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在打斗时,俞轻染努力蹭着墙壁站了起来,依靠声音的远近往后退。不出一分钟,一切打斗声终于归于平静。俞轻染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走,可她不知道的是,一道有力沉稳的步伐正迅速朝她靠近。她跑的太急,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盲目摸索着向前小跑,可一不小心,一只脚磕碰到石头,立刻栽倒在地。她不顾身上的剧痛,挣扎着想再次起身,可手却被人拉住,她惊吓过度,刚发出惨叫,身体就被人紧紧搂进怀里。那股熟悉的气息迅速窜如鼻中,俞轻染惊愕在原地。脸上的黑布被人掀开,明晃的光亮刺的她眼睛不得不眯起,直到适应了光亮,视线焦距终于凝聚在头顶那张优越的脸上。“厉……厉苍莚?”她的声音还带着剧烈颤抖。她这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间废弃煤气工厂,浓烈的煤气味道一直刺激着鼻腔。而地上,七倒八歪躺了六名男子,一个个不是捂着胸口,就是抱着流血红肿的腿痛苦呻吟。她的下巴被攫住,摆正面对他。“你的脸,是这些人打的?”厉苍莚的视线落在她几乎无法衣不蔽体的一身,语气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们碰过你了吗?”“没有。”“确定?”“你不相信我?”“确实不相信。”俞轻染火大,甩开他的手:“厉苍莚,你不是说对我已经玩腻了吗?”为什么还来救她?先扇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这是俞轻染跟了这个男人这段时间,最深的体会。可偏偏,她无法反抗,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中。包括自己的命。“才上过两次床,你也太看不起我的实际能力了。”“……”这个男人真的是……口无遮拦到这般地步。厉苍莚脱下外套,扔给她:“穿上,走。”“等等!他们逃走了!”俞轻染大喊。躺在地上的那群人,早就趁两人说话之际,悄悄挪动身体,抓住机会迅速起身跑出了工厂。“快抓住他们!尤其他们的头!”“放心,他们跑不出这块地儿。”厉苍莚要做到的是,让这些人再也没有腿能跑出这片地方。“不行!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头,我要亲眼看到底是谁。”“他们这群人我让人调查了,只是街道的小混混,是被人用钱雇过来的,没有你所说的头儿。”俞轻染不相信:“不可能!他说话了,我可以通过声音辨别出对方是谁!”她一定要找到这个人!“行了!”厉苍莚拉住她,“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这不是简单绑架,先上车回去处理一下再说。”那个男人的声音,厉苍莚通过刚才的通话也听到了。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他很了解自己所涉及圈子那些人的手段,如果真的有人要找他麻烦,可不只是来一场这么简单的绑架而已。所以他确定一点,这个人并不是他的仇敌。厉苍莚不管她的要求,直接把她拦腰抱起,往外走。把她抱上车,俞轻染也不知道是不是挣扎累了,终于安静了下来。可厉苍莚刚上车,俞轻染也不知道通过车窗看到了什么,突然推开车门跑了出去。“俞轻染!”厉苍莚想抓住她,可迟了一步。妈的!没有办法,厉苍莚只能再次下车,尾追上去。眼看着那道背影会在自己的眼前再次消失,俞轻染不顾身上的伤口,拼了命地追上去。易……真的是易!她看到了!那道背影,那一头棕色的短发,就是耿易行!眼看着那抹身影再次在转角处消失不见,俞轻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可她不顾身上的伤口,再次起身跑过去。可那里,早已没有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管她翻找多少遍,还是没有他的踪迹。她栽倒在地,终于奔溃大哭:“易!你等等我!易……易!”一次次的出现,她以为那只是她的幻觉,可这一次……那么真实。为什么?当年她亲眼看到全身没有一处肌肤是完好的他,早已闭上了眼,医院下了死亡通知书,还被推入太平间。难道又是她的幻觉?厉苍莚跟上来,在她跟前站立,脸色阴沉可怖,任谁都不敢靠近。“起来!”俞轻染置若罔闻,依旧哭得厉害。厉苍莚耐心耗尽,直接弯下腰,伸出手扯起她的胳膊,强制把她拉起来,带回去。“放开我!厉苍莚,你放开我……我的事不要你管!”俞轻染哭得梨花带雨,明明身体已经累到极致,可她不想要这个男人的触碰,即使再累也疯狂地挣扎。这句话成功点起男人心头的怒火。厉苍莚直接把她再次塞回车里,锁上车门,不让她下去。他迅速上了车,二话不说,发动引擎,车子飞速远离了此地。厉苍莚直接带她回御庭苑,把她扔到床上,就开始撕她衣服。俞轻染被吓到,双手紧紧护着胸口,拳脚相加,就是抗拒他的触碰。要是厉苍莚想要,她断然是挣扎不过他的。可男人的身体稳如泰山,即使被她踹到,似乎也感觉不到痛一样,手上的动作从未停止。不过那阴沉的脸色早就显露出他此时极差的心情。俞轻染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就看到男人一把把她打横抱起,直往浴室里走。噗通——俞轻染直接被他扔进浴缸里,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她全身,脸上的脏污浸湿后,正沿着脸颊和下巴低落在浴缸里。浴缸里的水是凉的,一下去,俞轻染瞬间被冻得一个激灵。可厉苍莚更是过分,像是要让她清醒似的,直接开了莲蓬头,大量的水就像是下雨一样,直接从她头顶淋下来。厉苍莚把莲蓬头扔进浴缸里,森冷出声:“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这幅鬼样子。”男人说完转身离开,浴室的门也一并砰地一声巨响给带上。俞轻染愣在原地,直到偌大的浴室安静下来,她那细碎的哭声隐约从隐忍的口中流出。她一而再而地遇到他,肯定不是她的幻觉。可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听到她的喊声了,却像是不认识一样,连头都不回?她开着温水不断沿着头顶流下来,从凉水变成温水,从温水又变成凉水,她才结束洗澡。旁边早已有提前安排好的衣物,俞轻染穿好,才打开门出来。而厉苍莚,早已坐在床头,背靠着床沿,双手摊开搁置在床上,看到她出来,那双鹰眸紧紧盯着她,薄唇微启:“过来。”