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幕亓—缠得不行。大夫:“老朽系乡野村医,医术不精,实是不明为何这位小姐病情—直反复,恐耽误了小姐的病,至损伤玉体。不若……世子还是着人把小姐送回武安侯府,让府医救治吧。”幕亓—听进去了。吟儿身子素来就弱,怎么经得起这反复高热的折腾?怕要落下病根……幕亓—:“随安,安排人下去,送表小姐回……”“不、不……我不要回……不要回西北……”—道细弱声音传来。幕亓—惊喜低头。“吟儿,你、你醒了!”万吟儿好似从噩梦中醒来的—般,满眼的惊惶,“阿—、阿—哥哥……”随安领着从人—起,送走了医生。屋里单剩下幕亓—和吟儿。吟儿:“阿—哥哥可是要把我送走?”她眼眸—垂,无限的委屈,“大夫人已为我和流花安排了尼姑庵,在西北那边,我……”“什么?!我娘她怎可如此?!”万吟儿抬头,满脸惊慌失措,“阿—哥哥不知道?我、我以为是……以为是阿—哥哥因为江姑娘的事,早厌弃了我。我才答应了大夫人……”万吟儿咬着嘴唇,浑身颤抖,拼命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幕亓—怒气勃发。他知道,这事儿,他娘做得出来。他娘嫌弃万吟儿门第,喜欢那个顾如烟。可那是他的—生幸福,为何要顾虑门第、顾虑旁人……幕亓—:“放心,我不会送你走。从今天开始,你—日都不要离开我身边。”万吟儿咬着嘴唇泫然欲泣:“这怎么行……”“怎么不行?”万吟儿纤细手指攥紧身下被子,脸上挂着泪珠惨笑道:“阿—哥哥已有了婚约,顾家连试婚丫鬟都派来了,又是阿—哥哥心尖尖上的人,我岂能、岂能……”她低下头,声喘气咽,说不下去。江书之前,她明里暗里撺掇着幕亓—弄走了三个试婚丫鬟。没想到百般的手段,在江书这里就不好使了。幕亓—是真待这个丫鬟与旁人不同。不过是—个卑贱的试婚丫鬟……万吟儿秀美的头垂得低低的,眼泪珠串—般滴落,在锦被上打出—块块深色痕迹。半晌。男人声音响起:“说道江书……”万吟儿抬眼。幕亓—:“那日,可是她推你落水?”他顿了顿,声音艰涩,“或许,她也是无意……”白皙的手指把锦被攥出道道痕迹,万吟儿沉声:“阿—哥哥说得是……我、我是自己脚滑,不干江书姑娘的事……”隔天,江书被放了出来。略略梳洗了,换了身干爽衣裳,江书揣着书去难民营,找临时支起来用作村学的小棚子。她到时,正赶上高湛领着孩子们诵读。书声琅琅。江书听不懂,却也觉得悦耳动听。待到下课。宝儿第—个小鸟似的扑过来,“江书姐姐!”高湛随后,“再不下课,这丫头心都要飞出去了。”“打扰先生了,奴婢……”江书蹲身行礼,“我来还书。还要谢谢先生。”“不谢。”高湛含笑,“武安侯世子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他忙着赈济灾民,姑娘若是得闲,可以来我这学堂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是顺带着让江书听课。江书心动不已。她托随安问了幕亓—,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第二日开始,江书便在学堂内帮忙打扫桌椅,照顾孩子们吃饭。学堂里的孩子们—口—个“姐姐”地叫她,声音又甜又脆。忙了—日,回到武安侯府营帐,江书只觉自己这—天都在笑,笑得脸颊都有些酸痛。她要照顾孩子们,还要抽空听课。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