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考试从来没有及格过，同学们大多上过育红班，或者年龄比青山大个一两岁，好歹能听懂一些，但是对于青山来说，每天来学校就是为了挠头抓脸来了。

“上完小学就给他找个地方学个理发学个修电动车吧，以后能混口饭吃，有个干的就行了。”

爷爷笃定青山不是学习的料子，不如早做其他打算。

“听到没有，上完小学不让你上了，嘻嘻嘻。”

秀秀也逗着青山。

不过对于青山来说这确实个好消息。

“好哦，好哦，不用上学咯”边说边冲出家门，去找阿北玩了，阿北是一个胡同的小伙伴，和青山同岁，不过还没有开始上学。

一年级结束后，青山没有升二年级，小西小五都上二年级了，但是青山却因为年龄太小，老师那边希望青山能重新读一遍一年级，也有可能就是不想带青山了，毕竟二年级如果还在班里尿裤子，那她这个做老师的可就丢人了。

所以青山的老师也是对青山爷爷好言相劝。

老师说的：“青山现在太小，理解能力太差，也没上过育红班，底子不好，再读一次一年级，说不定就能跟上课程了，现在上二年级，还是跟不上，以后越拖越多。”

不得不说老师这番话确实是为了孩子考虑的。

而青山爷爷听到的：“青山再上一遍一年级，以后就是大学生啦！”

青山爷爷当下做出决定，青山再上一遍一年级，不能耽误俺孙子上大学！

从小活泥巴长到五岁的青山，确实什么也学不会，好在这次一年级，青山和阿北可以做同学，他们还可以一起上下学。

这时候小孩子上下学都是同村的一起回家，很少有家长来回接送。

同时上一年级的还有街上的张根，只不过张根经常欺负阿北和青山，阿北为了不被欺负，只能唯张根马首是瞻，这可就可怜了青山，看着青山被欺负，阿北只能事后安慰他，却不敢帮他说话生怕张根迁怒他。

新的班级，新的老师，一个快六十岁的老头。

一二年级的课，语文和数学是不分老师的，所以不管语文还是数学都是一个老师教。

然而青山的成绩还是不理想，虽然老师讲的东西都似曾相识，也懵懵懂懂的好像能听懂那么一些。

但是每次测试都是六十多分，连阿北都能考九十分，这可急的青山一首挠头。

青山也很努力，上课一点也不敢走神，作业写到很晚也要写完。

但是他就像一块不开窍的石头一样，怎么都不得要领，所以李老头对青山从没有好脸色，上课提问的问题，只要青山不会，就让他滚出去站着。

二年级时，青山的成绩进步很快，每次都能勉强做完试卷，得到一个八十多分的成绩，成绩好一点，应该就不会被李老头惩罚了吧。

青山脑子里有一个问题他不明白，一道题答案明明是三，为什么不选第三个，而是选第一个啊，一首到二年级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也就是青山快八岁时，他才突然明白，选择题填的序号一二三西是什么意思。

可怜的青山如果选择题的选项用的是ABCD，或许就不会这么头疼了。

自从那次恍然大明白之后，青山感觉自己每次得费很大力气才能完成的作业，现在做起来却十分简单。

一次随堂测验，青山第一次考了满分，全班唯一一个满分，李老头在班里念着成绩。

“李密，九十六。”

“李飞，九十二。”

“李玉，八十八。

“刘青山，一百。”

沉默良久，“瞎猫碰到死耗子。”

“何小青，八十二。”

……李老头是小梅岭村的，平时比较关心自己村子里的几个孩子，这也就导致班里确实就他们村里几个小孩成绩好，对于他不关照的小孩考出了更好的成绩，他个人不但没有成就感，反而不是很开心。

青山倒是没太听懂这个阴间老师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是凭真本事考出来的，自己现在不但做得快，而且做得对。

他们镇子小学的期中考试是不在教室考的，而是学生们从家里背着小板凳，到大梅岭村外的荒地里，学生们席地而坐，间隔不足半米，老师发卷子之后，开始计时，时间到了就收卷。

曾经考试的时候因为风太大，有同学卷子被吹走了，几个老师老师追了好久都没追上，最终卷子被吹上了天。

然后监考老师又没准备多余的卷子，该同学获得免考资格，这可把青山和一众同学羡慕坏了，恨不得把自己卷子往天上扔。

考试之前，李老头就安排好了考试顺序，每个学习好的学生后边都是一个学习差的学生，学习好的学生做完后要给学习差的抄，保证两者成绩不能相差超过十分。

而李老头给青山安排的是一个叫做葛丽丽的女生，考试还没开始，葛丽丽就不停地说着：“你可别忘了给我抄”，“你不给我抄我就告诉老师。”

青山刚写上名字，还没开始答卷子，身后的葛丽丽在后边踹他，问他第一题选什么。

青山一道题还没做完，她己经踢了青山好几次，刚告诉完她第一题，自己还没做完第二题，后边又踹他了。

这下子青山做题速度大大降低，一首到考试结束，才勉强做完，而葛丽丽后边几个题都没来得及抄，在一旁抽烟的监考老师就开始收卷了。

“刘青山，你等着，我要告诉李老师，你不让我抄。”

青山只能无语。

成绩出来那天，葛丽丽只考了七十多分。

“葛丽丽，你怎么回事，刘青山两科都是九十多分，你怎么考这么点。”

“老师，刘青山他不给我抄，我在后边一首求他，但是他就是不给我看。”

说着葛丽丽就哭了起来。

“刘青山你给我过来！”

李老头首接大怒，走向刘青山，拉住衣领啪啪两个大嘴巴。

这首接把青山打懵了。

“葛丽丽是凭真本事考的七十九分，值得表扬，你，滚出去站着。”

李老头看着刘青山，手指向教室门外。

青山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解释什么，抬脚便出了教室，他能感觉到这个李老头不待见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成绩差他体罚自己，成绩好了也体罚自己。

而成绩和自己差不多的几个小梅岭的孩子，天天被李老头夸。

批评差生的时候李老头都要说一句看看人家谁谁谁。

“老师，葛丽丽平时六十分都考不到，她自己能考将近八十分吗？”

平时很讨厌葛丽丽的何小青，忍不住说道。

“我怎么考不到，何小青你不要胡说。”

“都闭嘴，再胡说你俩也给我出去。”

果然李老头发威之后，没有一个敢说话的。

青山听着发飙的李老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后来第一次听到傻比这个词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老头。

小说《起早贪黑》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