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一半儿,闻惊舞就吃不下去了,转头看了过去,“你盯着我做什么?”被人死死盯着,再香的饭菜都有些索然无味了。慕舆凛川指了指她的嘴角,“你喜欢俗物就罢了,吃个饭还这么俗气,当真是从头俗到了脚。”闻惊舞一摸嘴,根本什么也没有,便冷哼一声:“都身在俗世,装什么清高——”可话说到一半,她便顿住了。窗外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此刻的窗外宁静得很,只有微微晃动的树影,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么,闻惊舞正想着,背后忽然一凉。而不过刹那之间,只听见“砰”的一声,门窗几乎瞬间被人破开,裂成无数碎木,一道黑影随着夜间的凉风迅速蹿入屋内,带起无数肃杀之意,就连屋内的烛火也瞬间灭掉了大半。不好!危险!闻惊舞瞳孔一缩,映出黑衣人手里的长剑,它在夜色下散发出银色的光芒,火速朝两人这个方向刺了过来——若要杀慕舆凛川,也得越过闻惊舞。这显然是个刺客,可他到底是为了谁而来?!闻惊舞没功夫想,也不想坐以待毙,当即弹起来,迅速躲开。那黑衣人身子一转,直接踢开了她的椅子,顿时四散在地。破散的椅子腿瞬间砸中了闻惊舞的膝盖,整条腿一软,正好往顿时疼了起来,人也有些僵硬,直接半跪在了地上。那人低吼,举起手中利剑,“受死吧你!”电光火石之间,剑辉再度一闪。闻惊舞什么也顾不得,她也不会什么武功,但也还算敏捷,躲不开便用力朝那人的膝盖踢了过去,然后曲着身子再度一躲。就是这么一套连招,那人瞬间脚下一软,朝着饭桌扑了过去,整个桌面都被他掀翻在地,无数佳肴碗碟坠落,泛起一阵嘈杂的声音,其中还夹着那刺客忍不住的痛呼。而他那把剑也砍歪了,直接扎到了木桌上。半开的窗户透进来几分月光,晚风一拂,简直令人遍体生寒。闻惊舞发觉余光处衣角一晃,才发现是慕舆凛川一个灵巧的弹起,直接退开了几步,那片狼藉离他不过寸许距离。他面不改色,直到眼眸微垂才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一滩白玉牛骨汤在地上散发着油腻的光泽,而慕舆凛川的衣摆不可避免被溅湿了一片,湛蓝色也成了浓夜般的色泽。“聒噪。”他冷冷吐出二字,像是因为被吵到了而有些不耐烦。“殿下,快跑!”闻惊舞拉着他就想跑。这个时候废什么话呀,保命要紧!就是这么两句话的功夫,那刺客就已经将长剑拔出,迅速朝两人走来。“还想跑?可没那么容易!”这刺客身手不错,手中长剑如毒蛇一般窜来。闻惊舞甚至都觉得自己脖子一凉,瞳孔瞬间放大,满脑子只剩下那银灰色的光芒……不行,绝不能死!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几乎是出于本能,闻惊舞什么都没有,想也来不及想,直接拉着慕舆凛川的身子就往自己跟前挡。对不住了,玄王殿下!一个眨眼的时间,却又好似十分漫长。闻惊舞甚至连呼吸都凝固了,整个人紧张到出了一身冷汗。可就在她眼皮一抬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的身姿忽然变得有些滑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竟然再度滑倒!“嘭──”黑衣人倒在地上,就连头都磕着了,倒像是实实诚诚地给人磕了个头一样。闻惊舞傻眼了,这是搁这玩呢?就这水平还来刺杀,搞笑吧!不过这黑衣人倒也很敬业,很快爬了起来,剑没了就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又要朝着两个人扑过去。慕舆凛川一边躲避,一边又被闻惊舞拽着。那黑衣人见机而上,只听见“哗啦”一声,他的袖子瞬间破裂,露出半截手臂来,甚至还出现了微微的一丝血痕。这是凭借不俗的内力才能做到的,这个刺客的武功绝对不低!闻惊舞脑子转得飞快,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某人皱起眉来,想要甩开手却不能。黑衣人还想扑过来,慕舆凛川赶紧拽着闻惊舞一闪,又是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还和黑衣人拉开了距离。眼看着情况不妙,外头恰到好处的响起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侍卫们纷纷朝着这里冲了过来,“抓刺客!保护殿下!”黑衣人看见情况不对,想要速战速决,却没有想到侍卫们刚好赶到,他只能迅速跳出窗户,如鱼入水瞬间消失。“属下这就去追!”立马有几个侍卫追了出去。剩下的侍卫也迅速检查了屋子,还将熄灭的灯给点了起来,屋子里一下子就亮堂了,也看清楚了屋内狼藉不堪的情况。几个侍卫赶紧跪下,一个个都很惶恐,“属下们罪该万死,都是属下们来的太迟了,殿下没有事儿吧?”慕舆凛川淡淡道:“无妨,你们来的也算及时,如今已经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布防吧,不必留在这儿。”“是!”这些人来的很快,散的也很快。屋子里瞬间安静了,静得有些可怕。闻惊舞愣在原地,她一脸平静,不悲不喜,不惊不动。慕舆凛川低头瞥了一眼,“你还要拉着本王的手到什么时候?”她不仅拉着他的手,两个人的身子还靠的很近,近得能闻见对方的气息。闻惊舞面露嫌弃之色,火速甩开了手,而且还连连退后几步,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这一举动让慕舆凛川微微皱眉,侧首打量一眼。闻惊舞正将手往自己的衣衫上擦……居然还有人敢嫌弃他?“殿下好厉害。”闻惊舞忽然抬起头来,嘴角轻扯,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我当真是十分佩服的。”一种怪异的感觉忽然在慕舆凛川心中升腾。见她生气,程嬷嬷带来的那两个丫鬟当中的一个站出来说:“禀王妃,红枣姑娘犯了口舌之罪,依照府里的规矩,应顶晚两个时辰,奴婢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奉命行事?只怕是因为红枣替自己说话,被这二人记恨,随便找个由头让她受罪,顺便再对自己来个杀鸡儆猴吧!士可杀不可辱,红枣是她身边的丫鬟,她受辱,折辱的就是她的脸面,闻惊舞怎能咽得下这口气。连争辩都没有,闻惊舞直接朝这两人一拂袖,顿时一缕青烟从二人眼前缓缓吹过,化作一阵风,瞬间了无痕迹。没有人注意这点烟雾有什么不同寻常,但片刻后,这两丫鬟却神情古怪的瞪了对方一眼,一言不合竟然直接打起来了。她们像疯了似的,竟然开始掐着对方的脖子拼命。红枣见状有些震惊:“王妃您……”闻惊舞拍了拍手,道:“既然是狗,就该有点做狗的自觉,一只不听话的狗,只能用同类去治了。“看到自家王妃的变化,红枣虽然有些奇怪,但也觉得畅快得很。现在的王妃行事果决,有仇当场就报,可比以前那个窝窝囊囊瞻前顾后的让人放心多了。何况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红枣心生感动的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心,就冲今日这份维护,日后她一定要好好善待王妃,把她当自己的恩人。话不多说,没了碍事的人在一旁聒噪,主仆两赶紧将红枣头上的海碗拿下来。却在站定的时候,被人大声呵斥住。“你们干什么?”这一叫唤,所有人都回过神来,两个失了神志的丫鬟更是立刻清醒过来,惊惧的躲到前来支援的程嬷嬷身后,忌惮道:“程嬷嬷,王妃她,她会妖术……”程嬷嬷给了她们一个心里有数的眼神,目光犀利的朝闻惊舞看过来:“王妃何必跟两个丫鬟过不去呢?她们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如果老奴的处置让王妃感到不公,王妃只管来找老奴便是,为难她们做什么?”“是啊,为难她们做什么,程嬷嬷若是对本王妃有意见,只管找本王妃说话便是,又何苦刁难我的丫鬟?”“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王妃,竟然用她的话给自己打脸,当真不好对付!程嬷嬷一咬牙:“老奴如何敢对王妃不敬呢,只是王妃身为主子,也得讲些道理,这两丫鬟好心好意教红枣姑娘做人做事,王妃非但不领情,还惩罚她们,如此恩将仇报,又是个什么作风?”“我就是不讲道理的啊,毕竟程嬷嬷私自处置本王妃的人,也没跟本王妃讲道理,您不是口口声声要教我学规矩么,既然嬷嬷的规矩就是越俎代庖,可以随意处置看不顺眼的人,本王妃今儿,也不过有样学样罢了。”这可把程嬷嬷气得不轻,她算是看明白了,闻惊舞哪像是传闻中那般软弱可欺,她分明就是只护犊子的老母鸡,对自己人受到委屈可是护得寸步不让的!偏偏她才是王妃,程嬷嬷再强硬也越不过主仆,不得已,她只能把慕舆凛川搬出来。“王妃这般行事,实在叫人难以信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老奴就不相信这世间没有公道!王爷一向处事公允,既然王妃非要包庇自己的丫鬟,不如咱们就到王爷面前去理论一二,看看王爷是帮理还是帮亲!”想拿慕舆凛川压她?程嬷嬷怕是打错了算盘!闻惊舞也懒得装贤惠了,叉腰冷笑:“好啊,正好让王爷看看,府里这些下人平日是怎么做事的,既然要讲规矩,本王妃就在这儿跟你们讲到底!”“王妃!”自知理亏,以下犯上的程嬷嬷心虚之下,不由得恼羞成怒:“您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连王爷平日都对老奴礼让三分,王妃这般,就不怕府里的人说您仗势欺人,目无纲纪吗?”“啪”的一声,干脆利落,闻惊舞想都没想,直接就给了程嬷嬷一巴掌。这个挑拨是非的老奴才,她早就看不顺眼了,还敢三番两次在她的底线上摩擦,就别怪她不客气。程嬷嬷当然接受不了无端被打,当即尖叫起来:“啊,你打我,你竟敢打我?你这个毒妇,老奴要让王爷休了你!”瞧瞧这话说的,知道的说这是主仆,不知道的,还以为程嬷嬷是慕舆凛川的亲娘,正帮着儿子教训儿媳妇呢。她一个身份卑贱的老奴婢,也配说让王爷休妻?闻惊舞又“啪啪”给了她两巴掌,打得她的脸迅速肿成猪头,配上那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真是滑稽又可笑。打完了,闻惊舞嫌恶的拍了拍手,嗤道:“打的就是你,不过一个下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活该欠收拾,本王妃今儿就教教你,何为尊卑上下。”“啊!”程嬷嬷都要疯了,要不是对方确实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她肯定像对付其他丫鬟一样,冲上去撕烂闻惊舞的嘴。不能打,程嬷嬷只能放狠话:“我,我不会放过你的……”闻惊舞耸耸肩:“正好,我也不打算放过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程嬷嬷的脸霎时变成猪肝色,差点没气到当场暴毙。突然,她眼咕噜一转,面上立刻变成一副受了大委屈的表情,哭嚎道:“奴婢命苦啊,在这府里兢兢业业的待了二十年,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一样,从来不敢行差踏错,没想到某些人一来,就要赶走奴婢,奴婢不甘心呐……”说完,竟还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挥舞着粗大的胳膊撒泼大哭起来。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闻惊舞刚有些疑惑,抬眼就见慕舆凛川身边的侍卫统领林安从远处走了过来。她就说嘛,像程嬷嬷这样注重自己脸面的老刁奴,怎么可能突然豁下面子在别人面前撒泼打诨,原来是为了做给某些人看呢。这粗俗低下的伎俩,还真是难为她一把老骨头演绎得这么生动形象。话说回来,程嬷嬷这副表情可真是让人忍俊不禁啊,四五十岁的年纪,还如三岁孩童似的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肥胖的身子裹在不合尺寸的衣裳里,就像个不倒翁似的难看。这便算了,被扇了巴掌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加上哭嚎时的为了应景,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把她好不容易描绘的老年妆容都给弄花了,满脸的油彩,活脱脱一个跳梁小丑的形象。闻惊舞看着直想笑,还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让程嬷嬷更气了,胖手拍着地面,跟死了爹妈似的嚎丧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为王府无私奉献二十年,老了却是这种下场,某些人不就是仗着身份故意欺负人吗?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讲理的地方!”“老奴好心好意教她规矩,想让她尽快适应府里的生活,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不领情就算了,还欺凌老奴,老奴虽然身份卑微,但也是有尊严的,如果继续被人这般轻视,老奴只能以死明志了。”“呜呜,王爷您最是公正了,一定要为老奴作主啊……”这个老刁奴,明显是见林安来了,故意装作不知背地里挑拨抹黑告黑状呢,这一声声泪泪俱下的控诉表演,不拿个奥斯卡表演奖都可惜了。这番话一出口,殿内静默了片刻。“逆女,我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管!”闻太师气得脸色通红,指着闻惊舞的鼻子骂道:“我看你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混账东西!”“姐姐,我知道你因为婚事心中怄气,可妹妹已经给你赔罪了,母亲多年来在闻府尽心尽力,待姐姐更是十分宽厚,姐姐为何要迁怒我母亲?”闻锦微还靠在慕舆骁怀里,眼底蓄满泪水,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显得闻惊舞是个得理不饶疼人的恶人似的。“尽心尽力给我娘下毒吗?”闻惊舞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拆穿她这番话,“更何况柳氏不过区区一个姨娘,我却是闻府嫡女,她见了我理应行礼问好,何来宽厚一说?我看是你们母女在闻府嚣张了太久,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吧。”“什么下毒,皇上面前,休得胡说!”闻太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斥责闻惊舞住嘴。闻惊舞却不理会,再度对晋帝福了福身:“启禀皇上,妾身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瞒,母亲也的确被人下了慢性毒药,皇上若不信,可派太医前去诊脉。”见闻惊舞一意孤行,闻太师几乎要气得晕厥。这个逆女,闻府若因此获罪,她以为自己就能独善其身吗!闻锦微咬了咬牙,从慕舆骁怀里抽出身来。她直接跪倒在闻惊舞面前,“母债女偿,若姐姐执意与母亲过不去,锦微愿意代为受罚。”“你愿意代母受罚?”闻惊舞忍不住笑了。说什么受罚,其实就是不想让真相大白!下毒这样的事,肯定和这对母女脱不了干系!闻锦微杏眼轻抬,神色委屈而又可怜,“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姐姐恨我也好,千万不要因此连累我母亲。只要姐姐能够解气,我甘愿受罚!”就这么两句话,显得好像是闻惊舞咄咄逼人似的。偏偏她还带着哭腔继续说道:“从前或许有诸多误会,才导致如今这个局面,可我母亲为了整个闻府操持辛苦,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是对不起姐姐,但这也不是我愿意的,为了姐姐,也为了大家的安稳,我愿意受罚来抵消这些罪孽!”美人楚楚可怜,一番话又说得委婉动人,她仿佛一下子就成了一个识大体的千金闺秀,不仅惹人怜爱,还让人赞叹。慕舆骁自然最是心疼,连忙说道,“你已经委屈做了妾室,怎么还能受罚呢?”闻锦微却看向了晋帝,巴巴儿道:“陛下,妾身是真心愿意受罚,只要能够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能够让大家都安安稳稳的,妾身那根本就不算是委屈!”看啊,好一个深明大义的闻锦微!闻惊舞暗自笑了一声,她这演技真的是绝了。这下子就连晋帝也被她感动了,比起闹哄哄的不成样子,他最喜欢的就是乖巧懂事的人,闻锦微这一波顺坡下路正中他的下怀。晋帝有些为难的看向闻惊舞,似乎踌躇了片刻,“玄王妃,你看……她已经从正妃变成了侧妃,如今还跪着给你道歉赔罪……”他觉得闻锦微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再这样为难下去,对自己的儿子可不太好。闻锦微袖下的手指紧紧攥着,立马就接着道:“还请姐姐原谅我!”她跪在地上,甚至还朝着闻惊舞一拜,像是真心认错道歉一样,毫无尊严可言。闻惊舞瞥见了晋帝眼底的颜色,稍微思索了片刻──如果自己继续这样强势下去,只怕会惹得这位皇帝不高兴。毕竟慕舆骁再怎么不堪也是三皇子!她立马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是什么喜欢为难人的人,那你就日日在佛堂里跪着抄经念佛两个时辰,直到我母亲痊愈为止,既是为我母亲祈福,也算是洗清你的罪孽。”“而且日后柳姨娘不可以再为难我母亲,更加不许以下犯上,我母亲必须是正头大夫人,若是有人敢敷衍、对付我母亲,我可是不会轻饶的!”见好就收的道理闻惊舞还是明白的。对于闻锦微的惩罚不便做得太过分,所以闻惊舞就选择了一个这么折磨人的法子。至于蒋氏……既然不能够达成和离的目标,那就必须要保证她的安稳。“好。”晋帝露出几分笑意,“如此甚好!”他给了闻惊舞一个赞赏的眼神,对于这种识时务的人,皇帝也是十分满意。“闻侧妃、闻太师,你们没有别的意见吧?”晋帝扭头还问了一句。这父女二人对视一眼,虽然各有不满,却是谁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将头低下去。“老臣不敢!”“妾身不敢!”晋帝略微颔首,“很好,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日后也不许再闹腾,希望你们都好好记着今日的教训,不要再徒惹是非了。”“朕也有些乏了,就先回宫了。”才说着,晋帝已经转过身去,似乎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众人连忙行礼,“恭送陛下。”等皇帝一走,闻锦微才被慕舆骁给拉起来,她的腿已经有些酸麻了,差点没站稳。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慕舆骁却觉得太过丢脸了,拉着人就往外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闻锦微又是一个踉跄,两人差点摔倒。小丑就是小丑,搁这儿跳梁呢!闻惊舞忍不住笑了一声,瞬间刺痛了他们。慕舆骁涨红了脸,捏着闻锦微的手就将人带走了,完全没有顾及身边人。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闻太师心里憋了一股火,瞪了瞪闻惊舞,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可真是有本事。”闻惊舞直接把他当空气,而是转头看向了身侧的慕舆凛川,扫了一眼便道:“殿下可是也要回去了?”他明明什么都还没做,这人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嗯。”慕舆凛川似笑非笑,“好戏都已经看完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正在这个时候,红枣匆匆走了过来,“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夫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