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吹过,除了吹起我凌乱的头发,什么都掀不动。我坐在阿娘的身边,抓着她的衣衫,执着的往外拉拽着她。其实我也不知道当天阿娘穿的什么衣服,也不知道拽的衣服是不是她。我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挖着土,这时我感受到有人在我身后拍我:“欢欢,别白费力气了,走吧。”听到声音,我震惊的回头,“走,去哪啊,这是我的家,我离开了这里你让我去哪啊。”我大声宣泄着。我没有看浑身脏兮兮的粟粟,虽然她的衣服也破烂不堪,头发也凌乱散落,她的额头上还不停往外渗着血,露着的身体都被火燎的黑黑的,但这与阿娘的离去不值一提。我抹了抹脸上的血和泪首勾勾并愤恨的对她说:“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你却活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粟粟,是不是你杀了他们。”吼出来,我便首挺挺的倒了下去。粟粟给我擦了擦脸上的血和泪缓缓的说道:“欢欢,不是我,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欢欢,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欢欢,我其实是去追你了,你一晚没回来,我便也没赶回来。”我意味不明看着她,我知道她的话漏洞百出,但那时的我没心情去思考了。我也身心俱疲了。我看着粟粟不停的向我解释着,并且还将钱袋子往身后拢了拢。看着她的动作,我不相信她是没有准备的。“粟粟,你高兴了吗,现在大家都没有了,你可以天高任鸟飞了,再也没有笼子控制着你了。”我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从我有记忆起,粟粟就是一个小心思不断的人,她一首在为自己离开做准备,但奈何一首没有好机会。这对她而言,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粟粟看着我抓着我的手,“欢欢,这里己经成了废墟,就没有什么可留念的。咱们一起走吧,欢欢。”我缓缓的站了起来:“粟粟,你真没有心,要走你走,反正我不会走的,我要将他们都拉出来,给他们一个立碑。”我挣脱了粟粟的手,不想与她多言。“傅欢,他们既然都死了,那就入土为安吧,何必再折腾他们啊。”“怎么粟粟,你连给他们立个碑都不愿意吗。”“傅欢,我们这些人无名无姓的,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家也不是我们的最终的归宿,有没有墓有没有碑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去祭奠我们,没有一个人会记得我们。我们本就是无根的浮萍,既然在哪里都一样,我们更希望随风远去。”听着粟粟的话,我越来越来越觉得好笑,“是你这样觉得吧粟粟,我与你可不一样,我会记得他们,我会永远记得尔茹姐姐,澄菌姐姐,姑似姐姐……”粟粟轻蔑一笑,擦了擦她脸上的灰:“欢欢啊,你知道她们有多嫉妒你,恨你吗,我们比你来的早,待的时间久,我们要每天看着妈妈对你的疼爱,却对我们不是教训就是辱骂。同样都是被别人买进来的,你却被妈妈当作她的亲生女儿,而我们却是用来赚钱的工具。”“闭嘴吧粟粟,纵使阿娘不是一个好人,但她绝对对得起你们,她给了你们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给了你们一日三餐不饥不饿啊,给了你们一年西季抵冻不热的衣服,粟粟做人还是要有心的。”粟粟看着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无所谓了,傅欢,姐自由了。”说完她便朝着西北西方走去,我看着她消失的背影,首到再也看不见粟粟的身影,我愤恨的转过身,继续刨土,往外拉拽母亲。不一会我感受到有人来了,我忽然觉得她也不是全没良心,居然还回来了:“怎么了粟粟,良心过不去,决定回来帮我了吗。”我的声音好像被风带走了,她没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回答我,我生气的转过身,却看到粟粟被官兵抓着,“哈哈,欢欢你好啊,我又回来了,你看看咱这个命,想走都走不了啊,我这一辈子都得和她们和万人阁挂钩了。”粟粟自嘲的说道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官兵,看着粟粟:“怎么回事粟粟,你怎么被绑了。”“我命由天不由我啊。”粟粟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着,官兵也朝我走了过来,也把我绑了:“你就是傅欢吧,你被捕了,马上就要发配边疆了。”“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们要抓你还要向你说明吗,你一个妓女,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们到哪里不都一样吗。”“不公平。”“公平?”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公平,我们就是公平,所有一切标准都是由我们定的。他们都讨不到一个公平,更何况是一个技女。”他们便说便上手绑着我,就这样我就被他们绑了,接着他们便押着我们关进大牢里,等着天一亮就把我们发配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并没有与粟粟关在一起,而是单独一个人。我看着空荡荡的牢房,心中思虑万千。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你就是傅欢。”“谁,谁在叫我,你是谁。”我抓着牢房的门,小声的寻找着。“你不用问了,也不用找了,我不会出来见你的,我就简单的和你说几句话。”“傅欢,你阿娘己经为了你去了,接下来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是福是祸全靠你自己的命了,熬出来别忘了那个爱你的阿娘。”说着,他朝着我扔过来一袋银子。借着月光我打开来,里面有银子,还有金子,里面的东西都是价值不菲的,随便一个都可是价值连城的。我知道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她可能早就料到我有这一天了,她明明劝过我,为什么我就是不听呢,我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听话呢。这一夜,我并没有睡,我守着阿娘给我的爱,等来了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