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奶奶说什么?”门外走廊里,傅沉夜强势的将她壁咚在一侧。戚酒望着眼前愤怒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身后冷硬的触感还是他的不可一世才心跳如雷。他几乎是承载了她所有爱跟痛的人,可是他好像并不自知。戚酒双手紧贴着墙边,屏着呼吸望着他,在他凌人的气场压迫下,她渐渐变的很落寞,轻声:“我只是想告诉奶奶,李小姐已经怀孕了。”“奶奶才刚好,你就跟她说这些?你是怕她好吗?”傅沉夜性感的嗓音里带着不满。“奶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脆弱,而且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欺瞒下去。肯定是要讲出来的,不如就趁着老太太情绪稳定的时候。“戚酒,做有些事之前麻烦你先跟我商议,否则……”他突然叹了声。“否则什么?”戚酒不解的问他。“奶奶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都会后悔。”傅沉夜认真跟她讲。戚酒的心里咯噔一下。她当然知道,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们都会后悔,那怎么办?“知道了。”她惆怅的答应下。傅沉夜看她失魂落魄的,不自觉的抬手捧住她的脸,喃呐,“乖。”“那我们先悄悄办理离婚手续怎么样?”她又试图跟他商议。傅沉夜眉头顿时皱起来,手在她脸上轻抚着两下,随即质疑,“你这么想离婚?”“我只是,想成全你们啊。”她轻声,很认真。傅沉夜却听的心里酸涩,“成全我们?我跟李悠然?”“嗯。”“我们不需要你成全。”他说着,突然微笑。戚酒看的疑惑,不解的望着他。“暂时不要想离婚的事情了,嗯?”傅沉夜也好脾气的哄她。可是戚酒却完全不明白,他这倒底是为什么?像是离婚这件事,他们悄悄去办了,只要他叮嘱一下,没有人会告诉长辈们。可是他现在却说,暂时不要想离婚的事情了。之前他这样说,是为了老太太安心。可此时,老太太又不在这里,他为什么还这样讲?“不,我们一定会离婚。”她是那种很温柔的声音,所以连倔强的时候,都透着一股软绵。傅沉夜望着她,无可奈何的笑着问她,“你说了算吗?”但是她依旧很坚持,“我的婚姻,我当然说了算。”他睡了李悠然,他就不能再做她戚酒的丈夫。她虽然一无所有,但是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睡过之后再睡她的床。“是吗?那就试试。”傅沉夜说着,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唇瓣,他望着她那里,突然就沉默起来,只是拇指忍不住再次轻轻抚过她的唇瓣。她的唇瓣很软,不像是她的眼光那样刺。他甚至忍不住想要再吻她。她那里被他亲的伤了还没好,亲上去她大概会很疼,但是……戚酒倔强又疑惑的望着他,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摸她的嘴唇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抬手握住他的手腕要将他推开,可是……突然,眼前黑了。是在她的手握住他的那一刻,他再也克制不了,强势的亲了上去。“戚酒,我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他这样问她。戚酒抬眼,傻傻的望着他。她的确是听懵了。他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疑惑?“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公开。”他说,很认真的。戚酒却是惊呆的仰着头望着他,一时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他是在试探她吗?试探她是否贪心傅家的一切?戚酒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忍不住心想,难道他不怕吗?“傅沉夜,你烧糊涂了吧?”她望着他,轻声提醒。“你这样觉得?”傅沉夜笑。戚酒脑子里有些乱,因为她好像又出现错觉了,她竟然觉得他,他想否定她的答案。傅沉夜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撑住了她的下颚,随即滚烫的唇瓣,又贴在了她的还有些疼的唇瓣上。那一刻,她又忘记了呼吸。“喘气。”他喃呐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吻上去。只是这次,他的亲吻不仅仅是霸道猖狂,甚至还有些……情缠依恋?不,怎么可能?戚酒想,自己肯定是被亲傻了。一天内被一个人这么快的亲了两次,她又没跟别人亲过,更何况他这么狂风暴雨的,她肯定是被亲傻了,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他早跟另一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啊。戚酒,你要清醒,清醒啊。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他吻李悠然的画面,然后更亢奋的挣扎。傅沉夜感受到她强烈的怒意,她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他的手从她的下颚拿开,转而抓着她的一双手,紧紧地扣在手掌中,亲吻停了下来,他狭长的凤眸看清她。戚酒努力喘着气,气的涨红着连,两只手腕用力的挣扎着,她忍不住叫他,“傅沉夜你松开我。”“怎么突然这么气?”傅沉夜疑惑的低沉嗓音。“你……”可恶。他竟然还能问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她又用力的扭动了下。傅沉夜低头看了眼,随即缓缓地松开她的手腕。戚酒立即抬手就去推他的胸膛,“谁让你亲我的?”“嗯?”傅沉夜蹙眉。他自己的老婆,他亲一下,至于这么生气?“你有什么资格亲吻?”戚酒说着话眼泪就要掉出来。只是……“叮”的一声。电梯开了。她下意识的朝着他肩膀一侧看去,然后便整个人都安静下来。傅沉夜看她红着眼娇气的模样,更是心里一阵发痒,不过还是先拉住她的手腕,“去办公室再说。”“我不去。”戚酒用力的甩开他。“好,你不去。”他低沉的嗓音答应着,还点了下头,但是两秒过后,他突然又往后。“傅沉夜。”戚酒被再次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血压都要冲破头顶。她大喊着,然后又彻底安静下来。助理正站在边上,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戚酒回过神后条件反射的立即抓着他的衬衣布料往他怀里躲。但是……傅沉夜皱着眉头,他的衬衣今天算是被她给拽的皱巴巴的,像块抹布了。助理还是忍不住跟着他们俩的视线往那边看。傅沉夜突然停下,故意问了声,“衣服都放进去了。”“是。”助理回。傅沉夜没再说什么,只到了办公室门口提醒怀里藏着的人,清晰的声音“麻烦戚秘帮忙开门。”他高大的身躯走到演唱会现场的时候,已经只能站在边上。舞台上的情景并不清楚,一个年轻的男子跪在女人石榴裙下。这么快,她竟然就换了白色的长款半裙。大屏幕里,她被无限放大,端坐着。只是她紧握着双手这一动作,出卖了她腼腆又紧张的情绪。男人拿着话筒唱着歌,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台下的歌迷早就疯狂,不断的尖叫,震耳欲聋。而台上,停下音乐。“宝贝,嫁给我好吗?”“答应!答应!答应!”台下尽是这样的声音,震得她心惊胆战。可是她还是微笑着,很礼貌的讲,“很抱歉,虽然我也很想答应你,可是我结婚了。”——演唱会结束后,大家还不舍离去。戚酒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却还拿着那枚戒指。她结婚了,但是没有戒指呢?她茫然的抬起眼,不知道这边好不好打车。但是她才抬眼,就看到了那辆车还停在那里,而司机,已经迎了上来。“戚小姐,请上车吧。”“嗯。”她点头答应着,跟司机上车去。但是他还在里面这件事,却叫她望而却步了,她站在车门口,“我可以坐副驾吗?”“戚小姐请吧。”司机笑了笑,还是让她坐后面。戚酒只得坐了进去,但是整个人却更拘谨。她的手里握着别人给她的戒指,虽然只是暂时曝光,但是……身边坐着的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呀。这感觉,反正很奇怪。她不知道说什么好,问他为什么还在这里?还是说谢谢他等她这么久?他的手机又响起来,她更提着一口气,怕打扰他通电话。“已经往回走了,嗯,就这样,再见。”他通电话的时候始终微笑着,只是挂了电话后却又突然阴沉的垂着眸。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好像马上就要下一场大雨。傅沉夜望着车窗外,很久后才笑了声,问她,“那么喜欢吗?”她听的疑惑,慢慢回头看他,“什么?”傅沉夜转眼,看她的视线往下,看向她紧攥着的手。“你手里是什么?”他开口,沉稳有力的动听嗓音。戚酒却突然手心一软。她手里,是他们没有给过对方的,别人给她的戒指呀。“只是做了一个小游戏。”“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傅沉夜漫不经心的问她。“嗯。”她答应着。她答应了陈舟要来捧场的,虽然结局跟自己想的不一样。傅沉夜听的一笑,随即又看向车窗外。外面都是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风景,此时他却觉得有些陌生。他只是离开了两年而已。这两年……他的手机又响起来,看到是王衍东,接起,“又怎么了?”“五缺一。”“等会儿。”他挂了电话,提醒,“回酒店。”戚酒刚低头没多久,只得又看他,“回酒店吗?”“嗯,五缺一。”他淡淡的一声,就交代了情况。是打牌。戚酒望着他,决定少管闲事。但是很快她就想起来,李悠然叫他早点回去陪着。“李小姐叫你早点回去。”她其实并不愿意提起,但是又不得不提起。因为如果她不说,她就不是称职的秘书,她就……就好像还对他有幻想。其实真的没有了呀。他跟李悠然都有孩子了。车子还是开到了酒店门口,他坐在车里,突然朝她逼近。戚酒更条件反射的往后,薄背结结实实的靠在后面。他就在她眼前,与她呼吸相缠着,冷鸷的望着她眼底,“你那么关心她,就亲自去告诉她我在酒店,让她到酒店找我。”“不,傅氏没有。”她抬眼,看着他否认。真正让她感觉欺负她的人,近在眼前啊。可是她如何说出?他分明什么都没对她做。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欺负她?她又怎么能那样讲呢?“那是为什么不开心?”他又问。“我想家,想美国的家。”“假期的时候你可以回去看看。”傅沉夜想,她或者真的会想家吧。毕竟她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父母都是国外知名大学的教授,他们家移民太久了,以至于她对这座城市觉得陌生也不是不可能。“不是的,我不是想度假才回去。”她想,她可能定力还是不够,才会突然的鼻酸,眼花。她就是想离开他。她想着自己就是要离开他,突然间眼泪就掉了下来。傅沉夜看的心里一揪,立即抬手,“别哭。”她也不想哭啊。可是他怎么能这样对她?“你让我走嘛。”她抽泣着,求他。她想,应该是他的手太温暖了,她才敢这样求他。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她肯定会疯的。她会忍不住抱怨,忍不住生气,忍不住质问。她会变的不可理喻,变的像个泼妇一样。她从小的教育没让她变成那样,她也不想那样。她父母都是很知性文雅的人,他们虽然天人永隔了,可是她也不想让自己变成那样。如果真的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她自己都会讨厌自己的。她只想走,她不想贪恋他手心里那一点点的温暖。可是……他另一只手也捧住她的脸,一边帮她擦眼泪,又那么笃定的告诉她,“不行。”她还是想问原因,可是她记得,他说是傅家的责任,是傅家的前程,她不需要再听这样的答案了。“去洗把脸,然后换上衣服,上班。”他从容不迫的提醒着她她接下来该做的事情。“我不去。”她退后,自己擦着掉落在下巴的眼泪,眼里还是那么的坚决。是的,就算他不让她离开,但是,她就是不去上班了,没人能勉强她。傅沉夜心烦的低了低头,又望着她问:“你确定你要跟我继续唱反调?”“我没有跟你唱反调,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就是让我不痛快?让长辈知道我让你委屈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理解,但是她才不管。“傅沉夜,你不能这样说我。”她承受的,跟他说的完全是不一样的。可是他竟然一再的这样把她想成一个小人。“那我该怎么说你?你已经二十三岁,不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那么任性?”他低沉的嗓音质疑她。戚酒望着他,“我任性吗?”她要是任性,就不会让他在两年前跟她结婚的那天离开她整整两年,她要是任性,就不会让别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你当然任性,否则就不会……”“我们离婚了呀。”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嗓音也是沙哑无力的。她很少打断别人说话,但是今天,此刻,她打断了。她望着他,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怎样,她又喃呐着:“我们离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