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州机场,一架小型私人客机呼啸而入,落至停机坪最中央的位置。
而飞机落地四周,早有十几个着装统一的黑衣男人等候在此。
飞机停稳后,身穿着褐色麻布衣,眼神异常坚毅的男子走了出来。
旁边等候许久的黑衣男人急忙跟在男子身后。
这时,一道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从男子口中发出:“结果如何?”
闻言,黑衣男人急忙拿出记录汇报道:“道主,您吩咐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如您猜测的一般,杨家、周家、姜家当年都参与了对陈家的袭击!”
“那知道始作俑者是谁吗?”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将记录翻到最后一页,上面除密密麻麻的文字外,还有一张极为漂亮的女性照片:“查到了,潜入陈家的,正是您的未婚妻姜姗姗!”
听到这话时,面对家族覆灭都面不改色的陈俊,突然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果然是她!”陈俊眼中顿时生出怒焰,身后暴涨出青蓝色气息,整个停机坪中弥漫着凋零,甚至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下,就连周围的空气逐渐开始凝结。
陈俊姓陈,麟州陈家的“陈”。
八年前,陈家本是麟州第一家族,陈俊则是陈家最为闪耀的公子,用“青年才俊”一词来形容丝毫不过,放眼整个麟州市能够配得上陈俊的世家小姐屈指可数。
而姜姗姗作为姜家第三代独女,典雅端庄、才貌双全,与陈俊无疑是天造地设。
陈俊见到姜姗姗时只有十六岁,从那一刻开始,他便彻底沦陷了。
整整一年时间,陈俊才将姜姗姗追到手,随后得到陈家、姜家的认可,在陈家庄园中举办了盛大的订婚仪式。
陈俊原本以为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可没想到他失去了生命中的绝大部分。
姜姗姗与麟州三大世家里应外合,陈老爷子当场气急身亡,陈俊父亲拼死护送陈俊逃离现场,但还是被姜姗姗带人追上,若非有人相助,陈俊早已是姜姗姗的手下亡魂。
姜家一跃成为麟州市新的霸主,而陈家四十二口仅陈俊一人生还。
好在陈俊天赋绝伦,被道门老道主看中收为关门弟子。
道门乃是华国最强宗门,统领华国三百宗门,堪称华国最恐怖的存在。
八年之间,他四次参透生死门,从当年的毛头小子变成名震一方道尊,更是在一年前通过老道主的考验,成为道门新一任的道主。
至此,江湖中满是他的传说,而无一人知晓这位名满天下的道门道主仅仅只有二十五岁。
功成名就之后,陈俊时隔八年重归麟州。
这一趟,他既是报仇,更是报恩!
报仇,报三大世家覆灭陈家之仇,报姜姗姗违背山盟海誓之仇!
至于报恩,陈俊只记得那是夜晚中一道倩影,曾在死亡的黑暗中为他带来生的光芒。
除此之外,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人的姓名。
“道主,时间差不多了。”这时候,黑衣男子将手上邀请函递给陈俊:“姜家今日家族大典,姜家家主姜震虎宴请麟州权贵。”
闻言,陈俊眼神杀伐果决:“备份大礼,这笔旧账该清算了。”
会宾楼,整个麟州最为奢华的酒店。
此刻,会宾楼门外停满了豪车云集,往来客人尽是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
会宾楼三楼大厅中正中央的餐桌主位上,一位年近八旬的老者身穿红色唐装,双手扶着红木拐杖,年纪虽大但看不出一丝的疲倦,相反红润的脸色表明他非常健康。
此人,便是姜家家主姜震虎。
今日,姜家在此地摆席宴请麟州权贵,庆祝姜家于八年前成为麟州世家之首。而前来参加庆典的家族,除去杨、周两家都纷纷带着价格不菲的贺礼,企图拉近与姜家的关系。
“张家赠与姜家玉菩萨一尊,祝愿姜家长盛不衰!”
每当有人上前献礼,一旁的礼仪小姐都会高声通报,来彰显姜家在麟州的影响力。
听到这番话时,姜震虎无论喜欢与否,都会让家族晚辈将礼品送到他面前,以此来表现他平易近人的性格。
正当庆典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阵清脆的金属音突然响了起来。
礼仪小姐转头一看,吓得话筒都掉了地上。
只见一名褐袍男子提着一只精细的黄铜色古钟,缓缓朝着姜震虎走去,每走一步便会以拳头敲响古钟。顿时,杳杳钟声回荡在整间楼层。
姜震虎自然注意到远处的异样,眉头一皱不禁怒吼:“怎么回事?谁敢在我姜家头上动土?人呢?还不赶紧给我把这疯子轰出去!”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男人急忙带着五六个保安拦在陈俊面前。
这男人名叫姜腾飞,是姜震虎的小儿子,见有人来闹事他本就有些恼火,但为了维护他以往人前的模样,还是好声好气地冲着面前陈俊。
姜腾飞说道:“这位先生,我想您是不是走错了?我们这今晚可用不到这顶钟。不过,在下倒是对钟颇有兴趣,不妨等今晚过去,我高价买下来如何?”
闻言,陈俊只是微微一笑,一只手撑着百余斤的大钟从姜腾飞身边略过。
“你!”姜腾飞恶狠狠地瞪着身旁男子。
他可是姜家的人,放眼麟州市还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
可眼前的男子竟然看都不看一眼,仿佛不存在一般就从他身边经过。
一时间,姜腾飞也不顾人前的形象,突然一掌就要打掉陈俊手中的大钟。
然而,一掌下去,陈俊手中的古钟纹丝不动,反倒是姜腾飞径直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姜震虎面前的餐桌上面,翻滚一周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霎时间,整个会宾楼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在猜测陈俊的来历,非但不把姜家放在眼里,而且还轻而易举地击败姜腾飞,虽说后者在麟州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但毕竟是姜家之人,一般的修道之人不可能是他对手。
反观陈俊一脸平静,附身捡起掉在地上的话筒,轻轻在话筒上拍了拍,随后郑重其事地说道:“今日到此,特意为姜家送钟!”
“什么?”
顷刻间,满堂仅是惊叹之声。
在场多为麟州权贵人物,风风雨雨经历过不少,但此刻全都目瞪口呆。
一人一钟,面不改色。闯姜家地、打姜家人,扬言为姜家送终。近八年来,此等场景于麟州之地可谓是闻所未闻。
这时候,姜震虎跃身而起,吩咐下人将姜腾飞抬走,锐利的眼神紧盯陈俊。
在他身旁,杨、周两家家主同样谨慎地打量着陈俊。
从后者身上,他们不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如同凛冬般冰冷的寒意伴随着阵阵杀气扑面而来,纵使作为麟州市修道翘楚,这三人也是难以直面陈俊,竟然同时微微后退几步。
反观陈俊步履坚毅,手举着百斤巨钟,步步逼近姜震虎。
数百人的大厅中,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汇集在陈俊身上。
“死吧......”只见陈俊微微冷笑,嘴里吐出两个字,手指在古钟上轻轻拨动。围观众人不禁打了个冷战,而陈俊正对面的姜震虎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陈俊转头看向一旁不知进退的姜家众人。
“告诉姜姗姗,她的下场有如此匾。”
说完,陈俊没有丝毫犹豫,眼睛紧盯在姜震虎身后巨大的“姜”字牌匾,手中巨钟脱手而出。“轰隆”一声,牌匾已被金色古钟砸了个粉碎。
前后不到三分钟,会宾楼里一片狼藉。
陈俊离去,姜家众人这才急忙将躺在地上的姜震虎扶起来,稍稍试探这才发现后者早已没了呼吸。顿时,整个姜家陷入一片悲伤和恐惧之中。
遭此大难,前来贺喜的众人匆匆退却,生怕被姜家牵连。
只有杨、周两家的老爷子留了下来,把姜震虎的尸首细细探查一番。
几分钟后,杨家家主杨轶脸色铁青:“此人道术极深,一指钟声竟然将老哥的三魂七魄尽数震碎......如我所料不错,此人的修为应在玄道之上。”
听到这话,周家家主周尘封脸上同样露出恐惧之色。
修道之术,道法为本。自下而上分别对应天、乾、玄、坤四字,四字之后乃是道师、道君、道尊之称,每层之中根据强弱不同又分为一到三阶。
而作为名震麟州的三大世家,道法最强者不过是作为一阶乾道姜震虎,如果陈俊修为在玄道之上,将能够不费吹之力清洗三大世家。
这时,姜震虎尸首不远处,一名中年男人面色阴沉,深吸口气怒吼道:“给珊珊打电话,一切事务等她到家再做打算!”
次日,麟州市郊野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陈俊独自一人跪倒在数十块墓碑之前,眼神中带着分孤独的忧伤,许久不曾开口说话。
雨势渐大,先前的黑衣男子撑伞走进,将雨伞递到陈俊头顶,自己则是屹立在雨水当中:“道主,雨下大了,回去吧。”
陈俊回头看了眼身后男子,转回头紧盯面前石碑:“爷爷,陈俊给你报仇了,姜震虎那老贼魂飞魄散,至于其他帮凶得等到我找出当年的幕后指使,届时孙儿只当手刃仇敌!”
说完,陈俊站起身来,将身上夹克披在浑身已经湿透的黑衣男子身上,朝着墓地出口走去:“曹龙,兄弟们都回去了吧?”
名为曹龙的黑衣男子是陈俊在道门的副手,同时也是陈俊同时期的师弟,两人关系情同手足,这也是陈俊能够允许曹龙留在他身边的原因。
而听到陈俊的话,曹龙急忙跟上陈俊的步伐:“最后一批弟兄昨晚凌晨坐上的飞机,想来现在已经回到道门了。不过,兄弟们临走之际给道主准备了份惊喜,我猜道主肯定感兴趣。”
陈俊钻进停在公墓旁的车里,摇下车窗看着外面的雨色:“既然是兄弟们的好意,你但说无妨。只是,如果犯了道门的规矩,我照常罚你!”
这时,曹龙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从车子副驾驶中掏出一个记事本。
他说道:“麟州韩家的韩守奇公开招募医术高手,如若有人能够为其孙女治好顽疾,他便会答应此人一个韩家力所能及的要求。”
说到这里,曹龙故意停顿下来,看着陈俊丝毫不感兴趣,竟然嘿嘿笑了起来。
“既然道主不感兴趣,那权当属下多嘴。只是据说这位韩家小姐的顽疾来源颇为神秘,据说是八年前被某位高手重伤留下来的......”
听到这话,陈俊心中突然咯噔一声,莫非这位韩家小姐便是他的救命恩人?
“就知道你会感兴趣,呐,资料都给准备好了。”曹龙脸上又是闪过一丝狡黠,连忙将手中记事本递给陈俊。
陈俊接过来一看,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尤其是看到上面印有的一张照片,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
韩菁菁,二十六岁,韩家人。
在麟州,韩家算不上大家族,勉强能够算作是二流家族。八年前,韩菁菁是韩家最为优秀的子弟,十八岁便通过考核成为天道。
那时候,整个韩家在韩菁菁身上倾注所有。
然而,那天她在郊野历练,突然听到有人呼救,虽然把人救了下来,但她却被三位天道联手重伤,更是被种上邪咒,身体急剧老化,十八岁的年龄如同八十岁老妇般苍老。
从此,韩菁菁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
她不再是韩家的希望,就连她的父母都视她为辱,若不是韩老爷子念及祖孙之情,恐怕韩家早就无她立足之地。
看完这些,陈俊忍不住把记录揉作一团,狠狠丢在一旁,顿时纸团上燃起如同鬼火般的蓝色火焰。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陈俊不禁紧握拳头。
于此同时,姜家人总算是等到了救星的回归。
姜姗姗,陈俊曾经的未婚妻。姜家中天赋最强之人,年仅十二岁便通过考核成为天道,十八岁与陈俊定亲之时已是一阶乾道,如今更是达到了三阶坤道的恐怖实力。
随着她莲步迈入姜家大厅,整个姜家仿佛重燃生机一般。
来到姜震虎灵位前,姜姗姗先是拜了两拜,随后转向一旁侍奉的中年男人:“爸,究竟是怎么回事?祖父一阶乾道的修为怎么会突然毙命?”
灵位右侧,面对女儿的质问姜腾翔只是摇摇头,将当晚的监控录像递给姜姗姗。
看完之后,姜姗姗神色低沉,画面中的男人让她感觉格外的熟悉,但一时间还是想不到此人是谁,知道她听到那句“告诉姜姗姗,她的下场有如此匾。”时,才猛然想起来。
“陈俊,没想到当初的陈家余孽能有如此修为!”
听到姜姗姗这话,周围的姜家人不由得一片震惊。
对此,姜姗姗倒是没有丝毫惊讶,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着监控录像,直到看完第十遍,这才转身面对姜家众人:“无需慌张,陈俊之所以能够轻易斩杀祖父,所凭借的是他手中巨钟,依我所见他的实力不过是乾道,尚且不足为惧!”
安抚姜家人后,姜姗姗又是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此次回来,主要是负责嘉江地区的道门考核事宜,报仇之事暂且搁置,等考核结束再议......”
等姜姗姗说完,整个姜家都沸腾起来。
道门考核可是一年中最为重要的时刻,无数人努力一整年为的就是能够通过考核,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如今姜震虎虽然新亡,但姜家有着修为更高的姜姗姗坐镇,自然不怕陈俊上门报复。
除此之外,如果能通过姜姗姗的关系,让姜家负责整个嘉江地区的道门考核,那姜家有望一举成为整个嘉江地区的霸主。
三天后,韩家主宅。
今天是出事后八年来韩守奇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为孙女韩菁菁招揽医师、道士祛除体内邪咒。如果此次医治不成,韩家将会彻底放弃韩菁菁,而韩家继承人的身份则会落在她的堂兄韩振伟身上。
主宅大厅侧室的沙发上,一位女子周身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脸上都带着一柄蝴蝶面具。
此次前来会诊的医师、道士共有十五人,而陈俊自然也在其中。事前韩守奇曾许诺,能够医治韩菁菁的人,可以随便提韩家力所能及的要求,所以在场的大多数都是为韩家而来,只有陈俊一人是冲韩菁菁来的。
上午九点整,前来会诊的医师、道士依次进入侧室,但在里面都没超过三分钟,这十四个人全都铩羽而归。
对此,守在门外的韩守奇只能摇摇头,冲着门外等候的最后一人说道:“陈先生,该你了......”语气之中不难感受到他的无奈。
走进侧室,陈俊径直来到端坐其中的女子面前。相比其他医师,他并没有开门见山,而是细细打量着眼前女子,女子虽然包裹严实,但还是能透过缝隙看到她干瘪的肌肤。
这时候,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位先生,小女子貌丑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究竟经历过怎样的辛酸,才能够如此平静?
这短短一句话,竟让陈俊心疼不已,更是坚定了他的内心。
勉强笑了笑,陈俊开口道:“冒昧地问一句,姑娘这病......”
对面女子仿佛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地说出陈俊想要的答案:“八年前救人所致。”
“可曾后悔过?”陈俊追问道。
女子轻声答复:“有过,但重来一回,我还是会出手相救。”
“我知道了。”陈俊缓缓点了点头,回到主宅大厅中去。
这时候,韩守奇颤颤巍巍地从藤木椅上站起来,问道:“陈先生可是能够医治?”
陈俊点头说道“我的确可以医治,不过,我希望韩家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
韩守奇手中红木拐杖轻轻戳着地板:“那是自然,我韩家虽不是名门大族,但信誉还说得过去,老夫几日前说过,但凡能够医治菁菁的,都可以提要求,只要韩家力所能及绝无二话。陈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可以提出来!”
“那便好。”陈俊满意地点点头,将目光转向侧室中的女子:“我想娶韩菁菁小姐为妻,这个要求不知韩家是否力所能及?”
听到陈俊这话,韩菁菁身体不由的一震。
随即两者的目光交汇,竟让她感觉到一丝的熟悉。
然而,韩菁菁根本不敢想眼前的陈俊便是当初自己救下的少年,更不会认为陈俊会为了报恩搭上他的后半生。
“本以为先生是个好人,能否医治我并不在意,可先生为何要寻我开心?”韩菁菁咬着嘴唇,泪水一时没忍住便流了出来。这八年来,她几乎每天都会收到各种人的讥讽,本以为已经习惯了,可当她看到陈俊眼睛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与此同时,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到陈俊身旁,表情中满是嘲讽意味:“哥们你多虑了,我们韩家巴不得把她嫁出去呢。”
此人便是韩菁菁的堂兄韩振伟,他自然是希望韩菁菁能够离开韩家。
然而,陈俊丝毫没有搭理韩振伟,而是郑重其事地看向韩菁菁。
此刻,透过脸上的那柄蝴蝶面具,不难看到她通红的眼眸以及眼角处挂着的泪痕。看到这一幕,陈俊更是有种心如刀割般的痛苦,连忙走近侧室,拉起韩菁菁死死包裹住的双手。
韩菁菁下意识地想要将手缩回去,而拉住她的打手却格外有力。
“韩老爷子,你同意将菁菁嫁给我吗?”陈俊看了眼韩菁菁,随后冲着门外喊道。
看着陈俊诚恳的样子,在场的韩家人全都沉默了。谁也不曾想到,相貌如同老妇人的韩菁菁,竟然能够遇上对他如此痴迷的男人。
这一刻,就连韩菁菁自己都有些恍惚,怀疑这会不会是一场梦。
她怕,她怕这真的是一场梦,待到梦醒之时,她依旧是孤身一人。然而,就在韩守奇投来询问的目光时,韩菁菁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在梦中她都不敢追求自己的幸福,那现实中又算什么?
“既然菁菁同意,那老夫无话可说,陈先生放心医治,届时你们二人的婚事就由老夫做主!”韩守奇郑重其事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