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油灯放在一边,粗糙的左手抚上许安舟的肩。“安舟,你……你怎么样?他们没对你动粗吧?”许安舟摇摇头。“叶叔放心,没人动我。”叶叔看见许安舟唇边的笑,只觉得许安舟是在故意宽慰他。他轻叹道:“你……唉……你不会真非礼圣女了吧?”叶叔清楚许安舟为人。他怎么也不相信,许安舟会去行那不轨之事。许安舟苦笑道:“当然没有。恐怕是去落雁山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就被她那些舔狗安了个罪名,扔进来坐牢了。”他没和叶叔说实话。若是实话告诉叶叔,只会徒增叶叔的担忧。叶叔听了许安舟的话,低头叹道:“唉……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叶叔右臂断了,经脉不完整,断臂处每晚都胀痛难忍。只有清心草能帮他缓解疼痛。而整个云海宗,只有宗主山“落雁山”有清心草。许安舟就是为了帮他采清心草,才会去落雁山的。不然也不会和白纤月有交集。一时间,叶叔不禁自责起来。许安舟宽慰道:“怎么能怪您呢。每年去落雁山采清心草的人有那么多,不都没事。谁也想不到去采个药就能惹上事情。是我自己运气不好。”“不说这个了。雨悠没事吧?”他向叶叔问道。林雨悠是许安舟的干妹妹。当年许安舟被赶到百草山,没个住的地方,是百草山上资历最老的老爷爷收留了他。林雨悠是他的孙女。祖孙两人和许安舟一口锅吃饭,俨然一家人。一年半前老爷爷去世了。只剩下许安舟和林雨悠相依为命。林雨悠身体不好,几乎难以自理,并且极度怕生,除了许安舟以外,别人都很难接近她。平日都是许安舟一人负责照顾她。现在许安舟被关进牢里,别的事倒也罢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提到林雨悠,叶叔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道:“雨悠……还不知道你被关的事情。大家都瞒着她。唉……”许安舟点点头。“她不知道最好。她身子虚,若是让她担心,她搞不好要生场大病的。”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两包草药。“这包是雨悠的药,开水冲泡,一日三次,麻烦叶叔监督她喝药了。记住,一定要看着她喝下去。”“这包是清心草。叶叔你拿去用。但是记住不能用多,用多了有反效果的。”叶叔接过两包草药,看看药草,又看看许安舟。看见许安舟嘴角那一丝洒脱的微笑,他凹陷的眼眶再次湿润。低头沉思片刻后,叶叔的眼里露出一丝决绝。“安舟,你别绝望,等明天,我要亲自去求宗主放你走。”“怎么说我这胳膊也是为宗门断的,宗主不能一点面子不给……而且你怎么说也曾是她的弟子……”许安舟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没用的。他太了解他那位师尊了。她心里没有情分,只有强弱。现在的许安舟,对她来说就是个没有利用价值的蝼蚁。指望她念及旧情捞他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没用的,不必了。我……”许安舟刚想宽慰叶叔两句,声音却被狱卒打断。“时间到了。快走!”说着,狱卒走进房间,一把拽住叶叔的肩膀。叶叔一边被拽着往外走,一边急匆匆地道:“我,我会再来看你的,你等我,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傻事。不要担心林雨悠……”他说话的同时,许安舟的牢门也被重新锁上。宽慰的话噎在许安舟喉咙里,终究是没能说出来。他轻叹一声,盘膝坐下,内视经脉。系统果然厉害。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练气大圆满,可以尝试突破筑基期了。白纤月的修为是筑基四重。这在云海宗年轻一代里已经是最顶尖的了。凭借这个修为以及年龄,白纤月已然上了青洲妖孽榜。在系统觉醒之前,这个修为许安舟是望尘莫及的。而现在,既然有这一堆系统的加持,许安舟觉得,没准在白纤月再来找麻烦之前,自己的修为就可以超过她。若是等她故技重施,再想把他踩在脚下的时候,突然用修为压制住她,那个小魔女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呢……许安舟嘴角露出一丝玩味。是时候给这妖女一点小小的系统震撼了。想到这里,许安舟收敛心神,准备突破筑基期。………………第二天。云海宗,议事堂。高堂之上,云海宗高层的长老们左右而坐。正中间的主座上,则坐着一红裙女子。她是云海宗现任宗主,解红衣。她看上去二十三四的年纪,面容绝色,身上一袭贴身红裙,勾勒出惑人的曲线。胸口的酥软白皙随着呼吸轻颤,在红裙的衬托下,如同鲜剥的荔枝,熟得几乎滴出水来。此时她叠着一双修长的白玉美腿,水蛇般的纤腰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纤手端着一只精巧的茶杯,视线冰冷地看着高堂之下的来客。来客一身黑袍,背上绣着一柄黑剑,正是“乌木剑宗”的黑衣使者。乌木剑宗和云海宗一样,是青洲大周王朝的超级大宗。千年来,云海宗和乌木剑宗互相争利,彼此积怨已深。而近十年,乌木剑宗的实力又压了云海宗不少。今天乌木剑宗突然派使者过来,云海宗众高层心里都清楚,这使者恐怕没带什么好话来。“客套话就免了。直说吧,乌木剑宗派你来有什么事?”解红衣檀口轻开道。黑衣使者微微一笑,斜着眼睛扫了眼众长老,语气傲慢地道:“我代表乌木剑宗,很荣幸地通知诸位,我们已经决定,要将贵宗圣女白纤月,许配给我宗圣子江天彻。”听闻此言,云海宗众长老脸色都是一变。白纤月是云海宗圣女,以后是要继承宗门的。云海宗高层可从来没打算让她外嫁。解红衣的脸色森寒了几分。“通知?你们居然自说自话地决定我宗圣女的婚事?谁给你们的资格?”同时,她身上杀气若隐若现。整个议事堂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黑衣使者使者却丝毫没把解红衣的杀气放在眼里,仍是带着嚣张的微笑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我宗圣子江天彻,前日成功聚丹,现在已经正式步入金丹期。”江天彻金丹期了?众长老面露震惊。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得知这个消息。21岁的金丹期,已经是能排进“青洲妖孽榜”前20的存在了。云海宗年轻一代里,一个能和他抗衡的天才都没有。看见众长老脸上的震惊之色,使者脸上得意之色更甚。他继续道:“21岁的金丹期,冠绝大周王朝,放到中洲去都是排得上号的天才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能被江天彻看上,是贵宗圣女的福气。诸位都是明事理之人,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黑衣使者的嚣张,让云海宗众长老很是不爽。坐在解红衣身侧的大长老,脸色阴沉地道:“白纤月是我宗圣女,未来的宗主继承人。她不可能外嫁。请回吧。”“呵。”黑衣使者嗤笑一声,“恕我直言,她嫁不嫁,恐怕云海宗说了不算。”“我宗圣子江天彻已经放话了,云海宗若不把白纤月双手奉上,他就要亲自带人来讨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