也行,接下来我们好好谋划一下这一次行动。”唐梓昱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虽然自己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但是李达久经沙场,和西戎贼兵交手数次,由他来完善是最好不过。不过在确定最终方案之前,李达执意要见到唐梓昱说的这些东西,在实战中的实际效果才罢休。昱王这层身份还是很管用,很快鲁管家和许元德相携而来。板车拉着已经做好的米粥,抵达了北城门。“咕噜噜……”闻着空气中飘散的米香味,守城的将士们无一不咽着唾沫,嘴里不停地冒着酸水。“都给老子排好队,不着挤,谁不遵守秩序就没饭吃!”李达安排守军轮流值守,看到安排前去吃饭的军卒吵吵嚷嚷,一窝蜂地扑了过去,脸黑得快要滴出水来。刚刚自己才在昱王殿下面前保证了军纪严明,这转头就被打脸得火辣辣地生疼。气极的李达跑上前去一脚一个踹倒了一片,这才让军卒们老老实实排起队来。“殿下,你也吃一点吧,从床上起来到现在,你还滴水未进。”鲁管家双手捧着一个陶碗,走到唐梓昱跟前。现在王府已经没有银钱,能吃一碗是一碗!“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一茬了!”闻到面前散发着米香的稠粥,唐梓昱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看着将士们吃的狼吞虎咽,那叫一个香。唐梓昱喝了一大口,差点喷了出来,稠粥苦涩,太难吃了。知道将士们吃饱了就要上阵杀敌,鲁管家和许元德还是很实在,没有用稀粥充数。军卒们轮番吃饱了肚子,心满意足,乐呵呵地干起李达安排的挖坑事业。最后才是极少数已经饿了许多天,前来碰运气的百姓吃了一碗稠粥,就高高兴兴对唐梓昱下跪行礼拜谢,随后也和军卒们一起干起活来。城西姜家大宅,一个白须老者坐在首位,看着堂下众人,目无表情地沉声问道。“昱王殿下差人来告,想必你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说说你们的看法?“父亲,众所周知昱王本就是一个纨绔,他的话也能信?”“去年他就弃城而逃,这番做法,怕不是没了盘缠要我们这些富庶之人出血吧!”坐在靠前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其他人都纷纷附和。姜兀吉微微摇头,姜家二十年前举家搬迁至滨州城,在其他四大望族看来,姜家一直是个外来户。即便有些财力,也只能排在四族之末,而自己四个儿子资质平平,更是担心自己百年之后,姜家被吞并。“爷爷,诸位伯伯,灵儿倒有一个不同的看法!”坐在末位的姜灵儿起身福了一礼。“胡闹,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坐回去?”姜灵儿的亲爹姜子玉赶紧呵斥,他的三位哥哥也面露不悦之色。“让她说!”姜兀吉的话语,让姜子玉四兄弟都为之一愣。“我已经打听到,昱王殿下在北城楼上,徒手夺下了西戎骑兵射出的利箭。”“李达校尉更是用殿下夺下的羽箭,射杀了西戎骑兵。”“如果,以前的殿下只是装出来的呢?”姜灵儿环视着屋内的长辈。“郑方等人以前在殿下鞍前马后,得了那么多的好处,我们姜家啥都没有。”“这一次是我们姜家的机会,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们要做的就是雪中送炭,而且一定要让昱王殿下刮目相看。”“我还打听到昱王已经差人去找郑家,要借他们的生铁和石炭。”“诸位伯伯想一想,如果昱王殿下要逃命,需要这些繁重之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