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把最后一个菜端上餐桌,就看见门口陆景盛带着裴湘菱走进来。
结婚三年,陆景盛忽略了她三年。
每个他不在的夜晚,裴湘菱总是会发示威的短信、和陆景盛亲密的照片来提醒她。
强求了三年的婚姻,有多不幸福。
裴湘菱娇娆的靠在陆景盛身边,“阮姐姐,真不好意思,突然打扰,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好厉害啊!不像我,身体一直不好,陆哥哥心疼我,都不让我下厨做饭呢。”
阮舒抿着下唇,她的出现,仿佛在提醒自己,陆景盛不爱她,心里只有裴湘菱一个人。
“现在小三都可以登堂入室了吗?真稀奇。”
裴湘菱委屈的瘪了瘪嘴,“我和陆哥哥不是那样的,阮姐姐你别误会。是医生说我不好总吃外卖,听说姐姐做饭很棒,才求陆哥哥带我来蹭饭的。”
阮舒捏紧了拳头,“裴小姐,我们很熟吗?我记得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没有什么姐妹。我做饭是给我老公吃的,不是给你吃的。”
陆景盛皱起眉头,“闹什么,阮舒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一顿饭而已,不要小题大做。”
“就是的啊,反正你嫁进来不就一直在伺候我们吗,多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行。”楼上,陆雪容表情不耐烦的走了下来。
“再说了,要不是你横插一杠,湘菱没准都嫁给我哥了。”陆雪容习惯性的坐在了餐桌边上,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湘菱,过来坐这里。”
一桌五个人,陆雪容和裴湘菱亲亲热热,陆景盛和她两看生厌。
“呤!”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陆景盛接起电话,草草应了几句便挂断。
“公司有事,阮舒,你照看一下,我先走了,晚上不回来。”
陆景盛匆匆离开。
阮舒看着餐桌上的两个人,也没了食欲,“我吃完了,你们自便。”
说完,转身上楼。
“哎呀,阮姐姐是不是不高兴了啊,都是因为我。”
“湘菱你别管她,尝尝这个……”
阮舒躺在床上,不断回忆这三年。
当初在学校里见到去做演讲的陆景盛,她一见倾心。
嫁给他,就是她的人间理想。
可真结婚了以后,所有的滤镜都碎了。
他如她所想的温柔,但却不是给自己的。
他如她所想的强大,但却不愿保护她。
为了维持这脆弱的婚姻,她放下一切,给陆家当牛做马,包揽所有的家务,伺候公婆。
不管陆景盛的妈妈和妹妹给她多少刁难,她都一一忍了下来,从不给他添麻烦。
她想,只要再努力一些,隐忍一些,他是不是就能看见自己的好。
可他还是不顾自己的想法,带着裴湘菱来吃饭。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让她让位置了。
“咚咚!”
门被敲响。
阮舒打开门,就看见裴湘菱一副委屈模样,“阮姐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和陆哥哥结婚三年的纪念日,还跑过来打扰。”
“陆景盛不在,你不用装可怜。”她没心思应付,索性戳穿了说话。
裴湘菱瞬间换了表情,轻蔑的哼了一声,进了阮舒房间,“阮舒,我要是你,就赶紧和陆哥哥离婚,陆哥哥心里根本没有你。”
阮舒皱眉,“很重要吗?只要我一天不离婚,一天就还是陆太太。”
裴湘菱打量着房间,“别嚣张了,如果我在只有你的房间受伤,你猜陆哥哥会怎么做?”
阮舒很清楚,大概陆景盛是不会信她的,“出去。”
“三年,实在是太久了。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想等了。”裴湘菱露出个得意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阮舒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裴湘菱忽然转身,抓起梳妆台上的修眉刀,扎在自己的腹部!
“阮舒,我要你的命。”
阮舒目光陡然冰冷,“裴湘菱!你要干什么!”
裴湘菱的嘴角渗出血迹,目光落在她身后,“雪容姐,救我……”
医院。
陆景盛赶来的时候,医生也刚好从急救室里出来。
“病人肾破裂,需要移植!”
“阮舒!你怎么这么歹毒!”
阮舒被他拉了一把,踉跄一步,“不是我,是她自己……”
陆景盛把她甩到墙边上,“你难道要说是湘菱自己的捅自己一刀吗!”
“阮舒!我亲眼看见的,湘菱看你不高兴去和你的道歉,就在你房间里,你捅了她,要不是我去的及时,湘菱就没命了!”陆雪容哭着哭诉。
医生有些着急,“病人现在很危急!”
“你!你把你的肾赔给湘菱!”陆雪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指着她,“她是万能血型,一定能配型成功的。”
陆景盛抵近阮舒,冷冷看着她。
阮舒不断摇头,“你……别过来。”
“医生,给她做配型。”陆景盛开口。
“不,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捅她的……”阮舒挣扎着不断后退。
可陆景盛不是自己来的,他稍一颔首,身后的保镖就涌了上来。
“陆景盛!”阮舒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了面前的保镖,“你真要我的肾去赔给裴湘菱?”
“是你对不起她,赔给她也是应当的。”陆景盛冷着脸开口。
“你都没有亲眼看见,就判我有罪了吗?”阮舒心疼的厉害。
陆景盛皱眉,“雪容难道还会骗我?医生难道也在骗人?”
阮舒被气到冷笑,这三年,裴湘菱不是第一次耍手段,陆雪容也不止一次的欺负她,可陆景盛相信所有人就是不相信她。
“陆景盛,我们离婚吧。”
“现在知道悔改了?”陆景琛表情嘲弄。
阮舒心里一片冰凉,“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愿意娶裴湘菱也好,娶别人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了。”
陆景盛冷哼一声,“想离婚,我如你所愿。在那之前,先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阮舒目光坚定,表现出十分强硬的态度,“从前我愿意忍让是因为我爱你,陆景盛,今天我终于知道我以前的眼睛瞎成什么样子会喜欢上你!想动我的器官,做梦!”
她不相信,那个一心想挤掉自己,嫁给陆景盛的女人会舍得对自己下手。
“让开!”
她推开医生,一路闯进手术室。
裴湘菱躺在手术台上,正在和护士说话。
“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阮舒冷厉。
“阮姐姐……”
啪——
阮舒用足了力气,甩了她一巴掌。
“阮舒!”追上来的陆景盛,脸色阴沉。
“怎么,怕我伤害她啊。”阮舒语气不屑。
陆景盛目光落在裴湘菱身上,安慰开口,“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裴湘菱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陆哥哥,我好疼啊……”
阮舒用手指按在自己腹部,“想要吗?”
“阮姐姐,湘菱没有怪你,你如果不愿意移植给我,我也没有怨言的。”话是这么说,可裴湘菱说着就掉了眼泪。
“想要它,要先伤的够重啊。”阮舒周身一股渗人的气场,朝着她就走了过去。
一把掀开盖在裴湘菱身上的无菌布,腹部伤口清晰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把掀开盖在裴湘菱身上的无菌布,腹部伤口清晰的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陆景盛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白皙的腹部上,只有一道三厘米的划伤,深度很浅,现在甚至不流血了。
如阮舒所料,修眉刀本就不锋利,又细小,裴湘菱也没狠心到真能下手伤自己。
从前,她在意陆景盛,不想惹他生气,不想和他吵架。于是,任由裴湘菱使她那些小伎俩。
如今,她妾心似铁。不在意陆景盛的情绪,她便半点都不能容裴湘菱给她泼脏水。
“裴小姐,划破一条口子,就想要我的肾,痴人说梦。”她步步逼近,手指落在裴湘菱的伤口处。
“不……”裴湘菱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阴森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医生误诊了,姐姐你别生气。”
“是吗?那我帮你撕大一些,让你的陆哥哥看清楚,你的内脏有没有破裂。”阮舒手指用力,裴湘菱腹部伤口瞬间溢出鲜血来。
裴湘菱瞪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陆景盛,“陆哥哥救我!看在裴钰的面子,你救救我啊……”
听到裴钰的名字,陆景盛有所松动。
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握住阮舒的手腕,“够了。”
阮舒松开了按着裴湘菱的手,心灰意冷,“是够了。”
“陆景盛,离婚协议书我会拟好寄给你,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看着阮舒离开的背影,陆景盛心里像是什么东西空了一块,说不分明。
“陆哥哥……”裴湘菱软软出声。
陆景盛甩开那些奇怪的心思,阮舒是个孤女,离开他,她连生活来源都没有。
今天,是他错怪了她。
等会去以后,再补偿吧。
现在,先处理眼下的事情。
陆景盛转头看向医生,“肾破裂?情况危机?”
医生战战兢兢,眼神时不时的瞟向裴湘菱,“不是误诊,陆先生,放过我们,都是裴小姐的主意,她说只要陆太太去世了,她……”
“出去!”陆景盛生气了。
“这几年,我太纵容你了。”他眼底阴沉。
“陆哥哥,我错了,你看在裴钰的面子上,饶了我。”裴湘菱哭着哀求。
陆景盛叹了口气,“这是最后一次,裴湘菱,陆太太的位置永远不会是你。如果再敢欺骗愚弄我,裴钰活过来也救不了你。”
离开医院,陆景盛打了几个电话阮舒都没有接。
阮舒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家里、公司、常去的地方,通通找不到。
……
阮家。
客厅沙发上的男人双腿交叠,金丝边的眼睛衬得人矜贵,“肯回来了?”
阮舒看着他,扁了扁嘴,哭的撕心裂肺,“哥!”
“哭什么,被欺负了就欺负回去,还怕哥哥撑不住你吗?”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