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离开天机阁的时候己经是下半夜丑时三刻了。这一次他得到了一些东西又失去了一些东西。故作轻松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离开,下面空荡荡的有些不适应。天涯海阁风云殿依旧灯火通明。秦城进屋的时候,秦远山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喝茶,角落里生着暖炉,冷热交替让他打了一个激灵。“九千岁看上了江雪,杀了朱由锦以后,你就带着她一同去京城吧。”秦城坐在了秦远山的对面,开口之前故意憋粗声音,让秦远山感觉这小子有点不对劲,“江城子这边怎么办。”“杀了,明天他喝完最后一副药也该死了。”秦远山的眼睛里浮现出对权利的极度渴望还有复仇的快感。长生殿后院,江城子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房间里生着炭火,江雪热的额头上汗水岑岑,可江城子蜷缩在厚厚被子里打着冷颤。“后山出现了异象,下面的人给说法了吗。”“没有,几位长老去过了,没看出来任何问题。”江雪端着热的参汤给父亲喂下去一口。“我这个病恐怕是好不了了,明天比武以后,你就和朱由锦成亲,只要是有他在,天涯海阁就没事。我让你寻找朱由锦的母亲有消息了吗。”提到了朱由锦,还有他的母亲,他原本脸色惨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红晕。江雪送到他嘴边的汤匙顿了一下,然后就把东西递给了旁边的侍女。“父亲,天色晚了,你还是早一点睡吧。”江雪披上了红色的披风,戴上了帽子,转身出去了。都这个样子了,还对那个贱女人的儿子念念不忘,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怨毒。如果面前这个人不是他亲生父亲,她早就把他给杀了给母亲报仇。一阵风吹过,江雪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咒骂。咦,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风云殿地下室內,一个女人蜷缩在墙角,眼睛里全都是恨意。“秦远山,你对付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了朱由锦母亲,天理昭昭,朱由锦母亲在天有灵不会放过你。”秦远山的脸上全都是淫荡的笑容,一步一步朝着女人走了过去。“呵呵,天理昭昭,有什么天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他看中的,我都要让他一点一点的失去,包括你,萧素素,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最终还是嫁给了那个废物,不过你很快就要见不到他了,你明天就能正大光明的走出去,成为我的夫人,江雪也将被送给九千岁,江家都要死……”萧素素被扔到了床上,泪如雨下,却动弹不得,“秦远山,你个魔鬼,你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秦远山冷笑,“杀了你,那多没意思,我就是要你亲眼看着我弄死你丈夫,把你闺女送给一个阉人,哈哈哈,不然,这么多年我忍辱负重不就白白的浪费了吗。”夜深人静,更深风冷。一个黑衣人闪身进了江城子的寝殿。昏昏欲睡的守夜丫头刚要抬头就被点了穴道。江城子毫无知觉,被黑衣人喂下了一颗药丸,刚才还死气沉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生机。黑衣人的嘴角向上勾了勾,随后从原地消失,隐入了茫茫夜色。清晨,东方刚刚出现了鱼肚白,夏朝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药香传了过来,她知道,这一定是朱由锦又在给她熬药。都实验多少次了,这个傻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心的要命。外屋,朱由锦守在火炉子边上熬药,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三年前,他从鹰嘴崖爬出来,被这个乞丐似的小丫头捡回去,所以,他欠他一条命的人情。房门被推开,夏朝歌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挤出来,“哥,我都说了,脸上的胎记自己会好的。”“不苦,趁热喝了,我去给你做饭。”朱由锦回过神来,把夏朝歌揪出来就不管了,开门去了厨房,一股子冷风吹进来,她打了一个冷颤。虽然脸上的胎记是假的,可是她依旧听话的喝了,然后缓缓的扯下来胎记。朱由检端着两个油饼,一碗土豆丝,一碗玉米面糊糊进来的时候,夏朝歌正朝着他笑。一抹阳光落在了她的脸上,粗布麻衣下的她如出尘芙蓉,把朱由锦看的愣住了。想到过她的美,却不及万分之一。“哥……”夏朝歌红了脸,柔柔的叫了一声。朱由锦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仿佛这小冰河时期的寒风也柔了许多。“咳咳,就说这次的药一定会管用。”吃完了饭,朱由锦借故离开,夏朝歌去药店帮忙。有些事,朱由锦不说,她也不说破。他作为天机阁阁主不可能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丫头是瓦剌的大公主,而夏朝歌也不会不知道他就是崇祯的哥哥,天机阁阁主。只不过,两个人现在谁都不愿意说破。朱由锦相信,终有一天他能把这个矛盾解决了。夏朝歌却没有他这么自信,不过,她不知道未来结局如何,那就让他继续做天机阁的一个小先生,她继续扮演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丫头吧。看着朱由锦开开心心的渐行渐远,夏朝歌嘴角微扬,如沐春风。天涯海阁,长生殿广场上起了西座擂台,依旧没能让占地五亩的广场显得拥挤。外门弟子灰扑扑的衣服看起来特别的没有存在感,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聊天,窃窃私语。“怎么没看见朱由锦。”“是啊,我也没看见,不会是后悔了不来了吧。”“丛文,你有没有看见。”“没看见。”丛文摇了摇头,把手里面的一块红薯塞进了嘴里。“不来更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庞洪摇头晃脑,一副酸秀才的模样。“庞洪,你觉得朱由锦这一次比武取胜的几率有多大。”丛文又在口袋里拿出来一块红薯,掰成两块,递给了庞洪一半。“鸡蛋碰石头,秦城是一品金刚境,他爹是秦远山,五个长老西个是他们家的人,你告诉我,这场仗怎么打,即便是朱由锦能赢了,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