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嫂黄玲坐在旁边,没有阻止涛涛的行为。
霍二嫂郭菲儿看着金黄绚烂的煎蛋,咽了咽口水,说出大家的心声:“不仅你想吃,我也想吃。”
这日子太苦了,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儿,还吃不饱。
霍老二很久没吃煎蛋了,他舔了舔唇:“娘,要不,每人一个吧?”
“闭嘴,老三媳妇身体不舒服,需要补补。”刘桂花拍了下桌子,刀子般的眼神扫向作乱的众人。
“你们一个个壮得跟头牛似的,吃那么好干啥?村里有不少人,一餐都吃不饱,你们知足吧?”
霍晓兰本来就吃夏思月的颜,又加上得了她一瓶雪花膏,心里更倾向夏思月,她帮着搭腔:“是啊,都知足吧。”
涛涛呆呆看着刘桂花。
村里的人都说爷爷奶奶疼长孙。
为什么到了他们家就变了?
“奶奶,我还是你亲孙子吗?”涛涛怀疑自己是捡来的。
刘桂花刀子一样的眼神射过去:“闭嘴,早上吃了,晚上还想吃,你咋不上天!”
对上刘桂花愤怒的眼睛,涛涛瞬间焉气,老老实实扒饭。
黄玲眼底划过一抹可惜。
婆婆太抠了!
霍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板着脸说道:“分家吧。”
吃个饭也这么多事。
分了家,各吃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这话一出,大家齐齐看向他。
“老三,我们这里是父母在,不分家,你才结婚,就闹分家,这不是让大家看笑话吗?”霍铁刚筷子一放,饭也不吃了。
看到大家蠢蠢欲动的样子,刘桂花心如刀割,原来想要分家的,不只是老三一个。
心散了,拧在一起也会不团结,还不如分了。
她闭上眼睛,脸色苍白,无力地说道:“分吧。”
霍铁刚冷着脸,拿出一家之主的气势,中气十足的大喝:“不分,谁敢提分家,给我滚出去!”
别人怕一家之主,霍言可不怕,他由衷说道:“爹,有时候拧在一起,不一定是好事,只有分了家,才知道当家有多难。”
前世夏思月还没退烧,就把霍言赶走了,所以没有分家一说。
不过,夏思月很赞同分家,她有无限物资,分了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也不妨碍她孝顺老人。
“爹,人太多,拧在一起,反而容易激化矛盾,分了家,各过各的,才能体会当家的难处。”
霍老二举起双手:“爹,我也想分家。”
霍老大一向没有主见,什么都听他媳妇的。
他看着黄玲,压低声音问道:“媳妇,你想分家吗?”
黄玲点头。
她做梦都想分家。
分了家,自己当家做主,不用看婆婆脸色。
霍老大:“爹,我也想分。”
霍铁刚一张脸气变形,咬牙切齿道:“你,你们一个个翅膀都硬了。
行,要分家是吧,我们二老不跟你们任何一个人过。
你们三兄弟,一年每人给我一百斤大米,三十斤麦子,五块钱。”
按每天八两米来算,一个人一年是两百九十多斤。
两个人只要三百斤,一点也不多。
大家都没有意见。
事情谈妥,夏思月将碗里的鸡蛋分给两个小的。
其实就算涛涛不闹,她也会把鸡蛋分出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独食,她怕自己咽着。
涛涛见两个小的都有蛋,就他没有,傻了,呆呆看着夏思月:“为啥我没有?”
夏思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你没礼貌。”
小家伙经常在背地里骂她狐狸精。
哼!
她可是很记仇的。
涛涛不服:“我哪里没礼貌?”
黄玲觉得夏思月看不起她儿子:“三弟妹,涛涛还小,你跟他计较什么?”
霍言娶了夏思月后,就成了昏君,只要是夏思月说的,他无条件支持:“大嫂,思月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黄玲:“……”
神踏马道理!
明明是不想给她儿子吃,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看在刘桂花的面子上,夏思月多说了两句:“大嫂,小孩子要从小教起。
涛涛对长辈没礼貌,骂过我几次,经常打弟弟,还抢东西,不给就来撒泼打滚那一套。
都这样了,还不好好管,你是想等他犯了错,再管吗?”
黄玲没有坏心,背地里也没骂过夏思月。
涛涛骂人的话,都是学那些长舌婆的。
黄玲惊呆了:“不会吧?”
夏思月不想争辩,她把问题抛给涛涛:“你问他更好。”
霍言气的不行,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被小家伙骂了。
他抢了涛涛的碗:“今天饿着。”
涛涛一看,碗被拿走了,哇的哭起来:“哇哇哇……三叔欺负我,三叔欺负孩子……”
霍言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发起脾气来,一家之主都怕:“闭嘴,再哭一句,我把你扔山里去喂狼。”
涛涛到底只有五岁,被霍言一吓,立刻失去了言语,想哭又不敢哭。
霍言发火了,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打铁要趁热,霍言吃完饭起身去找见证人。
村长听到霍言说要分家,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真的假的?”
霍言面上没什么表情:“村长,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村长抽了一口旱烟,快步去了霍家。
霍言又在屯子里找了三个辈分比较高的长辈。
“刚子,分家可不是小事,你要想清楚?”族里的一个长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被三个儿子这么一闹,霍铁刚脸上泛着疲惫,眼里没有一丝光彩:“儿子都大了,由不得我们了!”
三个长辈跟村长有同感。
现在是集体制,分家不需要分田地,把家里的东西分一分就行了。
刘桂花谁也不偏袒,把财产分四份。
霍铁刚手里是六百块,留了二十块给霍晓兰,剩下的分四份。
家里的东西,并不是每样都有四份,刘桂花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锅碗瓢盆只有一套,大家轮流着用。
大家对她的分配没有一点意见。
分好东西,写好协议,签上自己的名字,分家成功。
除了霍家每户有一份协议外,村长跟见证的三个长辈也各持一份。
送走三位长辈跟村长,大家各回各屋。
霍铁刚无精打采地坐在凳上,喃喃自语道:“我们家,是整个屯子,第一个分家的。”
霍晓兰坐在他旁边:“爹,习惯就好。”
大房。
黄玲拿着分到钱跟私房钱放到一起:“虽然老三在队里一年有不少津贴,但我还是想分家,分了家,赚到的钱是自己的,做什么都有劲。”
手里有钱,啥都不怕。
霍老大什么都听媳妇的,他咧嘴一笑:“以后我多挣点工分。”
黄玲抬头看着霍老大:“跟往常一样就行了,身体更重要,你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身体出了问题,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
霍老大心里甜滋滋的,他媳妇虽然有点小心思,但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二房。
郭菲儿将两岁的孩子放到床上,激动地掏出口袋里的钱,数了一遍又一遍:“五块,十块,二十块……”
数完后,还在每一张纸币上亲了一下,又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元的纸币:“明天吃肉。”
两岁的慢慢巴了巴嘴,流着口水,口齿不清道:“肉,肉~~”
郭菲儿一愣,激动地抱着慢慢亲了亲:“老二,老二,慢慢会说话了。”
小家伙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什么都慢,两岁了,不会走路不会说话。
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只不过一开口就是肉。
郭菲儿捏了捏慢慢的脸,眼睛笑成一条直线:“明天吃肉。”
慢慢流着口水:“肉,次肉。”
霍老二从外面冲进来,抱起慢慢:“喊爹。”
“肉。”
“不是肉,是爹。”
“肉,次肉。”
没听到想听的话,霍老二很失望:“这孩子,跟你一样,喜欢吃。”
这话郭菲儿就不爱听了:“说得你好像不爱吃一样。行,明天买肉回来,你别吃!”
她最终选择放手。
想通了后,王潇落落大方地看着夏思月:“希望你们幸福!”
褪去了盲目任性,迎来了洒脱自信,又变成了那个聪慧女子。
夏思月对她的改变感到意外,这么快就想通了。
她清澈的眸子微微一闪:“我相信你的幸福就在前方等你。”
王潇眉眼弯弯,开心一笑:“我叫王潇,你可以叫我潇潇,也可以叫我阿潇,我今年二十,你呢?”
夏思月:“十八。”
王潇盯着夏思月娇嫩的脸看了几秒。
好白,比他们团里任何一个人都白。
她到底是怎么保养皮肤的?
王潇之前跟夏思月是“情敌”,所以纵使很羡慕,也不曾表露出来。
此刻放下心里的执念,心情也好了几分,甚至还有了跟夏思月做朋友的念头。
“你平常喜欢吃什么?皮肤咋这么白?”
王潇轻轻碰了下夏思月的脸,好嫩,都能掐出水来了。
比婴儿的皮肤还嫩,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夏思月下意识避开王潇的手。
她总觉得这个女人转变的太快!
前一秒还要跟她抢男人,下一秒又热情起来。
变色龙都没她变得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还是小心点为好。
“乡下不是腌菜,就是青菜,能有什么吃!”
跟王潇的热情相比,夏思月显得沉默多了。
王一国看着话痨一般的闺女,嘴角止不住抽了一下。
都二十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稳重!
等大家都走了,夏思月关上门,喝一口灵泉水含在嘴里,又慢慢喂给霍言。
他只喝进去一点点,流出来的,更多。
空间里的灵泉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夏思月不怕浪费,她又喝了一口,给霍言喂进去。
喂了差不多有一杯,夏思月才握着霍言的手趴在床上。
这几天,担心霍言,夏思月没休息好。
她趴在旁边,没一会就睡着了。
在她睡下去的瞬间,霍言的小拇指微微动了一下,转瞬即逝,又恢复平静。
范医生来检查时,看到夏思月趴在床上睡着了,对旁边的护士轻轻嘘了一下。
护士眨了眨眼睛。
范医生小声说道:“小声点,别把人吵醒了。”
护士微微点头。
轻手轻脚给霍言例行检查。
显示的结果还是一样,一切都正常,就是不醒。
护士手抄结果单递给范医生。
他接过一看:“还是一样,你把呼吸管扒下来。”
那东西插在上面,没啥用处。
护士将呼吸管拔掉。
范医生一行人前脚走出门,夏思月后脚就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在霍言额头上亲了一下,还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下巴:“阿言,你胡子长出来了,你不醒,我是不会帮你刮的。”
夏思月盯着紧闭眼睛的霍言,俯下身,吻住他的唇。
陷入黑暗中的霍言看到前方有一道光在指引着他。
他跟着光走……走着走着,浑身突然像着了火一样,烫的不行。
小说《重生新婚夜,我在七零糙汉怀里肆意惹火》试读结束
王婷婷不相信,她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肯定是你们弄错了。”
王一国懒得跟她废话,开门见山道:“你爹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王父王母一向重男轻女,有什么事,从不跟闺女商量。
王婷婷目光呆滞,没有一点光彩,她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王一国见问不出什么,便转身离开。
站在门口的勤务员关上门,紧随跟上。
……
霍言醒了,夏思月哪还敢从空间里拿棉被出来。
她干脆跟霍言躺一张床,两人搂着互相取暖。
夏思月躺在霍言怀里,闭上眼睛轻轻说道:“早点睡,明天要回老家。”
娇妻在怀,只能看不能吃,霍言憋的难受,手背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他苦笑一声。
自始至终,难受的只有他一人。
这个小没良心的,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
夏思月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睁开眼睛,见霍言也醒了,立刻从他怀里钻出来:“什么时候醒的?”
霍言咬着后槽牙:“你说呢?”
夏思月用手指轻轻勾勒着他俊美而又立体的五官。
最后停在他眼睛下方。
那里有两块明显的淤青。
这是睡眠不足留下的。
夏思月轻轻啄了啄霍言的鼻尖:“火车上可以补眠。”
说完,她穿上衣服下床,麻利地洗漱完。
“阿言,下床看看今天能走多远?”
霍言的体力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头疼的次数也在渐渐减少。
范医生说,只要一直保持下去,很快就会恢复。
霍言知道自己能恢复的这么快,跟夏思月的药水有很大的关系。
他穿上厚实的军大衣,一步一步走近夏思月。
速度是慢了点,但比昨天有劲多了。
夏思月眉眼弯弯地看着霍言,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明天会更好。”
女孩甜美的笑容映入霍言的眼帘,心脏砰砰直跳,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她。
他圈住夏思月的腰,头埋在她脖颈窝:“媳妇,谢谢你。”
夏思月闻着男人独特的气味,笑得一脸幸福:“一家人,谢什么谢。”
说完,又凶巴巴地加了一句:“不过,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不要你,让你后悔……”
去字还没说完,霍言俯身封住夏思月的唇。
她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呜呜几声。
臭男人,不讲武德!
……
霍言身体不便,组织只好取消颁奖仪式,但该有的奖励一点也没少。
这次还奖了三百块现金。
三百块在这个年代,能抵工人一年工资。
但对于差点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霍言来说,宁愿不要这三百块,也不想躺在床上让夏思月担心。
回老家这天,很多战友都来送他。
霍言拄着两根拐杖跟战友们挥手:“你们回去吧,到了家,我写信给你们。”
方脸男这次也来了,他不舍地看着霍言:“我们等你归队。”
两人坐的是卧铺,比较安静,睡的也舒服。
坐了三天三夜的列车,终于到了安市。
火车站人山人海,来往的人川流不息。
夏思月生怕别人撞到霍言了,小心翼翼地护着他。
走着走着,夏思月突然发现有人故意往这边挤。
她眼神一凝,盯着找事的人。
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到霍言举起手里的拐杖狠狠打在那人身上。
冰冷的声音带着冷厉:“想死?”
霍言是上过战场的,纵使身体不舒服,只要气场一开,就能把人吓住。
那人对上霍言近乎冷漠的眸子,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他趁人流量多,逃命似的挤出人群。
天啊!
太可怕了,像炼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夏思月握着霍言的手,关心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对上女子关心的眼神,霍言身上的煞气渐渐消散,仿佛刚刚生气的不是他一样。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从京都到安市的列车在同一时间到达。
夏斌提着两个行李包看着简陋的火车站啧了几声:“又小又破的,哪像火车站。”
他像没见过世面一样,伸长脖子,东看西看。
突然听到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哭着喊奶奶。
有个穿着碎花灯芯绒的女人挤过人群,抱住女娃娃:“不哭,不哭……”
女娃娃看着抱住自己的女人呆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用力挣扎着:“你是谁?放我下去,我不认识你,你是坏人。”
火车站人来人往的,这么多眼睛盯着,女人不好用迷药。
她捏了捏女娃娃的脸,用笑来化解尴尬:“傻丫头,刚跟娘分开,就不认识娘了。
来,娘带你去见奶奶。”
女娃娃又不傻,她都五岁了,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娘都不认识。
她手乱挥舞着,小身板在女人怀里挣扎:“你不是我娘,我不认识你……”
泪水湿润了眼睛,干裂的嘴巴重复着同一句话。
夏斌一看情况不对,冲过来抓住女人的手臂,阴森森地看着她:“没听到孩子说,不认识你吗?”
好事被打断,女人看夏斌的眼神带着怒意:“关你屁事,我看你是狗咬耗子,瞎管闲事!”
夏斌虽然爱闯祸,但看人的眼光不差。
这女人一看就有问题,他要是不管,太对不起他爹那身官服了。
夏斌拽起女人的手臂:“走,跟我去派出所,你们到底是不是母女,公安同志查一下就知道了。”
女人做贼心虚,眼神到处乱飘,说话底气不足:“我闺女,我心里清楚。”
说完转身就要走,这时女娃娃抓住女人的头发,使劲扯着:“你不是我娘,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
女人见路人都往这边看,慌慌张张将女娃娃放地上,甩开夏斌的手仓皇而逃。
夏斌想追上去,女娃娃拉住他的衣服:“哥哥,妮妮要奶奶。”
夏斌只犹豫一下,女人就消失在人群中。
他低头看着叫妮妮的女娃娃,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跟我来。”
夏斌牵着妮妮的手来到站台找工作人员。
将妮妮的事说了一遍。
工作人员拿起手里的喇叭,一遍一遍地说着:“妮妮的奶奶在哪,她在站台等你,你快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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