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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4-05-06 08:02:43 编辑:maomao

畅销小说王爷他精分成疾
畅销小说王爷他精分成疾
作者:西南
主角:魏卿纪明熙
频道:都市生活

老太君闻言,双眼有神,脸上的笑容都要溢出来了。

魏卿心中也激动,直接站了起身,不过到底记着规矩,站在原地,只是目光却紧盯着门口,眼神发亮。

魏子谦倒是意外,按理来说大伯娘该还得半个时辰才回,不曾想现下便赶了回来,应是未在驿站停留整顿,直接回府了,想来伯娘是归家心切了。

魏子谦微微一笑,便退到了一边,扶着二夫人的手。

方才他进来时便感觉到不对劲,对于自己母亲的心思,他多少是了解的,但也不敢苟同,只希望母亲不要在今天这个日子闹出什么事儿来,让大家心里都不快。

就在此时,外面邱容嬷嬷含笑的声音传来:“老太君身子骨一直硬朗,三姑娘长高了,也更俊了,和夫人年轻时一样出采呢!”

说着,帘子被高高打起,一个水绿色裙襦的美妇人搭着邱容嬷嬷的手走了进来,这美妇人螓首蛾眉,美艳动人,行动如风,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勃勃英气。

定国公夫人一进来,就走上前两步,双膝跪地,看着老太君,眼眶微红,哽声道:“母亲!儿媳给母亲请安,愿母亲平安长乐,福寿延绵。”说完便以头抢地,行了一个大礼。

老太君眼中也隐有泪光,扶着她起来,温声道:“这许多年在外头,好孩子,辛苦你了!”

定国公夫人起身,笑中带泪,声音还有些哑:“儿媳不孝,不能侍奉母亲膝前,还累的母亲操心,只望母亲容谅!”

老太君心中伤感,脸上还仍带笑意,轻拍着定国公夫人的手,声音也有了些颤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定国公夫人回握住老太君,面上带笑的开口:“儿媳与夫君远在边关,无法顾及,这些年辛苦母亲费心,照看府中了。”

老太君依然笑意满满,慈爱道:“这些年你们虽不在,所幸府里也未出什么大乱子,锦丫头年前刚出阁,卿丫头也懂事的很,哪里需要我操心?倒是她们常陪着我这个老婆子唠嗑,我的日子过得才没那么寡淡。”

“您是长辈,她们孝顺您是应该的。”定国公夫人说罢,转过身,去看端立于一旁的魏卿,只见小姑娘明眸皓齿,亭亭玉立,虽眼中带有欢喜,却也知礼,只默默站着。

魏卿对上定国公夫人的眼神,微微欢喜唤道:“母亲!”而后向前一步福身,“卿儿给母亲请安。”

定国公夫人刚缓和过来的情绪又险些没绷住,开口声音更是哽咽的多:“卿儿……”

魏卿见状,弯眸微笑,瞳如秋月:“母亲何故伤怀?我们母女团聚本就为喜事,日后更有大把时间,到时女儿便日日陪着您,只愿母亲不嫌我烦。”

定国公夫人闻言,心中欣慰,擦了眼泪,连声开口道:“好,好,母亲日夜盼望着,又怎会嫌你……”却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袖中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若论她此生对谁最为愧疚,那必是自己的小女儿。

当年离京时,大女儿虽仅七岁,却已知礼懂事,在京都也是名声在外,以她的身份与性情,料想无人敢欺,到底叫人放心些。

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小女儿。

彼时她的卿儿才三岁,便要被迫接受父母远走,童年缺失的境况,她又如何忍心?

虽有祖母与长姐陪伴教导,可哪里真的能代替父母的存在?而她的卿儿,本可以父母陪伴,兄姐疼爱,无忧长大……

可边关苦寒,蛮夷虎视眈眈,她实在放心不下丈夫,女儿家去了边关只会受苦,哪及的上在京都锦衣玉食的娇养?所以她只能忍痛留下两个女儿。

所幸在她回来后,女儿还愿意叫她一声母亲,如同这些年来家书中的往来一般,毫无芥蒂。

定国公夫人神色动容,目光炯亮,怜爱的抚了抚魏卿的脸,魏卿回之一笑。

这时,定国公夫人才将目光转向了其他人。

二夫人此时已回过了神,也不像方才那般激动怨愤,在接触到定国公夫人的目光后,眼神闪了闪,方亲切十足的开口:“我说锦丫头与卿丫头怎么越发好看了,现下看着大嫂多年未变的容貌,才知晓这可不就是从您这继承的么?”

一句话夸了三个人,二夫人的玲珑性子是她得以掌家多年,并在京都贵妇圈吃得开的主要原因。

定国公夫人笑看着她:“多年不见,二弟妹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会说话,不过劳累你管家多年,嫂子还是要跟你道一声谢的。”

提到管家,二夫人脸色僵硬了一瞬,却飞快的掩饰住了,嗔笑道:“大嫂这说的哪里话,还当我是外人了不成?这点事儿,哪值当您说个谢字。”

定国公夫人爽朗一笑:“你说得对,是嫂子想岔了,”说着,话音一转,看着旁边的魏子谦和魏绮,“这便是谦哥儿和绮丫头罢?”

魏子谦赶忙向前半步,微微躬身,施了一礼:“大伯母安好。”

魏绮虽与魏卿不和,却到底不敢在长辈面前放肆,也走上前福了福身。

定国公夫人脸上的笑意温和了许多:“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绮丫头那时还小,大抵不记得我了,不过谦哥儿,我当年离开时,你还拔着夫子的胡子玩呢,你可记得?”说完,眼神揶揄的看着魏子谦。

魏子谦脸微红了红,有些尴尬:“大伯母谆谆教诲,子谦自是不敢忘的。”

他小时候性子淘,整日无事生非,二老爷管不住,二夫人又一味溺爱,若不是定国公夫人提起他揍了一顿,收了性子,这才专心开始读书,否则现下怕也是与京都那些纨绔一般,招猫逗狗,庸碌无为。

所以定国公夫人在他心中,是良师一般的存在,他从小就最崇拜祖母与大伯母,也最是欣赏那种不输男儿胆识的豪情女子。

看到魏子谦红了脸,定国公夫人收回目光,看了眼魏绮,笑着对二夫人开口道:“你方才净夸锦丫头与卿丫头,依我看,绮丫头也是天香国色,瞧着便叫人欢喜,今年十四了罢?家书里也未说过绮丫头的亲事,可有定了人家?”

“还未定下,不过现下倒是有几家合适的,正在相看,预备等及笄后再定亲。”二夫人拉着魏绮的手笑着道。

绕是平日里再蛮横,提到自己的终身大事,魏绮终究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下了头。

定国公夫人闻言回道:“亲事倒也不急,咱们定国公府的女儿不愁嫁,待我这几日安顿下来后,便带着两个丫头多出去走走,一定给挑个好人家回来。”

二夫人这回的笑意真心了许多,忙道:“那弟妹就先谢过大嫂了,有了大嫂把关,绮丫头还愁找不到好人家么?”

此时二夫人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定国公夫人与皇后是闺中姐妹,私交极好,且母家承德侯府,也是一等勋贵世家,再加上定国公夫人这个名头,被她带出去的姑娘无论如何也会被人高看几分,就算在婆家,也无人敢轻视。

想到此,二夫人被夺权的不甘也消散了几分,她心里很清楚,袭爵的是长房,就算现在背靠定国公府,在分家后他们二房就只是个三品官员府,她之所以紧紧握住管家权不放,也是想给儿女多攒点本钱。

但如果定国公夫人愿意牵线,那绮儿日后嫁入婆家,也无人敢轻视怠慢,二夫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做对自己更好。

想着,二夫人更是热情了几分,与定国公夫人攀谈。

原来在一旁当背景板的郑玉柔,也恰如其分的问候了舅母,进退有度,礼数得当。

一时间,屋子里也是其乐融融。

约莫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外头便有小厮来报,说定国公与二老爷,世子和二公子一起回府了。

定国公夫人笑道:“想来这是刚下朝,圣上体恤,这才提前放了国公爷回来了,不然等国公爷禀报完边关事宜,怕是要午膳后了呢!”

老太君神色微滞,眼泛泪光,微微点头。

经过方才的聊天,魏卿倒是淡定了许多,只看着门口处微笑,直到四个人进来。

一眼看去,定国公气质清冷,容貌俊美,他今日身上未穿武将服饰,而是一袭青色长衫,只从衣着上看,倒是像个文人。只有眉眼处的坚毅与周身肃冷的气势,才稍稍露出了武将的锋芒。

定国公一进来,也是和定国公夫人一样,先跪下行大礼,只是他性格冷漠,不善言辞,只干巴巴叫了一声“母亲”,便不再说话。

老太君自是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多怪,扶了他起来,细细端详了片刻,仿佛要看够这十年来的变化,最后也只是颤声开口:“好,好……”

定国公直直站着,任她打量,也不接话,一时气氛微凝。

忽而,一声轻笑响起,温润的男声传来,清雅淡然,只听着声音便能想象到其人是何种风华绝世:“孙儿站在这里许久,祖母眼里却只有父亲,可真叫孙儿伤心呐!”


骤雨初歇,天气回暖,熬过了严冬的鸟儿又跃于枝头蹦跳,初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姑娘,清晨寒意未退,地面潮湿,披件斗篷再出门罢!”含墨拿着一件红色软毛织锦披风过来给正要出门的魏卿披上,仔细系好带子。

魏卿唇角含笑,美眸流转,艳丽至极:“三月里的天,到底暖和了许多,不必再裹成个团出门,那滋味,真真不好受。”话是这么说,却也任由含墨帮她拢紧了披风。

含墨闻言会心一笑,姑娘家大多畏寒,冬日出门时必要披风暖炉面面俱全。可她们姑娘却极为不喜棉衣暖炉,天气再冷也不大愿意碰这些琐碎物。

若不是前些日子小病了一场,怕老太君念叨,今日必是不肯将披风上身的。

心念电转间,只见魏卿已走出了房门,丫鬟嬷嬷陪侍在侧,一同往院里走去。

院内名花雕栋,草长莺飞,精致非常,打眼瞧去,便知道主人如何受宠。

魏卿缓步走向院外,她今日身着暗花细丝褶缎裙,梳着流云髻,嵌珍珠碧玉步摇,白玉耳坠垂在颈间,竟也被凝脂般的肌肤衬的暗了几分。

琼姿花貌,般般入画,嫣然巧笑,姿容无双。

含墨心下暗叹,姑娘十三岁便如此姿色,放眼整个京都,也是无人能出其右,日后定国公府怕是媒人常来处了。

且凭着姑娘这般尊贵的身份,日后也必是衣食无忧。

此时,魏卿已出了小院,去往老太君的静恩堂请安。

院外是碧玉湖,前夜才下过暴雨,天气放晴时,显得春日的湖都清澈了几分。

往前走穿过九曲廊,再行过半刻钟便到了静恩堂。

一路走来,楼阁台榭,水木清华,无处不美,却又不显浮夸,处处彰显着世家底蕴。

静恩堂正房外打帘的丫头见到魏卿,忙蹲身行礼,挑起帘子。

“呦,三妹妹可算来了,这病了一遭,连规矩都给抛在脑后了,竟叫咱们只等着你一人。”

魏卿一进门,就听见一道清脆娇嫩的女声,转身看去,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面容娇美,妍姿俏丽,但眉宇间透着一丝张扬。

这是二姑娘,定国公府二房嫡女魏绮。

魏卿并未理她,而是转身先给老太君请了安。

老太君还未出言,旁边站着的一位婉约柔美的白衣姑娘便笑着开口道:“三妹妹大病初愈,身子尚弱,一时起不来床,耽搁了请安也是情有可原,二姐姐莫要如此说。”

魏绮反声呛道:“身子不好便是借口么?连请安都要推迟延后,以孝传家岂不是笑话?”

白衣姑娘正欲说话,老太君温声道:“行了,现下请安时辰还未过,卿丫头算不得来晚,且即便是来晚了又能如何,我便是那不通情理的人么?倒是你的身子可大好了?”最后一句话,是对着魏卿问的。

老太君今年八十有三,梳起的头发整整齐齐,已全部花白,但眉目开阔,眼神清明,并未有一般老人家的痴颓之态。反而身体硬朗,只端坐于上首,便自有一股气势。

魏卿笑着回话:“回祖母的话,孙女这几日汤药未断,也不曾出门吹风,现今已然大好,倒劳累祖母担忧,是孙女的错。”

老太君闻言眼里含笑,温言开口:“只你今后出门多加件衣裳,莫要着凉,便是对祖母的孝心了。”

这时,白衣女子掩唇轻笑,插话道:“外祖母可说笑了,三妹妹最是不喜臃肿,哪里肯多加衣裳,到时怕是要嫌自己变丑些了呢!”

魏绮闻言,嗤笑一声,却并未说话。

这位叫老太君外祖母的白衣姑娘,是老太君幼女魏茹的长女,名唤郑玉柔,今年十四岁。父亲是江西知府,因到了定亲的年纪,半年前被魏茹送来京都,想要借着国公府谋个好亲事。

魏卿听到她的话,秀眉微挑,笑言回道:“便是为了不让祖母担忧,妹妹也是要注意身子,好生养着的。”

郑玉柔闻言,柔柔一笑,便不多言了。

此时,屋内挑帘进来一丽装妇人,丰盈窈窕,华贵曼妙,约摸三十岁左右,算得上风韵犹存,五官较凌厉,眉眼间透着精明。

这是二夫人赵氏,魏绮的母亲。

二夫人进来后,先福身给老太君行了礼,而后笑道:“正巧姑娘们都在,近日新进了批流云锦,颜色鲜艳,质地极好,稍后我叫裁衣房的屈嬷嬷带着锦缎过来,姑娘们挑些钟意的色儿,好置办这一季的衣裳。”

老太君点头同意,随后问二夫人:“青璋夫妻不日便回来了,府里可安置妥当了?”

魏卿的父母,定国公夫妇自十年前便离开京都,带着长子魏子衿镇守边关,一直未归。直到月前,才得到圣上传召,回京述职。

魏卿闻言,目光微亮,眼中隐有期待,已有十年未见父亲母亲和大哥了呢!

二夫人笑看了魏卿一眼,回道:“母亲放心,正院已着人收拾了三遍,院内景致都重新打理过,家具换上了时兴的,摆件也开库房取了些新的添上了!”

老太君满意点头,含笑道:“你做事素来妥帖,这些年你将府中也打理的极好,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二夫人闻言,脸色一僵,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只听老太君继续道:“等过些日子老大媳妇回来了,休整几天,你便把账本钥匙送过去,以后让老大媳妇管吧,你这些年辛苦了,也该过几天清闲日子。”

这话,就是让二夫人交权了。

二夫人勉强笑道:“母亲折煞儿媳了,这些都是儿媳该做的,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

老太君点头,温声道:“你的心意我自是知道,只是让你一个人管着一大家子,着实辛苦了些,老大媳妇在外多年,届时管理中馈一时怕也是做不来,到时还要你在旁帮衬。”

二夫人脸色勉强:“这是自然,儿媳定会好好帮衬大嫂,必不让母亲操心。”

老太君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魏卿量完了尺寸,挑了三匹锦缎,便从老太君处回来了。

此时,她正坐在卿云院里的秋千架上,手中捧着一本杂记,含墨站在一旁服侍。

含雁端着一壶沏好的湘波绿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对着魏卿轻声道:“姑娘,方才奴婢去账房领月银时,听到刘婆子说二夫人回房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金玉院下人们都在抱怨呢!”

金玉院是二老爷夫妻居住的院子。

魏卿闻言,唇角微勾,淡淡道:“二婶娘管家多年,劳心劳力,现下母亲回来,自是不必再操劳辛苦,二婶娘这是高兴呢!”

含墨含雁都掩唇微笑,在内宅,管家可是一等一的重要事儿,权利大油水多。自古多少世家大族婆媳妯娌为此相争,不单是为了金银之物,更是为了掌权。这管理中馈的差事儿,二夫人只怕不嫌操劳呢。

含墨笑道:“说来国公爷和夫人世子再有三日便能回府,前些日子夫人运回来的月华锦刚做成了衣裳,那烟霞色极衬姑娘,届时姑娘穿着那一身,夫人见了必定欢喜。”

老太君有二子二女,长子定国公魏青璋是武将,其妻林紫涵也是将门之后,十年前边关守将姚老将军突发恶疾去世,边关无人,蛮夷蠢蠢欲动,故圣上钦派定国公前去镇守。

定国公夫人闻讯,决定带着长子随丈夫一同前往边关,只留七岁长女魏锦与三岁幼女魏卿在府中,交由老太君抚养。

二老爷魏青云是文官,留守京都,任鸿胪寺卿。

老太君上了年纪,也不爱握权,定国公夫人走后,内宅一直由二夫人打理。

想到父亲母亲,魏卿脸上才露出了几分真心的笑意,说道:“母亲见了我,只有欢喜的。”

含雁接话道:“国公爷与夫人虽不得见姑娘,可心里是念着姑娘的,每月一封的家书从未断过,得了好东西也是先紧着姑娘和大姑娘。世子更是不必说,奴婢估摸着,世子这些年的身家可都在两位姑娘的小库房里了。”

此话一出,几人倒是都笑了起来。

这话说的不假,这十年来,边关的礼物从未断过,魏子衿更是夸张,每月都有好东西送回来,不拘是外形讨巧的小玩意儿,还是稀奇罕有的奇珍异宝,只要能讨姑娘家欢心的,通通都送了回来,一点都不带藏私的。

前年魏卿生辰时,更是送了一只通体雪白,机灵活泼的灵狐回来,喜的魏卿那时日日抱着不撒手,连睡觉都要放在身边。

只是好景不长,那灵狐许是不适应京都的气候,上吐下泻了几天后,便一命呜呼了。

那时魏卿消沉了好一段时间,连饭都吃不香,缓了好些时日。

如今定国公夫妻就要回来了,终于是不用再与亲人分隔两地,魏卿只觉这么多年来,从未如此开心过,就像是被圈养的鱼儿回到了水中,可以自在畅游,没了那股无力的窒息感。


魏卿扶着林氏,二人跟在内侍的身后,走了约摸有两刻钟,这才看到深红宫墙处站姿挺拔的定国公。

定国公看到她们出来,走上前来:“回罢。”

林氏边走边问他:“老爷可用过膳了?”

定国公点头:“用过了。”午时还在圣上处禀报军情,到了时辰,圣上便留他一起了。

林氏闻言,放了心,未再多言,三人出宫,不多时便回了府。

定国公让小厮去找世子和麾下副将,然后径自去了书房,魏卿与林氏回了后院。

“今日见了姨母,母亲看起来好像精气神都提了不少,愈发神采奕奕了。”魏卿挽着林氏的手说道。

林氏笑容满面:“那可不?我与你姨母是自小的交情,感情可不比你与你姐姐差,今日得见,心情定然不同以往。”

魏卿微微偏头,往林氏身边靠近了些:“这些年姨母时常召我入宫,念叨最多,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亲了。”

“你姨母大我三岁,从小便事事都照顾我,哪怕是英国公府的妹妹,也没有如我这般得她体贴入微关怀的。”林氏得意,眼神有些怀念。

魏卿正待回话,余光却注意到了另一处。

她扯了扯林氏的袖子:“母亲,大哥在那边,只是……”

林氏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湖边小路上,魏子衿手持折扇,微笑站立,而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郑玉柔娇娇弱弱,小鸟依人的看着他,满脸眷恋,正在说着什么。

虽二人行为并未逾矩,但郑玉柔那满身的依恋与倾慕,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

魏卿挑眉,这是看上他大哥了?

林氏有些诧异,提步走了过去。

走的近了才看到魏子衿眼底的不悦,自然也听到了郑玉柔那柔到骨子里的声音:“柳拂朱桥湖水生,园林处处听新莺,亦知人世当行乐,无奈春阴不肯晴。现下初春还暖,表哥一回来,满园春色就一扫颓靡景象,连景色都怡人了不少,此时春光无限,该要及时行乐才不负韶华。”

魏卿心下暗道,郑玉柔倒是有脑子,边关民风开放,女子彪悍不输男人,大哥常年接触母老虎,乍一下见到软声细语、貌美多才的女子,心中感受自是特别。

无限的春光,恐怕不只说满园的春色吧?年轻有为的世家子要怎样才不负韶华,及时行乐?自然是娶妻生子,享受天伦。

这位表姐从来都如此会说话,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人无暇他顾。

可这番情真意切的话偏偏遇到了魏子衿,这位从来都是个片叶不沾身的主儿,不解风情嘴巴又毒,能给她好脸才怪了。

果然,魏子衿笑的更加温柔:“初春还暖只是时间问题,无关个人,想来郑姑娘大约是书没读好,且满园春色最是呛人,也不晓得怎会有人对着它吟诗,还能如此高兴?我可是个正常人。至于及时行乐,”魏子衿打开折扇摇了摇,一派优雅,“每个人身上,都有着自己的责任与使命,推脱不得,如此妄为,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何况负不负韶华,除了我自己,旁人可没有资格置喙。”

这话可是照着郑玉柔所言,一字一句的顶回去,语言犀利,毫不留情,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个意思:读书少没文化就不要出来作,脑子有坑也别在老子面前碍眼,真当自己是根葱呢?

郑玉柔瞬间就红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是不理解为何看起来温柔可亲的表哥会如此刻薄出言。

而魏子衿日常怼完人,心情略好了些,待看到魏卿与林氏就站在不远处,神色才真正柔和了下来。

林氏脚步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去。

魏子衿微笑:“母亲与卿儿这是才回来?”

林氏不想理他,转而看向郑玉柔,对方泫然欲泣的叫了一声“大舅母”,便不再做声,那红了的眼眶让林氏有一瞬间的尴尬。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是了解的,以前在边关表白的姑娘被他毒舌过后,也没有梨花带雨。到底性子强些,可闺阁娇养的姑娘却受不住。

眼见这外甥女要潸然落泪,林氏忙硬着头皮道:“柔丫头,现下有风,你今日穿的单薄了些,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受了凉。”

林氏性格直爽,让她武刀弄剑行,可安慰小姑娘着实有些难为她了,这话题转移的也是僵硬无比。

魏子衿“扑哧”一声,笑了笑,接收到林氏警告的眼神后,才收回了表情。

魏卿也是忍俊不禁,上前解围道:“大哥,父亲有事找你,在书房等着呢。”

魏子衿笑的温柔:“既如此,也不好让父亲久等,母亲,那儿子这便去了。”

林氏摆了摆手让他滚,她现在也不想看见这糟心儿子。

魏子衿摸了摸魏卿的头,转身走了,都没带搭理一下郑玉柔的。

郑玉柔有些委屈,眼睛越发湿润,眼泪有些要忍不住出来了。

魏卿温声道:“表姐应该是刚从静恩堂出来吧?祖母那里暖和的多,你出来站在湖边吹风,还是先回去暖暖,省的着凉了不好受。”

郑玉柔双手捏着帕子,欲哭不哭的说了声好,便对着林氏盈盈一拜,回去了。

待她走远了,林氏对身后的凌素道:“等回去了,把我那对琉璃翠镯子送去给表姑娘,我瞧着那倒是极衬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二姑娘那边,也送对蓝宝石祥云钗过去,小姑娘家家的,就适合这些鲜活的颜色。”

凌素应了声是。

林氏这才抱怨:“这臭小子,自己造的孽,每次都要我来给他收拾烂摊子,真真是皮痒了!”

魏卿笑道:“大哥想来是还没遇着喜欢的女子,以他的性子,必是不肯将就的,现下对爱慕者无情些,也好过斩不断理还乱,凭白给人希望。”

林氏闻言,倒是没说话,微叹口气,点了点头,小兔崽子是她亲生的,她自然也希望他娶个合心意的媳妇回来。

二人没再多言,去了静恩堂,在老太君处呆了两个时辰,眼看时候不早了,便索性留下陪老太君用了晚膳才回去。

晚间魏卿沐浴过后,正擦发时,含真进来津津有味的说了一件事:夫人与世子在正院切磋武功,被回来的国公爷见到,以世子不敬长辈为由,将其揍了一顿!

魏卿听完,笑的眉眼弯弯,在含墨低声问她可要去看看魏子衿时,只吩咐含真给他送一瓶疗伤药去。

父亲心中有数,必不会真的伤到大哥,她就不去凑热闹了,反正也不会出事。

擦干了头发,便径自去休息了。

翌日一早,魏卿用完早膳,正坐在塌上饮茶。

老太君处三日请一次安,林氏也说过不必每日大早都去正院,随她便好。

是以今日闲的紧,她便晚了一刻钟才起床,想着无事,便拿了没看完的杂记继续看。

含墨面上带笑的走进来:“姑娘,世子妃回府了,现下马车已到府门口了!”

世子妃,自然就是年前刚嫁给秦王世子的大姑娘魏锦,魏卿的同胞姐姐。

魏卿闻言,忙从塌上下来,开心道:“父亲母亲回来,姐姐自是要回府的,只是没想到是今日。快帮我更衣,我们去静恩堂等姐姐。”

这模样,倒是比当初定国公夫妻回府时还要喜形于色。

待魏卿收拾妥当,到了静恩堂时,魏锦已经坐在里面了,秦王世子送魏锦来了后,给老太君与林氏请了安,就去前院拜见岳父和大舅哥了。

进去后,倒是看到魏子谦也端端正正坐在一旁。

魏卿给老太君和林氏行了礼,与魏子谦打了招呼,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华服女子,娇俏开口:“姐姐安好。”

魏锦扬唇一笑,带着天生的贵气与衿傲,眼含凌厉,一看便知是个厉害人物,可那眉眼间的风华,却是让人移不开眼,甘愿溺毙在此。

天裕第一美人,姿容绝世,才气无双,冠盖满京华,无人出其右。

魏卿也美,甚至可以与魏锦平分秋色。可她到底年纪尚小,比起锋芒毕露的魏锦,还是少了一分沉淀。

魏锦笑着对她招招手,魏卿满眼欢喜的去她旁边坐下,挽着她的手。

魏锦挑眉:“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见了人就粘着不放。”话虽如此,手却还是任她拉着。

魏卿微微皱眉:“姐姐可有一个半月未回府了,上次见你还是在过年时,若不是父亲母亲与大哥回来,姐姐怕是都忘了我了。”

魏锦捏了捏她的脸,调笑道:“哪敢忘了你这个小祖宗,这不是回来看你了?”

林氏看着这一幕微微心酸,她回来这几日,卿儿一直都是沉稳淡然,连喜悦都控制的恰到好处,哪会用如此带着撒娇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明明是回来看父亲母亲与大哥的,我就只是顺带的……”

魏锦好笑,用食指抵了抵她的头,轻声道:“怎的如今愈发娇气难缠了?”

魏子谦闻言,心下腹诽:还不是你惯的……

魏锦此时却以手抚腹,轻笑道:“都要做长辈的人了,可不能再由着性子,教坏了小外甥怎么办?”

此言若平地惊雷,炸的屋内几人半晌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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