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未婚夫双目失明还双腿残疾?这就跟去上班但是老板常年在外地出差一样,多自在啊!世界上去哪儿找这种好事?江茵茵按耐住内心的激动,面容羞涩但目光坚定地朝陈老爷子点了点头:“爷爷,做人应该言而有信,我愿意嫁给陈淮礼。”好!好!陈老爷子立刻喜笑颜开,眉毛胡子乐得一抖一抖的,当初真是没看错人,这江家人就是真善美的化身。要说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在内地随便找个条件好的婆家绝不是问题,但却不嫌弃他们家淮礼的身体,还愿意嫁给他作妻,由此可见对方有多么人美心善!陈老爷子赶紧叫来管家:“福叔,你马上安排车送茵茵回浅水湾。”他大孙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朝跌落云端,心头定是难受至极,正好让新媳妇儿给暖暖心窝!福叔是陈老爷子的心腹,看着老爷子近几个月愁眉不展的脸如今笑容满面,再听他对江茵茵的称呼从“丫头”变成“茵茵”,自然明白该如何安排。出了陈家大宅,江茵茵便随福叔上了一辆黑色宾利车。等人走后,陈老爷子才拿起一旁已经接通许久的电话:“阿北,刚才都听见了吧,人家没有因为你身体残疾而嫌弃你,反而坚定地选择履行婚约。”“愿赌服输,这一次你得听爷爷的安排。”电话那头良久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传来挂断的机械声。陈老爷子知道,那代表自己长孙同意了。他长长抒了口气,哎,总算了却一桩心事。虽然阿北不能再继承家业,至少身边有个嘘寒问暖的人。浅水湾别墅。挂断陈老爷子的电话,陈淮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想不到他一个残废,还有人上赶着愿意嫁。而且不远千里从内地的江市赶过来,到底是想嫁他,还是冲着陈家少奶奶的名头?答案似乎显而易见。陈淮礼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既然老爷子想折腾,那就陪着他折腾这一遭吧。“陈少,该吃药了。”女护工端着盛放药丸和水杯的搪瓷托盘,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过了片刻,陈淮礼才冷冷开口:“进来吧。”闻言,女护工推开门走进去,将托盘放到床边的小桌板上,再将桌板贴心地转到陈淮礼面前。“陈少,药丸和水杯都放在您面前了。”只要伸手就能够到。说话的时候,女护工目光既心疼又爱恋地看向半倚靠床头的男人。男人一身黑色丝质睡衣,肩宽背阔,双目蒙着一层绷带,高鼻薄唇,下颌线条锋利流畅。即使是这副病中的模样,浑身的气势依然冷冽非常,就像卧睡的雄狮,让人不容小觑。仗着陈淮礼眼睛失明看不见,女护工的目光毫无顾忌,不一会儿便看得脸颊红云晕染,心跳加速。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向陈淮礼的腿:“陈少,马哥今天请假,由我替您作按摩康复。”说完,手指已经掀开了盖在男人腿上的被子——“滚出去。”男人冰冷刺骨的声音骤然响起,一点情面都没留。收拾好自己后,江茵茵才走出浴室。客厅里依然安安静静,一个人影都没有。江茵茵走到沙发边,正准备坐下。“咚——”楼上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像什么重物落地。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视线探究地望向二楼的方向,随即起身,沿着客厅中间的旋转楼梯往上。等看清眼前的画面时,不由怔住。二楼走廊,一身黑衣的高大男人狼狈地躺在地上。身旁的轮椅四分五裂,散落一地,两个轮子还在咕噜噜往远处滚。男人额角青筋迸现,手肘撑在地面,正努力从地上起身,奈何双腿软绵沉重,似断线的木偶,完全使不上劲儿。试了几次没能成功,男人呼吸加重,额头也蒙上一层薄汗。似乎知道前面有人,他表情微凝,唇角不悦地绷紧,朝声音方向抬起头。“看够了吗?”冰冷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语气带着十足的嘲弄,即使是在如此狼狈的时刻,男人周身气势也依然占据绝对主导。随着男人抬头,江茵茵目光落到那张如冰似刃的脸上——黑色短发,双目还缠绕着绷带,鼻梁挺拔,下颌线条优越得过分,只是唇瓣干涸苍白,透出几分病态。因为用力,男人睡衣领口被扯开许多,冷白如玉的肌肤与一身黑衣形成强烈对比,莫名添了几分禁欲感。江茵茵肯定,眼前这人就是她的未婚夫陈淮礼。不过她总觉得这男人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呢?她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便见男人脸色越发阴沉,在那薄削唇瓣再要蹦出什么冷言恶语时,江茵茵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想着要不要假装没看见,悄悄走掉?反正对方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她是谁。但转念一想,两人还要在一个屋檐生活,早晚都会对上,她又硬着头皮往前一步,主动开口:“你好,我是江茵茵,是……你的未婚妻。”“陈爷爷让我过来这边的。”娇软的声音天然带了一丝嗲意。听得人耳朵麻酥酥的,是男人抵御不了的那种勾人。但娇滴滴的声音落入陈淮礼耳中,他唇角却勾起一丝嘲讽。要不是知道这个未婚妻的背景,还以为是哪家被娇惯坏的大小姐。娇里娇气的,肯定受不了内地乡下的贫苦生活,才千里迢迢来香江跟他履行婚约。知道他眼瞎腿残后,还死死不愿放手。真是虚荣的女人!跟香江那些整日削尖脑袋想要傍富商的女明星没什么区别。陈淮礼唇角的嘲讽蔓延到脸上。江茵茵并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第一印象已经大打折扣。见男人一动不动僵持在地上,她好脾气地伸出手——”别碰我。”寒冰利刃般的警告响起,江茵茵伸出去的手登时僵在半空。想过大少爷有脾气,但没想过脾气这么差。行,那就自己起来吧。江茵茵也有脾气,她撇撇嘴,干脆利落地收回手,双手抱胸站在一旁。安静得仿佛从未存在过。没有哭也没有难堪委屈,跟中午被他骂出卧室的女护工是完全不一样的反应,陈淮礼眉尾微挑,脸上的嘲讽淡了些。接着他紧抿薄唇,手肘再次发力,尝试从地上起身。然而事与愿违,一次又一次,只是在做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